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以后我们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们仍然赖在床上不肯出门。罡哥带着脖夹叼着香烟玩着游戏。显示了一个骨灰级玩家应有的素质。我拿着镜子左右相看,发现眼角的淤青已经消了。这多亏了李曼每天两个煮鸡蛋的给我冷敷。我从镜子里看到罡哥朝我僵硬的扭转着身体。罡哥对我说:“三哥!你给李曼打电话,问问怎么今天还没来送饭?”我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回到镜子上说:“大哥!你是不是下半生真想当个残疾人了?”罡哥直挺挺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转眼间就到了这一年的初冬。学校里的招聘会越来越频繁。我觉得无限期的这样逃避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所以还是决定去尝试尝试。招聘会要穿得正式些。我便鼓动其他人跟我去办身像模像样的行头。我们在同一家店里买了六套西装。我跟店长要了条女式的围脖。我把这条围送给了李曼。以感谢她这些天如喂猪般的给我们送食。送给她时我还跟她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当时我觉得李曼特别感动。她双手握着围脖泪眼朦胧的看了我老半天。眼神中有种这一辈子非他不嫁的坚毅。最后竟然看得我内心十分的愧疚。
有了行头当然不够,还得做一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简历。别人的简历里一般都会附上成绩表和一些奖状的复印件。这可难到了我们。因为我们的成绩单实在是没什么好写。清一水的六十多分。刚哥清一水的还在挂科。但是二十门课总要写满,于是在我们的成绩单上就出现了健康教育,优秀,西方音乐历史、优秀等等这些无关紧要的选修课。这次我未雨绸缪了一把,在一家打印社彩打了十分简历。贵得出奇。但是没办法,为了跨过这个门槛我也只能这样的不择手段。
没去参加招聘会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残酷。刚到就看到一个女面试官捧着一大摞的简历从会场里走出来。后面还尾随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学生。他们都把自己的简历举得高高的,然后喊着‘老师看看我的简历吧!我有四级!‘女面试官头也不回,表情冷酷径直的朝前走。有的人直接把简历往面试官的怀里扔。在尾随的众多男人中我看见了七哥。七哥向我招手示意我也跟着。后来我明白了什么叫投简历。说白了就是扔简历。
我和七哥在会场外的垃圾桶里翻看着众多的简历。我说:“这用人单位也太不地道了!把我们简历扔垃圾桶。“七哥说:”不是人家扔的!是学校扫地大妈扔的!“我问他:”你咋知道?“七哥举起自己的简历说:”我的简历上还有一口痰!“我摇摇头说:“这你妈啥时候人能少点啊?我们之前都等了那么久了。没找到工作的人怎么还这么多!”七哥没有作声,拍拍自己的简历说:“下午还有一场,就看这份简历的了!”我说:“你还是重新打印一份吧!”七哥说:“在这件事上我是有预算的!”然后就到小超市买了一盒15元的黄鹤楼。
中午吃过饭我们早早的就去了招聘会场。想着占个好的位置,第一时间可以见到面试官。然后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招聘单位的人才来。这时会场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招聘单位先放了一个企业的宣传片。宣传自己企业的业绩来吸引学生的关注。宣传片放完所有人就开始蓄势待发了。开始朝着面试官簇拥。场面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把简历举过头顶,翘首以待。在人群中我看了肖雨萱。她也夹在人群中不能动弹,额头上沾满了清澈的汗珠。湿漉漉的两鬓粘在白皙的脸颊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我突然感觉有些心疼,然后转身逆着人流离开会场。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大四。大四的我们却要如此的狼狈。这是个兵荒马乱的时节,这是个为目的和利益可以放弃尊严的时代。
我走出会场回头望了望,那个我曾经熟悉的背影。然后安静的离开了。我总是幻想着突然间拥有了很多的钱。然后开始规划这些钱怎么花。想着想着就无法自拔。回到现实安慰自己那只是未来的自己。我会有那样的一天。只是时间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把拥有那样的时间作为自己的目标。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何去实现它。
我想当我拥有那么一笔钱的时候,我会让肖雨萱坐到我的副驾驶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