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听惊讶得张大了嘴,“堂堂侧妃怎会被人掳走呢?那林县令家都虚惊一场毫发无损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我那亲戚说,王府里虽然护院众多,但大都横行于市欺欺老百姓罢了,要是遇上有真本事的那还不是鸡蛋碰石头?还有恭贤王常年不在府里,我那亲戚在府里干了五六年都没见过王爷一面呢。”李铁嘴说得极是认真,生怕小小不信。
“王爷是不是常年在宫里呢?”按照小小的推断,这恭贤王既是皇帝哥哥,自然担得一官半职,这古人上早朝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住在宫里就方便许多。
李铁嘴连连摇头,“小小姑娘,你可真是只管你那几个鸭蛋了,怎么还不如我这老婆子知道得多些?”随即口沫飞溅,向小小娓娓道来。
原来这恭贤王在葵花朝算得一位传奇人物,并非因为才干杰出或是政绩斐然,而是出于行为古怪。他七岁死了母妃,头七刚过便奏请先帝出宫自立门户,先帝见他年岁尚小自然不肯答应,他竟绝食相逼,最后,先帝执拗不过只得将物产丰饶的谷雨县及周边几个郡县赐了作封地,自此,他从未再进过宫,也未有人见过他出过王府。除了先帝和当今皇帝恐怕再无人识得他。
至于那侧妃,说来也是可怜之人,她出身显赫,是三朝元老许太尉的第九个女儿,那许太尉相当于现代的**常务副主席兼国防部长兼总参谋长,只要皇帝允许,便可调动全国各地的军队,他在朝中向来说一不二,连皇帝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而他这九女儿也是他以恭贤王早已年过弱冠却尚无妻妾为由向皇帝力荐成的侧妃,据闻这侧妃是长相甜美、性情温和,对待下人也宽厚有礼,实在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空房,和守寡也差不了多少。
小小感慨万千,不过终究是身外之事,听听也就罢了,回过头就思量起鸭行的生意来,有些母鸭下蛋的频率已经大不如前,该是到了添置新鸭的时候了。念头闪过,她便叫雷厉风行地赶去集市买了二十只母鸭十只公鸭。
新鸭比较不听话,走走就往横里去,眼见已近黄昏,无奈之下,小小只得叫上楼婶一起赶回月牙湖去。
靠近城门口,小小才看清了那些人既不是县衙的官差,也不是王府里的护卫,而是换上了成批的御林军,想必那许太尉丢了女儿极为焦急。
顺利通过搜查,小小和楼婶闪着小红绳鞭子慢悠悠地向城外走去,行至半路,小小突然有了尿意,四处一看,左侧有丛茂密的芦苇,正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她边解裤头边钻进芦苇丛,才蹲下身子,便听得一声微弱的声音,似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发出的呼喊。
她心里咯噔一下,尿意被憋了回去,系好裤腰带猫腰向生源地摸去,只见芦苇深处一名黑衣男子用刀架着一名被捆绑嘴里塞着棉花团的女子,地上躺着一名黑衣男子,身下已是血红一片,惨不忍睹。小小见了忙咬住下唇,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出得芦苇丛,她没命地奔向楼婶,一颗心差点扑腾出来,那名女子显然是被歹人挟持了,不行,得救她,见死不救可不是她小小的作风,但要怎么相救呢?她的目光落在一群鸭子上,突然心生一计。
她让楼婶把鸭群全往东侧的芦苇丛中赶,边赶边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自己从另一侧悄悄靠过去。
那黑衣男子一听官兵,立即慌了手脚,扔下女子背起地上受伤的那位飞奔而逃。小小趁机解开女子身上的绳索,三人匆忙离开芦苇丛,向月牙湖跑去。待黑衣男子大呼上当折回寻找时,她们已不见了踪影。
到了月牙湖,女子由于惊吓过度昏厥过去,小小她们上下将她仔细研究了一番,从衣着来看,华丽名贵不似出自寻常百姓人家,虽然脸上沾了污泥,但裸露的肌肤吹弹可破、细腻嫩白,而且五官极为秀美,那纤纤玉手也是如玉般柔滑,一看就是握握毛笔捏捏绣花针的主。
联想到白日所见所闻,小小心底不由猜测:莫非她就是被挟持的恭贤王侧妃?若真如此,那月牙湖岂不是危在旦夕?那黑衣人四处寻找不到,定会琢磨起那群鸭子来,方圆几公里也就月牙湖是养鸭基地,若他们寻来的话,不仅这位女子重又落入了虎口,连带月牙湖这二十多口人都会遭殃。
如此一想,小小心乱如麻、坐立不安,立刻召集众人召开紧急会议,大伙一听全都傻眼了,最后,还是小小拍案下了定论:先将人藏进马大郎家的地窖里。
说是迟那时快,当小小几人送了人刚回到月牙湖,一群不速之客便将小屋围了个水泄不通,吓得众人抱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谁是这儿的头,出来。”为首一名蒙面黑衣男子喝道。
楼婶扫了眼小小,示意她不要吭声。小小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万一惹恼了这群人,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挺身而出,清亮地说道,“我就是这儿的头。”
那人寒眸一闪,下一秒小小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吓得众人纷纷倒抽冷气,惊叫出声。
小小脚下虚软,硬撑着一口气兀自镇定,“阁下有话就好好说,这里大都是老弱病残,别吓坏了他们。”
“姑娘小小年纪倒胆识过人,在下也不绕弯子,说,那个女子藏在哪里?”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是威严十足。
“什么女子?”小小心跳加速,尽量放平了声音。
“不老实交待可别怪在下不客气了。”一道刀光闪过,刀刃贴近了一分,小小颈间一片冰凉。
“呜呜呜……”小小猛然大哭,“我马小小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就算了,还要遭这种横祸。娘!你干嘛扔下小小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娘!呜呜呜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说到后来,小小想起了自己的娘,不由悲从中来,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身子不停地颤抖,全然忘了那刀还紧贴着脖子,一不留神,颈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