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小小饿得心慌慌,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一摸锅盖,还热乎乎的,揭开一看,里边的几样小菜都是她爱吃的,小小心里一阵感动。
扒完饭,小小顺着湖边漫步目的地走着。
黛青色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儿如一艘小船悬挂天际,月光勾勒出大山的轮廓,多么静美的夜色!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浮过,多少个宁静的夜晚,她和柳和平徜徉在校园里,走过每一处角落,坐遍每一张长椅,还有学校后山的那片月光湖。
月光湖,月牙湖,一字之差,相隔千年,远在天涯。
小小也曾想过回去的问题,穿越是因掉落悬崖,是否在这跳崖就能回到现代了呢?小小心里没底。撇开摔得粉身碎骨不说,就算她平安回去了,但老公呢?没有了老公的世界,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山风低回,在耳畔呜咽,仿佛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姑爷”。
姑爷!他成了林府里的姑爷?曾听青青提起过,县令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娇俏可人,是谷雨县有名的美人,难不成他娶了她?
一想到这,小小的心猛然抽紧,心底哇凉哇凉的,这就是痛彻心扉吗?
“怎么光了脚就出来了?”身后传来秀才低沉的声音。
“呃?”小小低头一看,果然赤着脚,走在细碎的沙子地上竟然未曾感到疼痛,有些不好意思地抬了抬脚,这一抬,痛得她龇牙咧嘴,骂道,“死秀才,好端端地说个P!”
“是你自己走神了吧。”秀才叹气,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小小大声抗议。
“你想让大家都出来看吗?”秀才抱了她走向湖边。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小小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是女人吗?”秀才反问。
“你……”小小气得鼓起了双颊,接下来的话被脚上的一阵清凉噎回了肚子。
月华如练,细细地洒在秀才发间、身上。秀才半蹲着将小小的脚置在大腿上,一手掬起一捧湖水轻轻洒下,细小的水流淌过脚底微微发痒。
他是在给自己洗脚?小小不禁红了脸,下意识地将脚抽回。秀才一把捉住,低声说,“脚底都起泡了,你是出来多久了?”
“不记得了。”小小不自在地说。
“唉!”秀才重重一叹,用衣角擦干残留的水珠,抬头盯着小小的眼睛,“他真是你相公?”
“嗯!”小小点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据我所知,林府的姑爷是谷雨县首富苏家的独生子,名叫苏华卿,并非叫柳和平。”秀才挨着小小坐下身,平静地说。
“苏华卿?”自己从田小小变成了马小小,柳和平当然也可能变成苏华卿了,这倒不是问题。
“而且苏华卿并无功名在身,应该并不是你的进士相公。”秀才分析道。
“我那是随口胡诌的,不是为了刺激你嘛,呵呵!”小小尴尬地笑笑。
“苏华卿自小便和林府小姐定下了婚约,怎么可能又和你搭上关系?”秀才不解地问。
“婚约?”他真娶亲了?和平不可能放下这么多年感情的,他肯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是被迫娶亲的,可能并未圆房呢,小小不断地安慰自己。
“难不成你是他养在外边的妾室?”秀才猜测。
“你才是妾室!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小小激动地喊。
“你是不是生病了?”秀才关心地问。
“你才神经病呢!”再和他罗嗦就真是二五了,小小噌地站起来,抬腿就走。
“唉!”秀才一连三叹,不由分说地将她扛在肩上,引来惊叫连连。
第二天一早,小小起床梳洗,才出门就被数道目光灼得往后小退一步。
妈呀!这是什么阵势?那些眼神一看就是非奸即盗。自己也就躲在屋子半天,没得罪他们啊!这些人至于一清早地排成一溜弯堵在门口吗?
“头儿早!”楼婶领头打招呼,看来是谈判代表了。
“说吧,什么事?”小小心里七上八下,莫不是鸭子出事了?
“我们已将秀才擒住,请头儿发落。”楼婶挺直了身躯,正气冲天。
“擒住?秀才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昨夜里还好好的,这秀才怎么了?
“秀才没偷鸡,也没摸狗,他欺负了我们的头儿。”楼婶大义凛然一挥手,两位大叔押着秀才到了前边来。
小小一看,秀才灰头土脸的,满身的泥,像在泥地里滚过一样,最夸张的是双手被反剪了捆成五花大绑,差点给裹成了粽子。
“楼婶,你们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小小抑制住大笑的冲动,上前替秀才松绑。
“难道昨天不是因为他欺负了你?”楼婶惊讶地问。
“和他没关系,你们别瞎猜了。”小小扶了秀才起身,帮他拍去一身浮灰。
“哦,那对不住了,大兄弟,嘿嘿!”楼婶不好意思地朝秀才道歉。
“岂有此理!”秀才一拂衣袖,恨恨地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想偷笑的捂住了嘴硬是憋住了。
小小鸭行的生意自从开张以来空前兴隆,经常供不应求,小小忙里忙外经常不得闲,总是愁着没时间去找柳和平谈上一谈。
她一寻思,这鸭行也得科学管理、明确分工,不能自己一揽子包了。
楼婶性子干脆且能说会道,小小就选了她负责鸭行的生意。柳奶奶做得一手好菜,便由她料理后厨。孙大叔体力好又细心,鸭子饲养就交给了他。
这样一来,小小就轻松了许多,只需把握好大政方针就行了。
林府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得去的,想见柳和平一面更是难上加难,再说他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了苏家。每每想到这里,小小就忧心如焚。
终于,林府来人通知送鸭蛋了。小小掐指一算,距上回送蛋也就五天之隔,看来这鸭蛋在林府挺受欢迎的。
小小提了两篮子鸭蛋刚跨出铺子,秀才后脚就跟了上来。她专挑了小巷子小弄堂地走,可那尾巴怎么也甩不掉。
再次见到那扇破门时,小小心颤了一下,脸颊隐隐作痛,上回摔得可不轻呢!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她今日特地换上了阔腿裤,迈步间利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