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以往依仗的无非就是自家姐姐崔贵妃还有大皇子,可是现在设局陷害自己儿子的是东宫太子,在她眼里高高在上,那可不是谁都能接近的。
怎么办?真要镇北侯出面把南宫帆带回来?那样一来南宫帆势必会被镇北侯所厌恶,他的一生就算是全毁了,自己的心血液都白费了,不行,绝对不能这样,这件事情不能让镇北侯知道。
下定了决心,她掏出手绢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无比哀怨的对着黄氏跪下去:“姐姐,以前的事情都是妹妹不好,求姐姐救救帆儿吧,妹妹情愿每日里吃斋念佛为姐姐祈福,再也不见侯爷的面,求姐姐救救帆儿吧!”
“母亲,您一定要救救相公啊!”卢氏也不甘人后的恳求,浑身还在酸疼不已的黄氏眼下就是她们面前的救星了。
黄氏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口答应下来:“你们现在也知道了,这事儿还跟东宫太子有关系,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跟太子叫板啊?人家是君,就是侯爷见了也得按照君臣之礼拜见,我不过一个内宅妇人,能做得了什么?”
黄氏心里却是对崔氏那番作态极为不屑,自己儿子都不知道结果如何了,这位还在谋算着呢,不就是不想惊动侯爷嘛,说得那么好听,还祈福?到时候恐怕会做个小人一天三遍的咒自己早死。
崔氏一脸无助的瘫在地上,忽然又去拉住了东篱的裙角:“公主,你救救我的帆儿,救救我的帆儿吧!你是公主啊,太子说起来还是你的晚辈,你出面他一定会放人的。”
卢氏也是眼睛一亮的过去就磕头,东篱连忙后退两步,扯出自己被崔氏抓住的裙角,心里生气,面上却是一派无奈之色:“我若是有那个本事不是早就去了吗?姨娘也知道,我这个公主不过就是个名号,听着好听的,实际上一点权力都没有,太子可是皇上至亲的骨肉,换成您,也该知道会向着谁的吧?”
当然是向着自家儿子,崔氏心里直接回答,可是眼下她能去求谁去?这事儿是太子在报复大皇子,求助于崔家那是没有可能的,崔家可不会为了她的儿子置大皇子于险境,这条路被堵死了,她就只能求助于镇北侯府。
而且镇北侯府里面有身份的人,镇北侯不能告诉他,黄氏摆明了没什么用处本事,就算出了面人家也不会给面子,莫东篱好歹也有个公主的名分在那里,她怎么会轻易放过,仍是苦苦哀求的想要东篱帮着出面。
至于为什么不求南宫萧,那个小子可是自己儿子的最大对手,巴不得儿子赶紧死了,要是求了他,万一他做什么手脚直接把儿子给弄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东篱为难的看着南宫萧,崔氏的打算她也清楚,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不惜把所有人拖下水,心里厌恶至极,却不好说出什么重话来:“姨娘,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着也该去跟父亲说一声儿,父亲在皇上那里总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比我们这些人强得多了,何况人家也说了要父亲亲自去领人,我们就是去了也没用啊!”
卢氏想了想,说的也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相公的命,崔氏在这儿求了半天根本就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却还是不肯出面去求镇北侯,可见就是担心这件事儿会连累她自己娘家,故意不肯的,心里更是怨恨,这件事儿本来就是崔家惹出来的,自家相公是受了无辜牵连的,可是身为生母的崔氏却还惦记着娘家的得失不肯为亲儿子打算一下,真是叫人寒透了心,对着黄氏磕了个头:“还请母亲刚忙把这事儿跟父亲说一声,相公是生是死,可就全看父亲肯不肯帮忙了!”说着悲从中来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你懂什么?”崔氏闻言心头一跳,绝对不能叫镇北侯知道!“帆儿可是镇北侯的长子,就算是太子爷不敢随意的要了他的命,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恐吓想要借此羞辱侯爷的,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正中人家的下怀?”
“姨娘既然这么有主意,不如干脆请你们崔家人出面好了!”卢氏气急,对着崔氏就嚷了起来:“姨娘不如去求求您那个外甥大皇子啊,他也是皇子,还是上的长子呢,他能起的作用岂不是更大?姨娘难道为了外甥连自己亲骨肉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崔氏顿时语塞,大皇子是有这个本事,可是未必见得会为了她出面,她若是这么做了,不说别人,就崔家自己就不会容许,到时候不仅儿子救不出来,自己也会失去娘家的臂助。
黄氏被吵得头疼:“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红裙适时的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很是不满地看了两个女人一眼,太太可还病着呢,就来吵闹,以前她们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为难欺负太太,现在出事儿了又跑来请太太帮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把太太当成什么人了?随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太太您该吃药了,太医可交代了,您可不能多费神劳累了,要多休息才行。”红裙毫不客气的说道,端着药过来:“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您赶紧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东篱暗自偷笑,这个丫头真是要的,黄氏身边倒是有个贴心的好丫头。
崔氏跟卢氏被这个丫鬟一句话说的脸色青红不定,神色都有些讪讪的。
南宫萧起身:“母亲您好好休息,这些烦心的事情就交给儿子好了,您别想太多,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儿。”
黄氏欣慰的拍拍儿子的手,南宫萧就带着东篱出了门,他们都走了,黄氏也已经吃过药之后躺下了,红裙这丫头一脸不善的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崔氏跟卢氏无奈,只得灰溜溜的紧跟在后面告辞出去了。
南宫萧回头看到后面两个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停下脚步:“你们都回去吧,我知道你们心里不信任我,不过东篱说得对,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件事儿就是冲着整个侯府来的,我就算不为大哥为了这个家,也会出面,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放心就是。”
崔氏还有些不敢相信,卢氏却一脸愧疚的低下头:“以前都是我不好,嫂子眼皮子浅,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以后我一定改!”
南宫萧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五湖四海,东篱担心的看着他,那些人平日里暗算他甚至谋害他,关键时候他愿意出面人家还不相信,百般的怀疑揣测,这还算是一家人吗?
“你干嘛这种表情?”南宫萧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不禁一暖:“我没事儿,你别多想。”说着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从她身上汲取温暖:“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至于被一家人牵挂着的南宫帆目前在做什么呢?
沉鱼馆里最为精致清雅的一栋独立小楼里,一身锦衣的南宫帆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子里,怀里抱着个天生媚骨的绝代尤物,正由美人伺候着一口酒一口菜的逍遥快活,两个人时不时的还亲上一个,女人滑腻的手臂蛇一样的缠在他的脖子上,吐气如兰:“大爷,您什么时候把沉鱼带回去啊?是不是怕家里的母老虎不答应啊?”
“就她?”南宫帆极为不屑,卢氏那个黄脸婆还有资格管他吗?“我这可是为了太子考虑,只要太子成了大事,咱们俩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到时候那个黄脸婆也得靠边站给你让位置,岂不是更风光?”
沉鱼腻声娇嗔了一会儿,坐在南宫帆身边左拥右抱的一个猥琐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就是,等太子爷登上那个位置,我们这些可就是拥立之臣啊!要我说还是南宫老弟你有魄力,为了爷连自家老子都可以算计,难怪太子这么器重你!”
南宫帆鼻子里哼哼了两声,镇北侯这个老家伙空握着大权,却战战兢兢的没什么建树,古代的人就是这么傻,死抱着忠君爱国的思想不肯放松,叫他说,既然手握大权,干脆登高一呼学赵匡胤一样自己当皇帝岂不是更好?偏要夹着尾巴在别人手底下当走狗!
他是得到老天爷眷顾才能在死了之后得到这样一个机会,拥有那么多先进的知识,看过那么多改朝换代的历史和小说,既然自己得到了这个机会,不好好大干一场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重生一回?
至于那个太子南宫政,南宫帆狠狠地吻上沉鱼性感的嘴唇,历朝历代早早确立的太子,哪有一个有什么好下场的?
中年人自然是不知道南宫帆心里转着的念头,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忌惮这个年轻人,这家伙对自家老子都可以眼睛也不眨的出卖算计,指不定哪天就会把自己这些人给卖了,太子爷对这家伙也不是很放心,估计等这家伙没了利用价值也就是他小命到头的时候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全都没有怀着什么好意,却都心照不宣的抱着美人快活风流,还没到真正翻脸的那一天,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的,物尽其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