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只在清河镇住了一晚上就急匆匆的回了京城,现在京城镇北侯府里面没有侯爷和世子爷坐镇,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几乎就成了南宫帆一人的天下,崔姨娘也跟着风声水起,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好几次针对黄氏言语讽刺了,她若是不赶紧回去,还不知道那对母子会趁此机会怎样的兴风作浪。
可是她离开的时候却硬是把自己身边带来的两个丫鬟给留了下来,一个叫红杏,一个叫青莲,两个丫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一副好相貌,红杏眉眼精致身材火辣,青莲秀美雅致气质出尘,不用多说,长眼睛的人都明白,这就是黄氏给自己儿子准备的两个通房丫鬟了。
东篱对此很是恼怒,她自己就是因为丹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把那丫鬟留在京城没带出来的,黄氏可倒好,直接就送了两个过来,她是长辈,送来的丫鬟却不好推辞,若是在京城还可以由着性子把两个人赶出去,可是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儿东篱却不敢,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可没有什么权力,长者赐不可辞,黄氏送来的女人就算她心里再不情愿也不能当着长辈的面儿就甩脸子,如果那样不仅黄氏脸上不好看,自己父母也不会有个好脸色。
传扬出去自家的女儿善妒,容不得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就连婆婆赐下来的人都不肯接受,丢脸的是莫家一大家子人。
所以,即便心里恨的要命,脸上却还要拿出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来,码头边送黄氏上了船离开,,一张俏脸才拉下来,狠狠的白了南宫萧一眼,扭头就钻进了马车
南宫萧摸摸鼻子,唉声叹气,这夹板气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看一眼站在身边不远处一红一绿的两个俏丫鬟,顿时感到脑仁子一阵一阵的疼,干脆也不去理会那两个美人儿可怜巴巴的眼神儿,自己紧跟着媳妇儿钻进了马车,管这两个丫鬟什么目的呢,既然留下来了就安分守己的做丫鬟,要不然他有的是手段收拾不安分的人,现在还是先把媳妇哄好了是正经,要不然晚上恐怕就压睡地上了,以前没有尝过肉味儿也就罢了,尝试了那种欢愉之后,食髓知味,却是再也难以轻易放下了。
红杏青莲这两个丫鬟都不是一般的丫鬟,平日里几乎不做什么活儿,最多绣个花打个络子,比起一般人家的小姐过的日子还要好,一双手白白嫩嫩的,根本就不是做活的料子,她们就是专门给家里主子养下的通房丫鬟,都是准备将来做主子的,心气儿也高,一般人看不上眼。
难得太太把她们带了来交给了世子爷,年轻英俊大权在握,这样的男儿哪个不喜欢?所以两个人心里都是极为欢喜的,夫人年纪尚小,于男女之道上肯定缺乏经验,无法令世子爷满意的,此去辽东又只有夫人一人相陪,夫人总是有不方便的日子,到时候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结果那个英俊潇洒的俏郎君居然丝毫不顾惜她们两个美人儿没得马车坐,一言不发的就上了车,那些莫家的下人们也可恶,居然直接就赶着马车走了,也没个人来请她们上车去的,谁家的通房丫鬟是跟着马车跑的?她们两个穿着碍手碍脚的裙子,头上的发髻梳的精致好看,哪里能够跟在车后面跑?不仅累,脸面也挂不住啊!
可惜这里不是黄氏的人,是莫家的下人,这两个摆明了就是亲家太太送来给姑爷做小的,那就是自己啊大小姐的敌人啊,下人们的立场是极为明白的,既然跟咱们老莫家是敌人,那好办啊,反正这马车本来就不宽敞,你们两个下人总不至于去跟主子们挤一辆车,下人嘛,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关系,就跟在后面吧!
两个俏丫鬟被一群不懂的怜香惜玉的下人们丢在了后面,马车缓缓地开始行驶,车夫故意使坏,把马儿赶得四蹄纷飞的,两个美女不怎么认识路,怕走丢了,只能跟在马车后面跑,前面马车轱辘辘前进,后面两个美人儿气喘吁吁地穿着绣花小鞋跟在后面追,马车扬起的尘土很快就把两个美人儿娇滴滴的俏脸给弄成了大花脸,什么美貌什么气质,一概看不出来了。
南宫萧坐在马车里面,不顾媳妇的抗议硬是把人给困在怀里:“那都是母亲的意思,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恼了我,那我可真冤枉了!”
“少装委屈!”东篱举起粉拳给了他几下子,嘟着嘴唇抱怨:“母亲就是不想我过得舒心一点,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就算有几次定顶撞冲突,那也是她先挑起的事端啊,处处为难我,我前辈子欠她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我们这不是就要离开了吗?”南宫萧连连哄劝,去了辽东之后黄氏不就什么也管不到了:“至于那两个丫鬟,随你处置吧,要实在不愿意看见她们,就给她们配个人吧,赶紧打发出去就是了。”
这两个人的卖身契都在母亲黄氏手里,所以他们是无法转卖的,只能找个人嫁了她们,免生事端。
“你放心,到了我的手里头,她们别想翻出花来!”东篱也下定了决心,这个男人目前已经是她的了,谁敢觊觎杀无赦!这两个丫鬟若是安安分分的也还罢了,她自然会挑那好人家把她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若是不安分,那就别怪她手段卑鄙:“对了,我的陪嫁丫鬟,除了水墨,其他几个都在京城呢!我们要去辽东,打着在那儿长住的念头,自然是不好把她们丢下不管,你有合适的人选给她们匹配不?丹朱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
已经有了二心的丫头,留在自己身边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南宫萧心满意足的搂着妻子柔软的身躯:“这个还不简单?我身边的那些人里面打光棍儿的多着呢,都是些好男儿,就是因为连年在外征战奔波,根本没时间娶媳妇,我还担心你的丫鬟不够多呢,要是直接解决了哪些光棍儿们的终身大事,我还得感谢你。”
“那就叫她们过来吧?”东篱跟南宫萧商量:“还有我的嫁妆,我们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留在镇北侯府里面,老实说我可不放心,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想着占便宜呢,我们去辽东,也需要大量的金银财帛开路,不如就叫那些个丫鬟连同你留在府里的侍卫们一起押运过来,我们带到辽东去。”
“你疯了?”南宫萧惊笑,自家媳妇儿真是异想天开啊:“你那些嫁妆有多少先别说,要运出来肯定会惊动阖府上下,还不知道惹来怎样的声浪,就算咱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些东西想要运出去需要多少马车?浩浩荡荡的车队运着那么多钱财赶往辽东,这不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沿路盗匪我有钱,赶紧来抢吗?”
东篱顿时泄气,说的也是,这可不比前世,随身带着银行卡就什么都不用愁了,这些嫁妆财务可是极为不易运输的,太招人眼睛了,可是留在京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她不甘心。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上就会乱起来,要是哪天被乱民或者匪兵抢了去了,那岂不是白糟蹋了好东西?
南宫萧也在想办法,最后舔了舔嘴唇,凑到东篱耳边低声道:“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只叫他们把那些布料衣裳的运出来,这些东西到了辽东也是用的上的,免得再花钱买了,至于其他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这些就不要运出来了,我叫几个贴心忠诚的侍卫出面,趁着夜里把东西秘密运到莫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去,藏在地窖里面,你看如何?”
东篱感觉耳朵痒痒的,伸手捂住红通通充血的小巧耳朵,挣扎着离开某男人的怀抱:“不怎么样,运到那里就安全了?也只能避开镇北侯府里面那些总想着占便宜的人,要是乱民暴动冲进那宅子里头,一样会被人抢走了。”
南宫萧摊开手,无奈了:“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真打算运出来?那根本不切实际,有钱人也是很苦恼的啊。
东篱托着腮想了片刻,盛世收藏乱世黄金,眼下乱世马上就要到来了,那些古董什么的就算值钱也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趁着现在天下太平,立即把那些大件不好运输又占地方的东西卖掉,所有的银票绝大部分兑换成黄金,剩下的换成银两,银票子之类的就不要再留着了,黄金在那所宅子里面挖个深坑埋起来,做好了记号,最好是有树啊什么的做记号,方便日后去取,只要人平安了,那些东西总能收回来的。”
南宫萧赞赏的看着她,媳妇能想得这么全面,无疑叫他极为欣赏的:“那好,不过财帛动人心,这么大笔的数字恐怕会叫那些人心生贪念,这件事情我写信给左占,叫他帮忙处理就是,同时劝这小子也跟咱们一起离开,京城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了,他的情况也不怎么妙,现在可没有个如初保护他了。”
交给左占自然是好,东篱也赞同,左占为人正直,又跟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贪图他们的财产,不过那人真的愿意跟他们一起离开吗?恐怕未必。
“除此之外,我还打算把罗氏和苏氏两个人接过来。”南宫萧忽然提起自己的两个小妾,语气有些怪异:“她们两个身份特殊,留在京城一旦走漏了消息我怕事情反而会不美了,她们若是卷进了夺嫡的事情里面,事情恐怕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说着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举起双手可怜巴巴的说道:“我跟她们真的没什么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早就已经亲自证实了某人处男之身的东篱自然那是不会吃那两个女人的飞醋,闻言白了他一眼,心里倒是对罗氏和苏氏的身份更加好奇了,那两个平日里都不见怎么走动的,闹得她都快忘记了自己丈夫还有几个名义上的小妾了:“她们来了还可以帮我挡挡流言,免得别人都骂我妒妇。不过,你怎么不带上孟氏?难道嫌弃她变丑了?”
“你相公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南宫萧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一口,引来东篱一声惊呼:“孟氏本来我就没打算留在后院里的,可是因为一个意外她失去了处子之身,而且死心塌地的认为那个人是我,可是呢,我却知道那个人是谁,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传出去会引来多少是非,于是就只好忍气吞声的给了她一个名分,只可惜,这个女人并不懂得安分守己。”所以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