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刻,莱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巴拉法师摊开了咒语书在自己腿间,他的眼睛望着切尔里。
“我开始了”
切尔里点了点头。
巴拉就眼睛中闪着痛苦的神色,双手呈合掌状,嘴里在一阵叽里咕噜。
但是,尽管他念得很认真,他的手却抖了,紧接着连同他的嘴角都在抽搐。带起着他脸上褶皱状的肌肉,发出了怪异的颜色。
是青绿色的,像拉米厄尔森林里苔藓的颜色,标志着丑恶世界的到来。
“巴拉”切尔里担心地说,“到底行不行”
说到这儿的时候,切尔里就看见巴拉的手不再抖了,他的人一下子就像是被撑破风的袍子,彻底软下来了。
“巴拉”切尔里搂住了自己同伴瘦弱的身子,莱索也担心地问,“巴拉法师怎么了”
切尔里没有理会他,嘶哑着问巴拉,“还是不成吗”
他怀里的巴拉喘着气说,“我,我——没法——念出来”
切尔里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他向巴拉报之惨淡地一种感情,笑。可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藏在他那深邃眼睛里的深厚感情。
他抬起头对莱索说,“我没想到我们的法力会这么不耐用,我们也没法把这本书变成”
“变成通用语了”切尔里挣扎着说完了。
莱索回头看了一眼巴拉法师,就感伤地说,“让大法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不要吵他了”
“你”切尔里眼睛里露的也许是惊喜,他直到此刻才看到莱索这孩子确实和其他孩子有些不同。
至少巴拉也没说错。
“孩子,你说的不错”切尔里点着头说,“我们让他好好休息吧”
“但是”切尔里略显爱惜的说,“你也要好好学习加露耶尔的法术”
“我知道”莱索很惊讶,切尔里对他态度的改变,“我知道我可以做的更好的”
“对,你可以做的更好”切尔里赞同他说的,“你甚至可以超过大法老”
“大法老?”莱索想要问这是什么人,但切尔里已经转过了头,他显然不想让莱索知道太多。
“让法师们静一会儿吧”他转过头说。
莱索听话地站在了一边,想起切尔里说的,他也许真的可以超过他们。
“那我现在就接着练吧”
莱索刚好把一个坠地术,打出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多了个圆圆的东西。
“孩子”切尔里呼喊着他,声音听来很急。
莱索赶紧问,“什么事”
“快过来”巴拉也在喊。
莱索看着两位法师,他们的身子都在发抖,“出了什么事”,莱索问。
“莱索”巴拉叫着他,“我的口袋,我的口袋”
莱索不懂他的话,问,“口袋怎么了”
“给你——口袋”巴拉的话语有些模糊了,看来刚才的施法过程又让他元气大伤了。
“莱索,快,他的口袋”切尔里声音急促了有一倍,并且眼睛在紧紧地盯着铁栏杆。
莱索这下明白了,看两位法师的意思,是让他取下巴拉脖子上的口袋。
莱索没在迟疑,小心地取下了巴拉的口袋。
“哦,没有时间了”切尔里突然呼喊了一声。
莱索也猛地听到了很多重重地鞋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逐渐逼近。
“莱索,快把袋子揣在怀里,——还有”切尔里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还有那块紫色的石头,——那是用来”
他话说到这里,已经有很多穿着红色披风的士兵口里大喝着,“快抓他们走”,冲撞到了关着莱索他们的这间囚室。
他们的到来,引来了很多犯人的不满,但是士兵们的骄横,却并不是这些犯人所能抵抗的,“都老实点,不然送你们去断头台”
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而莱索这间屋子也就被打开了。
“加露耶尔的法师在哪里”一个士兵的头头大声说。
但是,说完这句话,他就看见他脚底下有个孩子正瞪着圆怒的眼睛在看他。
士兵长手一挥红披风,心里一阵纠结,他不是怕莱索的仇视着的眼睛,他倒也不喜欢这孩子。
“砰”士兵长向莱索肩膀上踢出了一脚,但是莱索却像是浑然不觉,还是蹲在那儿不起来。
“走开,蠢货”士兵长怒了,他又踢出了一脚。但是,莱索依旧是原样子,嘴咬紧紧的,身子尽管歪在了一边,还是强撑住了。
“把他拉开”士兵长转过身,向旁边的士兵咆哮着。
然而,当士兵们奔过来的时候,莱索却手在地上伸了下,没等士兵们来抓他,他自己倒起来了。
当莱索奔过去的时候,切尔里眼睛里都有些怪这孩子了,看着他把一块紫色的东西放进怀里。
“法师在哪里”士兵长瞪着他前面的这三个人,都有些厌恶了。
“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讨厌”他说。
被切尔里扶起身来的巴拉一阵身子颤抖,但还是被切尔里的一双手按住了。
“啊”士兵头头瞧见了切尔里的一只手,一下子喊出了声,“怪物,怪物”他大吼着,“快把他们用锁链索起来”
几个士兵听令,要拿锁链索法师们。但是,他们的锁链还没套住敢怒不敢言的法师们的时候,莱索却冲过来,一下子就把士兵手里的锁链挣到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莱索问他们。
没来得及法师们开口,士兵长已经拔出了一把在囚室的昏光中闪着青色的巨剑。
“小孩,你在说话,我就杀死你”
他的语气很冰冷,看来他的剑也肯定很冷,说一不二。
可是莱索并不害怕,“是我学习了加露耶尔的法术吗”,他嘴角带着嘲讽,“我们维奇区的士兵就比你们这些人好多了”莱索说,“我记得有个红胡子骑士就没有骂过我”
他的这一席话,听得士兵长以及一些士兵们都大笑了,“维奇区,维奇区骑士算什么东西,这里可是圣城”
他们大笑着,莱索只觉得心里有种仇恨在滋生。他还想骂他们几句,但切尔里止住了他,他把他拉到了他们身后。
“我们两个就是加露耶尔的法师”切尔里庄严似地宣布,“你们找我们什么事”
“找你们什么事”士兵长在回味着他的这句话,“找的就是你们,带走”
他的这一句话被翻译成了命令,好几个士兵争着把锁链往两个法师头上套。
莱索要动,但巴拉回头看了他一眼,向他摇着头,脸上似乎在带着笑。
莱索傻傻地愣住了,直到法师们从门口走去,他才惊醒了,口里大喊着,“你们要带他们去那尔,拉尔瓦,库卡”
他的话说完,在前面拖着法师们身子的两个红披风士兵突然一下子摔倒了。
众士兵大惊,张慌着问,“怎么回事”
他们的身前,切尔里和巴拉同时回身瞪了一眼,还关在囚室里面的莱索,怪他向士兵们身上随便施加法术。
他们的慌张不无道理,因为士兵长已经猜出了发生了什么,对于他的士兵。
“是他们的法术”士兵长大喊,“可恶的怪物,快带他们去断头台,杀死他们”士兵长当机立断,开始指挥着他的士兵们快些离开。
但囚室里的莱索却突然说话了,“是我干的,是我,我会法术,带我一起走”
短短的时日,他对两位法师的感情,已经让他不能离开他们了。
甚至,他比谁都更知道断头台是什么,因为米尔神父,雷斯尼主教大人都说过,“断头台是个可怕的东西,我们用来对付罪大恶极的叛徒和那些人面包藏着祸心的家伙”
“什么?”士兵长站住了,回头看着眼珠子快要掉出来,恨的他不能在恨的莱索,“你刚才说什么”
“哦,他什么也没说”巴拉喘息着说,“快带我们走吧”
“慢”士兵长并不理会,巴拉的话。
他刚要督促手下把关莱索的门打开时,一个漂亮的哨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夜莺的歌声,索兰尼亚骑士的赞歌。
但这种歌声并不是人人都会觉的好听,这个士兵长就是一位。
“闭嘴吧,蠢货”士兵长朝身边的一间囚室大喊,“瞧瞧你们这些蠢货,脏的要死”
“是吗,我们真的脏的要死吗”卡特豪不理会士兵长的话语,懒懒地靠在个铁栏上。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粗鲁,难道圣城的优雅王子也会容许你们这样的人到处说些粗脏的话”他在向他们讲道理。
但是士兵长却狠狠地瞪着他,“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王子?”
“我在说圣城的王子”卡特顿住了,小声说“听说圣城只有一个王子”
“混蛋”士兵长叫了声,“他敢侮辱尊贵的克莱尔王子殿下”
他的话头是说给士兵们说的,“快把他也给我拉出来”
士兵们慌了,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古怪了,以至于他们都感觉手忙脚乱,快要承受不了了。
当卡特所在的囚室门开了的时候,他转身朝他的囚室里的犯人说了句,“我的伙伴们,谢谢你们老喜欢听我唱歌,可现在我要走了”他大笑着的胡子晃悠着走出了门,而囚室里的犯人也好像很讨厌他一样,一个个趴在了铁栏边,巴不得看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