2月12日,坐上返回ZB的车,
那天,天气很坏,大雾。但是,我依然选择一个人走。
坐在车上,我很欣慰的享受着这一种意境: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是,我知道,路就在脚,同时,我也知道,路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阴沟。
火车慢慢的启动,还是忍不住得回头,但是,那熟悉的地方,确实咫尺天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已经变成了旅馆,而集体宿舍却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家,已经越来越远了。
在车上,心里想的不是开学时的激动与兴奋,而是一种悲伤——为我所见到的一切。
寒假,我看到的最惊心动魄的画面就是眼泪,一群男人的眼泪,我,老毛,三哥,磊子…
如果一个男人的眼泪是一个家庭的悲剧,那么,一群男人的眼泪就是这个社会的悲剧了。
这个社会的悲剧在什么地方呢?
相对于那些主义,理论和思想而言,我希望更多的上层所谓的精英们注重的是现实。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面朝下的从很高的楼顶跳下,在我的后背上,有用血写下的三个字:我不服。而鲜血却像花儿一样妖艳。
在恐惧中惊醒,然后点上烟,在黑暗中颤抖的思考。
一群不妥协却迷茫,不服输却无能为力的青年们,在不断追求,不断信仰的过程中,又不断被信仰抛弃,被现实践踏。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无非是以下的两种情况:1,忘记,选择做一个行尸走肉。2,坚持信仰,像海子一样以自杀的形式来抗议所有不公平的一切。
没有第三种情况,因为这个地方养不活穷人的梦想。
那夜,我开始吃安眠药来强制性的入睡。
回到ZB,学校现在还是不宿舍门的,我只能在北门找个旅店了。
这是总所周知的,每个学校附近繁荣的行业都是饭店和旅店,而不是书店。
30元钱一晚,以前是没有这么贵的,因为很多艺考的人也在这里租房子,所以价格贵了一些——这些学生,都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被心甘情愿的任人宰割。
可欣是在2月13日凌晨到的学校,我在寒风中等了她半个多小时——火车晚点。
我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提着一个行李包和一个小袋子。她只是在左手拿着一个小包包。
可欣:和尚,有木有想我?
我:有。
可欣:有多想?
我:很多想。
可欣:呵呵,表现不错。
我: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可欣: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耻的肉麻了。
我:这叫入乡随俗啊。
然后,她用右手挎着我的左手往站外走。
我:师太,我觉得你应该帮我拿一下行李。
我把“帮我”两个字的发音拉的很长。
可欣:可是,我拿不了啊。
我:怎么拿不了啊,你右手不是空着呢么?
可欣:我右手挽着你的左手呢,没看见么?要不我拿着行李,你用右手挽着我的左手?
我:别,不用。相信你的男人。
可欣:你终于明白了我对你的良苦用心。
我:您真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啊,太感动了。
可欣:心里明白就好。
我:要是所有的领导都像你一样,那简直是国家之大幸啊。
可欣:骂谁是领导呢?
我:这怎么是骂你呢?
可欣:不是所有的白痴都是领导,但是所有的领导都是白痴。你说我是领导,就是偷偷摸摸的骂我是白痴。
我:那我错了。
可欣:回去写检讨。
那时候还没有公交车,打车回到住的地方,很近。
回去之后可欣睡了一个地老天荒,直接睡到当天晚上七点钟。
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百度:情人节怎么过才浪漫?
虽然,百度很给力,没有出现“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但是显示的结果也多是不痛不痒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有网友回答: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过都浪漫。
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在情人节那天分手也浪漫啊?
晚上八点钟出去吃饭。
可欣:明天情人节怎么过啊?
我:你怎么过我怎么过。
可欣:滚。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浪漫的情人节回忆。
我:百度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可欣:我不问,反正我一定要浪漫、
我:那你给我定义一下什么叫浪漫。
可欣:我不问,反正我一定要浪漫。
我:你这是耍流氓啊?
可欣:我不问,反正我一定要浪漫。
我擦,这话没办法继续了。我只能一个人喝着酒想象明天的,悲催了。
情人节,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灾难日。至少是一种折磨。
2月14日早晨起床以后我去超市买了面粉,廉价红酒以及蜡烛等道具,打算尽我多能的制造一场浪漫。
回到旅店把她叫起来一起做饭——已经和房东阿姨说好了借他们的厨房用一下。
我一直都知道做水饺是一项技术活,只是没想到这么技术。
晚上的时候开始做饭,可欣不会做,我只能和面,弄得衣服上和脸上都是面粉。
可欣边笑边上面抹更多的面粉。
然后,一场意料中的面粉战争即将爆发——我们高中一起过元旦的时候包过水饺,那时候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然后我把面粉捧在手中向对方宣战。
两个人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然后又转战的卧室用枕头开打。
其实,枕头我是做过手脚的,在三五次的重击之后枕头就烂开了,里面的羽绒漫天飞扬,像极了电影里面下雪的场景。
可欣惊呆了。
我走到她面前,四目相对,我把p4的一个耳机塞在我耳朵里,把另一只耳机塞到可欣的耳朵里。
我:我能想到,最烂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我们慢慢老去。
可欣,笑着哭着抱着我。
可欣:你难道不想请我跳支舞么?
我:我不会跳。
可欣:你至少应该会跳一种吧。
我:兔子舞。
这是大学开始的时候,扫盲舞会学的,也只是学了一个皮毛——我喜欢暴力热血的运动。
可欣:好吧。
然后打开风扇吹起那些羽绒,我们两个人不可思议的蹦蹦跳跳跳起了兔子舞。
很夸张的晃动着身体,很用力的踩着地板。
跳累了以后就以kappa的姿势坐在地板上聊天——依然是每人一个耳机听着音乐。
可欣:我们要这样一起慢慢变老啊?
我:嗯。
可欣:你,甘心么?
我: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的。
可欣:那我们拉钩,谁赖皮谁是小狗?
我:小狗?这誓言一点都不毒辣。
可欣: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反悔,我不希望……
我:不会的,别乱想了。吃饭吧。
晚饭也没做,水饺也没弄好。折腾到这么晚,饭店和超市也都要打烊了。
我们两个人只能点着蜡烛,喝着红酒,用一双筷子吃着一桶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