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秘密出府劝慰诱哄自己的秘密情人,同样身为皇子之一的大皇子,此刻却在详细的研究他即将进门的妾侍杨金枝,虽然只是个小官之女,但是用的好了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杨金枝出身虽不高,但是他的父亲、祖父、外祖父却都是自己一派的人马,这一点非常好,可以确定来人的忠心度,根据他的调查结果,他这个侍妾之前也是清河镇人,跟那个搅起一串风浪的莫东篱似乎也是旧相识。
有点意思,大皇子南宫成长了一张略显阴柔的脸,模样比较像他的生母崔贵妃,生就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但是能跟太子有一争之力,谁也不敢轻视了这个有点男生女相的大皇子。
“爷,太子又去了锦绣庄。”正在研究资料的南宫成闻言颇感兴趣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下手一脸阴笑的狗头军师,沉吟片刻,丢开手头的资料。
“看你笑的这个样子,他又是去见哪个女人吧?”惬意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南宫成嘴角边浮起一个不屑的笑意,女人固然可以派上用场,但是过于依仗女人,就没什么出息了,也难怪南宫政这个多年的太子一直地位不稳。
“还是爷您英明。”狗头军师姓文,叫文明,原先是个专门给人打官司的讼师,最出名的就是一肚子的鬼主意,后来还是崔家家主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给收拢了过来,南宫成看着是个好帮手,随口讨要了来,现在倒是已经成了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了。
“嘿嘿,爷,这事儿太子爷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道咱们一早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可是关系不小啊,这回要是把事儿处理得当,对东宫那位打击可不小。”文明翘着山羊胡子一脸猥琐,只要大皇子成功上位,他可就是拥立之臣。
南宫成沉吟片刻,断然道:“不可鲁莽行事,这事儿一旦做得不够完美被父皇察觉了,反而于我们不利。”但就这样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他又极不甘心,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对了,太后她老人家不是要召见莫氏吗?她可是南宫萧名正言顺的妻子,要是被她发现了这件事儿,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文明一双三角眼顿时一亮,“高啊!这个女人一旦发觉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闹得南宫萧知道了,事儿就更大了,但凡男人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不用咱们的人出面,他们自己就会闹到皇上那儿去,到时候东宫那位可就不妙了。还是爷高明,小的甘拜下风!”
南宫成被他奉承的极为舒适,自己把事情前后的想了想,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皇长子,太子却立了那样一个无能之辈,怎能叫他甘心?
已经被人惦记上的东篱忙完了莫云霄的丧事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起程赶回京城去,那就是个是非之地,要是一辈子不回去了更好,可惜南宫萧是无法避免那个地方的,她身为人妻,自然不能一个人逍遥,只能趁此机会多在外逗留一段时间。
“长得可真好。”望着已经蹿出老高的玉米苗子,东篱手搭着凉棚满脸喜悦:“秋天的时候就可以收获了,到时候光是这块地里种的收成就很可观了。”
几个佃户闻言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东家可是说了,这叫做玉米的东西可是好玩意,不争良田产量还高,种了这个就不愁吃不饱了,加上东家仁义,收的租子又低,他们说不定过年的时候都可以吃上大肉穿上新衣了,来年要是收成好,甚至可以考虑翻新一下自家的屋子了。
“我不是叫人留意着广州那边码头上的东西吗?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作物?”看过了玉米,满心喜悦的东篱坐到树荫底下,喝着丫鬟们倒来的水,问身边的莫悠然。
莫悠然和南宫萧俱是一身短打,翩翩公子即便穿上粗布麻衣也依旧显得干净利落,引得农田里拔草的村姑时不时的偷眼瞧上一下,飞快的红了双颊低下头去跟地上的野草较劲儿。
“倒真是发现了不少东西,我们都不怎么认识的。”莫悠然点点头:“一会儿回去给你看看。”
楚良辰一身终年不变的长袍,披着灿烂的银发好奇的在一片西红柿田里看看瞅瞅,随手揪下一个红彤彤的柿子来,随手一擦就往嘴里送。
“国师大人!”小甲鬼魂一样突然出现:“这赤艳果还没有洗干净,你吃了会闹肚子的。”就楚良辰脆弱的身体,一点小意外就能叫他折腾好几天。
楚良辰眯着眼睛吸着西红柿里面酸甜的汁液,对小甲的逆耳忠言当做了耳旁风,就吃就吃!按着这棺材脸的要求,自己每天就该除了吃饭吃药什么也别碰才好。
小甲无奈的看着他,吃吧吃吧,等会肚子疼了别拿那种小奶狗一样的眼神看自己,就算他表现出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也会不为所动把苦兮兮的药给他灌下去的。
楚良辰嘴里叼着西红柿痞子一样的晃悠着回到树荫底下,得意的冲几人眨了眨眼睛,拿下嘴巴里叼着的柿子:“你不能在这里多耽搁,太后召见你,去的太迟了可不合适,收拾收拾明日就起程吧。”
东篱满脸的笑容顿时黯淡下来,南宫萧看得心疼,恶狠狠一个眼刀飞过去:“没事儿,太后很好说话的,不会怪罪于你,再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安慰父母也是需要时间的嘛!想留下就留下,多留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东篱却不这么认为,皇家天威难测,岂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太后再怎么疼他,那也是太后,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就把规矩置若罔闻,能回家来住上这几日,她已经知足了。
感激地对着南宫萧微微一笑:“没事儿,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指婚的旨意下达一段时间了,我们总该回去准备迎接新人入府。”
南宫萧一张俊脸顿时皱成了苦瓜,眼见东篱已经起身走开了,迁怒的把怨恨的目光投向楚良辰,后者却摇头晃脑:“看我干什么?你媳妇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你要是把她牢牢地护在羽翼下不叫她见识外面的风雨反倒是可惜了她一身本事。再说,也不是你想护就能护的周全的,那个想要对东篱不利的朱氏夫人目前究竟是谁你们还不清楚呢,谈什么保护。”
南宫萧带回来的重要活口经过他们几人一番审问之后也只是得知主使者是个女人,姓朱,之所以要伤害东篱是因为她的弟弟在那夜袭击户部文库的时候被人给杀了。
当天夜里的事情南宫萧最是清楚,因为亲身参与过,那些人根本就一个都没有死,全是生擒的,何来报仇一说?若不是朱氏夫人故意颠倒黑白,就是有人暗中生事嫁祸。
可惜,接下来他们问到朱氏的身份时,那个女人明显是想回答的,可惜她背后的主子早有预料,这些人的身体里面一早就被下了蛊,只要念头动到想要泄露主人秘密,蛊虫就会发动,最后死相惨不忍睹。
南宫萧无奈之下只得给了她一个痛快,那女人露出感激的神色之后闭上了眼睛。
现在就连莫家父子两个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好端端的莫家一个女儿参与了邪教,无奈之下只得舍弃,这另一个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了祸端,被人暗地里这么追杀。不定什么时候那些人就会跳出来咬人一口,想要追查,却又有蛊虫作祟。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操心了。”楚良辰把西红柿吃完,随手在南宫萧身上擦了擦手,安慰道:“皇宫也没有那么可怕,既然你媳妇的身份早就已经是暴露了,与其等道有心人发动攻势,你们被动防御,还不如就借此机会主动出击。”
南宫萧黑着脸看着自己身上被抹上的汁水,这种汁水可是最难洗的,根本就洗不掉:“主动出击?你打算叫我们去对付谁?要去你去,我们不去,别老想着拿着别人当枪使。”说着一把拍开楚良辰还想擦上来的手,气哼哼的走开:“东篱等我一等!”
楚良辰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对方的粗鲁行径,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等那个别人手里的枪或者棋子,不过天下为局,谁又逃的了做棋子的命运呢?
东篱又去摘了几个西红柿,就着水囊里的水洗干净了分给几个人,有些不舍的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田野,叹了口气,上了车:“我们回去吧,出来散散心也就够了,长时间留在这里,我怕我的心会野了,再也无法适应京城的生活了。”说着就放下了帘子。
南宫萧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贵为世子,却连媳妇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处处受人限制,时时需要揣摩上意,这样的日子倒真不如归隐田园做个富家翁来得舒服。
望了望绿色的田野,无奈的叹口气紧跟着上了车,东篱坐在里面透过帘子的缝隙望着外面的景色,看不出心情好还是不好,南宫萧有些忐忑的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什么?”东篱不解的转过头来,不明所以。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等事情都解决了,就带你归隐田园游山玩水去。”南宫萧握紧了她的手:“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所以你不要再动不动就想着离开了,好不好?”
东篱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满满的弥漫开感动,自己不快乐,他又何尝快乐过,一方面要面对复杂的朝政,居心叵测的家人,另一面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会离开,他的心理压力一定很大吧?自己只顾着由着性子来,却是丝毫没有为他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