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走了没多久就感觉浑身无力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到处雾蒙蒙的,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山体轮廓,好像到了仙境一般。身边原来一同前来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这个地方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在。
“喂!有没有人啊?”东篱心里发慌,忍不住大声的喊叫起来,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声音,这里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怎么会这样?”喃喃自语的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的,可见不是在做梦,既然不是做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个地方?难不成自己又穿越了?那南宫萧呢?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会慢慢的忘记自己,然后把一腔深情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就像呵护自己一样的小心翼翼加倍宠爱,这一想就觉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儿。
不为别的,但就为了不给南宫萧移情别恋的机会,她也要努力的破除困境,赶回那死男人身边去,熟悉了他死皮赖脸没脸没皮的样子,一旦离开了反而觉得心里边空落落的格外不是滋味儿,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了吗?
“这么虚无飘渺的地方应该有个隐士高人才算符合意境啊!”打定了主意不管多艰难也要回大丈夫身边去,她反而心里轻松了很多,开始仔细思量该如何破除困难:“像是书里面写的那样,这个时候就应该有樵夫挑着柴火一边唱着歌儿一边下山,一般而言那就是隐居避世的异人,可以给路人指点迷津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倒霉,不说樵夫,连个山鸡野兔的都看不见,也太贫瘠了一点吧?”
正在自言自语着,耳朵里就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飘渺的歌声,有个粗犷的声音在高声的吼着民间小调,声音嘹亮的在山谷之中回荡着,仿佛应和着山的呼吸,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顺着山间被雾气弥漫的小路慢慢的过来了。
东篱张了张嘴,不是吧?还真有隐士高人?她都快成了铁口直断了。
一个三十出头满面风霜的布衣汉子挑着满满的一担柴走了过来,走到近处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身材很高大,皮肤可能是吹多了山风,已经变得粗糙黝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看起来极为的深邃,嘴唇厚厚的看起来带着几分憨直之态,正一边唱着山歌一边晃晃悠悠的担着柴往山下走。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东篱连忙凑过去,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人,虽然也担心会遇上歹人,毕竟这荒山野岭的,一个孤身女子着实不安全,但是不上前的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能就在也见不到什么人了。她不禁按住了腰间的雪铭,暗暗戒备着。
那汉子见荒郊野岭里出现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美貌少女,看起来很是诧异,放下肩上的柴火:“这位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这儿是雁回山,很是荒凉,周未兜没有多少住家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不安全啊!”
“雁回山?”东篱满头的污水,这是什么地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雁回山在什么地方?这附近没有人家吗?”
“雁回山这一片儿都是一些老住户给起的名字,意思是雁子飞到这里就会返回去,不会继续往前,形容这里的荒凉,这篇山脉山连山,脸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野兽很多很危险,最近的村庄大概也要近百里的距离。”樵夫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怀疑的看着东篱,荒郊野岭的出现一个孤身美貌女子,莫非是老人们常说的狐仙?
“原来是荒山。”东篱发起愁来,这可怎么是好,自己孤身一个人,天色将晚,周围又多是凶猛野兽,连个避身的地方都没有,该则么办呢?
“姑娘,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赶紧下山吧!天黑了这山上可就危险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野兽就该出来了。”说罢挑起柴火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身影很快的隐没在雾气里面。
也不是说他没什么同情心,对一个弱女子也不肯伸手相助,可是这个女孩子出现的莫名其妙,又长的那般好看,估计不是什么好来路,万一是深山狐仙出来勾魂的,他丢了小命可就糟糕了,所起跑起来是飞快,唯恐那女子出言呼唤。
东篱嘴巴张了张,到底是没有喝住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过是个平凡的老实人,何必为难他?自己握紧了雪铭,大踏步的往前走,雪铭在身边到底是可以保证她的安全的,其他的,她也顾不上。
忽然东篱站住了脚步,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一直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忽然意识过来,她可是个灵魂啊,那个樵夫是怎么看的到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肉身可还被如初穿着呢!
雪铭嗡嗡了两声:“这个地方古怪得很,你小心着点儿,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合情理。”
东篱也觉得这里不正常,握紧了雪铭的剑柄,加倍的小心起来:“我是灵魂之身,按理说凡人是看不见的,可是那个樵夫却瞧得真真切切的,莫非他也不是真正的凡人?还是说,只是因为我到了这个地方,灵魂就变得不一样了,可以被清晰的看见了?”
这件事儿雪铭也说不清楚,只能提醒东篱加倍小心。
东篱趁着天色寻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洞穴,里面有些潮湿和腥臊气息,应该是什么野兽的洞穴,看那个样子里面的痕迹已经很长时间了,野兽应该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正好给她暂时休息用。
雪铭使了点小法术把洞穴里面弄得干净了不少,东篱趁着天色捡回来一些干树枝,雪铭帮忙点着了,熊熊的火光燃烧起来,东篱移了一堆到洞口处,防止有什么不开眼的野兽闯进来,自己拍拍手,靠着火堆坐在里面思考事情。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他人呢?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送到了陌生的地方。南宫萧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东篱?”正想着,一个惊讶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东篱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却看到南宫萧一脸惊讶的站在洞口处,隔着火堆看着自己,一脸的惊讶惊喜。
“南宫萧?”东篱几乎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背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那男人却已经跨过火堆走到面前来,满是欢喜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东篱,真的是你!我远远地就看到有火光,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这里露宿,居然是你,真是上天垂怜!”
东篱眼睛里面溢出欢喜的神色,激动的抱住了南宫萧:“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又何尝不是!”南宫萧也显得极为激动:“我好端端的忽然就发现自己跑到了这奇怪的地方,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就我一个人,还想着天黑了找个地方避一夜,谁知就见到了你,东篱,我这是在做梦吗?”
水墙外面南宫萧一脸红晕的看着里面出现的画面,楚良辰使劲咳嗽两声,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膀:“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恭喜你,这里面出现的可是东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她心里是有你的,你也不用再患得患失。”
南宫萧还想装出一脸正经来,可是嘴巴控制不住的要咧到耳根子下面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心里高兴得很。
东篱整个人缩在南宫萧怀里,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见闻:“......真是奇怪,到了这儿之后我的灵魂居然就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是我变了,还是说你们进来的也是灵魂?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碰的到我?”
南宫萧抱紧了她:“管那么多呢,我们自己好好的就好了。”手上慢慢的抚摸着东篱的头发,却是难得的恭谨守礼。
这无疑让东篱感觉有些古怪,南宫萧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倒是自己比较乐意他能做到像柳下惠一样,最起码可以保证身体干净,不至于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们搞到一起去。
东篱闭上了眼睛,手掌紧紧地抓住南宫萧的衣裳,咬紧了牙关,眼角慢慢的滑下来一滴泪珠。
“相公,等我及笄以后,我们圆了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过了片刻功夫之后,东篱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像是洗过的夜空,格外的干净。
“男孩女孩都喜欢,”说到这个话题,南宫萧似乎也很高兴,“男孩的话可以继承我的位置,女孩的话就要像你一样,我们要多生养几个才是,爹和娘也会很高兴的。”
“是啊,所有人都会很高兴。”东篱喃喃自语的说,忽然拔出腰间的雪铭,毫不犹豫的一剑刺进南宫萧胸膛里。
水墙外面看着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惟有当事人一脸温柔,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景,甚至伸出手来,隔着水墙轻轻地抚摸东篱带着泪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