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多了那些喜欢跑到勾栏之地寻欢作乐,却又唾弃勾栏的人们。所以我在那些人眼中的惊艳中,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对我们这种人的低俗欲望与深深的鄙夷。
而她眼中的惊艳则不同,那是在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一道美丽的风景时自然而然的、由心而发的感叹与欣赏,不带一丝鄙夷,没有半点欲望,简单而干净,甚至还带着几分对我的怜惜之意。
怜惜?我不明白,她为何会对我会有怜惜之意。
我更不明白的是,那位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低调平和,实际精明内敛,心高气傲的五皇子,每当对着看起来如此寻常的她时,眼中总是闪动着浓浓的爱意。
她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而好奇心促使着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她,进而更一步的了解她。
当她利用她的巧思帮我解决了一件十分棘手的问题时,我才惊觉她远非表面看上去那样平凡简单,竟然是一道永远看不尽的风景。
好比你自以为已经一窥这处风景的全貌,原想打道回府,无意间又登上一块山石,不成想,在登高后却看到了更深一重,更美一重的风景,由此,心中便升起探索更多美景的无尽欲望。
于是,我渴望接近她的心又重了一层,进而开始关心起她的身家安全。在感知危险时,我用自己另一种的身份去提醒她,甚至去保护她。
犹记在那个夜里,一向坚韧的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出她的惊慌与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的心莫名地颤抖起来。
我被撩人的月色蛊惑了心神,禁不住低头吻了她。
在那一刻,尽管隔着面罩,我还是听到了自己胸腔深处心动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让我害怕,但是害怕之后却是更深的期待。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了她,但那时的我,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身份、哪张面孔去面对她,去爱她。
同时我心中也十分清楚,不管是淼淼还是魅影都是不能轻易说爱的。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纠结之中。
好在这样的自我纠结并没有进行太久,那日她和琴殇一起来到魅影在虎国落脚点——潋滟楼,并且戳破了我身份的秘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琴殇的那场比试,从一开始看到他们一起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决出了胜负,因为我的心已经乱了。
我输的一败涂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跟着琴殇一起离开潋滟楼,不能阻拦,无力阻挡。
当时的我,唯有用刻意伪装出的冷漠来隐藏自己内心的痛苦与不舍。
本以为我与她的缘份就此戛然而止。对她动情不长,如此绝了念头,也不会有太多痛苦。但后来愈来愈重的思念与痛苦都在提醒我——我想错了。
既然动了情,便已然用了心,已经用了心便不可能没有痛苦……
那时的我以为爱而不得便就是爱中极苦,可是不久之后,与她的重逢却让我尝到了更痛苦的滋味,原来真正的痛苦是你根本没有资格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