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辛苦都被这一把火给化为了灰烬,朱氏顿时面如死灰,捏着轿帘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做丈夫的却是眼神发直的看着那把眼熟的红色宝剑,牙齿上下咯咯直打架:“邪剑!是邪剑!”说着跌跌撞撞就想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个跟头,顿时磕破了鼻子,鼻血长流满脸狼狈之色。
邪剑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圣教死死镇压着,一者是因为它的名声太大,谁得到它谁不得好死,更重要的是天神亲自发话永世镇压,说道这把剑若是面世,他们这些人就全都没了活路,当初清河镇传来消息邪剑脱困而出,圣教就很是人心惶惶了一阵子,后来见没出多大事儿才算渐渐安稳了下来,但是对这把剑的恐惧之心已经完完全的渗透了他们的内在,更何况如初当着他们的面从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变成一把剑,这么玄乎的事情加上那恐惧,怎么可能不害怕?
朱氏也害怕,不过倒是比她那个脓包丈夫强了不少:“不许跑!帮助天神打退他们!否则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没有用的!”说着自己已经下了轿子,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白塔,那些个害死自己弟弟的人就在上面,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天上的拼斗可以说是稍微一个疏忽就会被对方压制,饕餮跟白虎都是了不起的异兽,可是因为给它们提供力量的人群一个坚定一个混乱,相形之下立即就看出了强弱,饕餮不甘心的嘶吼着,被白虎一个虎掌拍在脑袋上,消散了。
它一消失,本来被吞进肚子里的莫云霄就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之中,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我不是输给了你们,是我的属下们实在是不成器!”
东篱不屑的看着那个藏头露尾一直裹在黑雾里的家伙,属下们不成器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输了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肯承认,鄙视之!
楚良辰扇子一挥,又一次露出那种轻蔑不屑的味道:“就凭你?再练个一千年也就这种水平!”
“你少得意!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彻底的打败你的!”莫云霄狰狞的脸上肌肉扭曲,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又是恨又是怨,更多的却是看不穿的复杂眷恋,尖利的爪子嚓嚓几声之后,似乎就打算这样离开了。
“你闹了这么久,这样就想走了?”楚良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态:“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一道红光直冲天际,如初恢复人形一脸冷漠的看着黑色云团里的人,一言不发的伸开双手,两把间出现在她手里。
“是你!”怨恨疯狂中带着点惧意,莫云霄看着面前美艳无双的女子,浑身的黑色云雾好像感受到她情绪的剧烈波动,如同滚水一样的剧烈翻腾起来:“你居然还没有被消磨掉!”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以来她命令那些依附自己的凡人把这个死对头镇压在熔炉里面****夜夜不间断的熔炼,为的就是彻底抹灭掉剑中灵智,可是今日一见,这个死对头居然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受什么大的损害!她自己却过了这么多年暗无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上天何其不公!
如初根本就不跟她废话,趁你病要你命,这个家伙之前一番对抗,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加上所附的这个身体根本就不符合要求,她的实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个时候对付她最为省力。
莫云霄眼见不好,一个倒栽葱用极不完美的姿势从天上落了下来,避过了如初的一剑,血红的眼睛里面闪过邪肆的光芒,忽然半空中一个扭身,居然直奔东篱而来。
只要得到了那个身体,她的实力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了,到时候这些可恶的家伙全都得死!
楚良辰冷眼看着,居然没有什么动静,剩下的皆为凡人,根本就挡不住她,一双覆盖着鳞片的爪子兴奋的抓向被光茧裹着的东篱。
两个和尚很够意思,没有像楚良辰一样袖手旁观,一个挥舞禅杖一个舞动大勺,跟南宫萧左占一起试图阻止这恶魔。
“不知死活!”黑色的气团里传出一声冷笑,四个人全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掀飞出去,雪铭嗡嗡两声,急速飞来援救,如初也在背后持剑飞了过来。
东篱眼看着一双恶心的爪子伸了过来,那翻滚的黑色气体里面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狰狞扭曲无比丑陋,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嘴角獠牙上似乎都在闪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双爪子接触到光茧的一刹那,莫云霄忽然惨叫一声,但见那一层本不出奇的光茧忽然猛地扩大飞起,于空中呈现出一尊巨大的法相金身来,呈现金刚怒目之势,八条手臂背后六条分别举着剑、钟、锤、锥、钵盂还有明王旗,但凡对佛教有了解的人都已经认了出来,这位却是佛门传说中的护法金刚,众明王之八臂怒目金刚明王。
期间最激动的当属两个和尚了,他们信奉佛祖这些年,何曾真正见过佛祖显灵,如今夜空中一尊金光闪闪的明王法相出现在那里,顿时激动得无法自己,嘴巴里一个劲儿的念着阿弥陀佛。
佛教最克这些污秽之物,怒目金刚明王法相无疑给了莫云霄体内本就已受创的怪物重重一击,莫云霄惨叫着飞出去,落地时身体周围那层黑雾已经消失不见,那附在她身上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明王法相出现的时间也不长,片刻之后就重新化为一道金光,飞进了东篱挂在脖子上的玉锁片里面销声匿迹了,除了白塔周围的一片狼藉,已经看不出今夜惊心动魄的大战痕迹,众人如在梦中,抬头望去,却见东方已经隐隐约约泛出朦胧的亮色,一夜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下面的军士们已经把昏迷的莫云霄给带走了,其他的那些邪教人员有的死有的被俘,至于那两口子,却是早就已经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可惜叫主犯跑了。”左占遗憾的望了望天色,首恶不除,难保哪天不会卷土重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我们眼下的实力,还不足以彻底的毁灭它。”楚良辰仍旧站在四个方位上没有移动,闻言轻轻地摇着扇子:“除非我能够恢复一半的实力,这上千年它的长进不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宫萧怒目瞪着这个家伙,他可没忘记,这个家伙居然对东篱见死不救,若不是关键时候明王法相现身相助,东篱现在说不定就......她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义愤填膺地看着楚良辰:“我们虽然没什么本事,好歹是尽力了,你可倒好,自始至终除了布下个什么阵势就没做过别的,甚至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你......”
“南宫世子!”小甲不知从什么地方神奇的冒出来:“请慎言!国师大人已经尽力了!”
狗屁的尽力了!南宫萧差点爆粗口,就那个家伙弄出个神神叨叨的法术分成四个人往那儿一坐,那就叫尽力了?
“国师的身体不好,就算是有强大的力量也是使不出来的。”小甲为自家主子分,那不能怪国师,单是召唤西方白虎就叫国师本来孱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了虎,他就是想伸手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及。
“别说了。”楚良辰挥挥手,忽然身子一晃,四个楚良辰一起消失不见,四个小小的纸人在四个方位上燃烧起来,居然没有一个是实体,众人正在惊讶,就听供案后面有人闷哼一声,闻声看去却见脸如金纸的楚良辰口中喷出一朵红色的花,溅在雪白的星辰袍子上,那袍子根本不沾任何东西,鲜血顺着慢慢滑落下来,滴到地上。
“国师大人!”小甲神色剧变,一个箭步冲上去试图传送内力给他,却被楚良辰制止了:“没用的,我这又不是武功,这个破身体真是越来越不管用了,这么点小事儿居然就承受不起了。”这还使用了替身之法,若是真个自己亲自上阵,说不定就会直接殒命当场了。
居然这么严重,南宫萧不禁为自己的误解感到愧疚,上前一步抱拳道:“是我误会国师了,今夜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夫妻劳动大家,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南宫萧定然不会推辞!”
“没那么严重。”楚良辰对左占态度恶劣,对南宫萧却还算和颜悦色:“就算不为了东篱,今夜我也是必须这样做的,你们不知道的是,今夜若不遏制住恶鬼的势头,人间就会遭受一场劫难了,至于后面那些家伙,纯粹是想要借此机会捡便宜的,我自然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难道每年的七月半都会来上一次吗?”东篱心有余悸,太疯狂了,每年一次的话不知道下一回倒霉的会是谁。
“不是这样的,今年比较特殊,因为一些原因,地府鬼门关出了问题,才会导致一些恶贯满盈的厉鬼跑出来,这也是地府鬼差找上门寻求帮助的原因。”楚良辰似乎不愿多说,简单的解释了一两句就不再废话:“过了今夜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你们挽救了一场浩劫。”
我怎么觉得地府之所以会出事好像跟你们有关系呢?东篱一手托着下巴,眼睛悄悄地扫过楚良辰和如初,但愿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