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挖掘者上洗手间时,芳青对陈浩说:“你能不能记我跟他单独相处一下子?”
“你们以前就认识,是真的吗?”沉默了一整天的陈浩终于开口。
芳青敷衍到说:“好像是认识,所以想问问他?”
陈浩点头表示同意了。
挖掘者回来了,陈浩便上洗手间去了。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芳青问。
“方青,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挖掘者有些不悦了。
芳青思量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坦白了:
“跟你明明白白地说,我不认识你。这样说吧,你以前见过的芳青,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我知道这个人,可是我从未见过她。今天和我一起的他(用手指陈浩的位置),他以前认识的人也是她,他把我错认成她了。我现在要搞清楚的是,你和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分开的?她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柳海的家了?”
困惑和恍惚,再一次在挖掘者的眼睛中升起来了,看了芳青好半天,才怀疑地问:“你是说,你不是方青?”
“是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方青。”
“而你还认识她,你们是孪生姐妹?”
“不,不是,我是近来才知道的,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没有见过她,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还去过那里,听她的邻居说,她有三年没有回过家了。”
“这是不是有些太离奇了啊?如果你不是开玩笑的话,你们俩长得也太相似了吧。”
“可能是比较相似,连他都认错了。”芳青指陈浩。
挖掘者又想了半天,“很抱歉,我真是想不起来了。当初我怎么认识方青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但有一种感觉还在心里,我当年肯定是喜欢她的,因为一想起她的脸,心里就酸酸的。我也不清楚我们是怎么分开的,当时我们在一起玩,应该就是恋人的关系了。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我跟她好多年也没有见过了,我真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这近期来,折磨我的是那河床的哭声,还有这副跳棋,说来真荒唐,不过我总算是了了心愿,以后可以睡安稳觉了。”
“那认识的人分开,总会留下一些联系的方式,或是有一些信物,合照什么的,这些总会有一些吧!”芳青问。
挖掘者拍脑袋,说:“这好办!我回家后翻一翻,如果找到你说的这些,我就扫描给你看吧,你给个邮箱地址给我吧!不过这不大可能,因为我没有丝丝毫毫的印象,再说,我结婚的时候,我老婆已经把我认识的每一个女人都问了个清清楚楚了。”
“你再找找吧!拜托了。”芳青拿出一张纸,写了自己的邮件地址给他。
他开手机,把纸条上的内容录入手机中。突然开口说:
“你骗人吧!你就是方青!你若不是她,你跑来这儿找我干什么?你怎么会猜出埋的是跳棋?”
“我是本地人,我小时候也在这河床里玩过。我在新闻里看到你,不知为什么就对你很好奇,想来问问你。其实在我梦里,也梦见过这河床地底下有莫名的哭声。也这许是巧合,其实那副跳棋,我是瞎猜的。”芳青想自圆其说,发现怎么也是圆不了,总是破漏百出。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猜那跳棋猜得也太准了吧!再说,那有相像成这样又不是孪生的人?你是不是被车撞过,丢失去记忆什么的,电影常有这样的情节,生活可能也是有的。”
芳青坚决地摇着头,她以前不认识前面这个人,没有撞过车,也没患过失忆症,这是肯定的。
只能说是她与那个方青的遭遇太巧合了而已。
陈浩给他们留了许多的时间,在谈论中,芳青获得了如下信息。
这个男人叫岳启峰,是天津市人。从小长在天津市,读书和工作在天津。他在儿时曾经来到柳海市秋长镇,来这里的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分析有可能是因为玩吧。就这在时期内,他曾经交过一个叫方青的女朋友,后来不知为何分手了失对了对方的消息。在2004年6月份,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秋长镇沙河呆过的一个夜晚,那地面的起伏和神秘的哭声,突然开始折磨他的睡眠,为了让自己睡个安稳觉,他只好只身不远万里到柳海市来,终于了结了心愿。
“人生不可能总是一杯白开水,像我这样,我只好自己动手来对付遇到了问题。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也觉得神奇。可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能有不明白的问题存在我的脑海里。大多数人认为我神经病,也许是有一点吧!反正这个不能跟我老婆说,她会撕了我的皮。”这个神秘的挖掘者总结到。
岳启峰去了旅馆,他明天就回天津了。一个在这几天突然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就这样分离,又再无关系了。
还是未能获知一星半点关到那个方青的信息,而未知先觉的亡灵哭泣声和精美绝伦的跳棋却又来增加芳青脑海的虚幻,让她时刻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电影里的神鬼世界中般。
送走了岳启峰后,陈浩送芳青回家,两人默默无言。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芳青开口问陈浩。
“说什么?”陈浩声音还在恍惚。
“你对今天,就没有什么感觉吗?”芳青说。
“我脑海里很空,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到有人在挖沙河的河床,我的心里感觉很怪,很怪,像是听到有陌生人在挖我家的地一样。心急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心里害怕,总觉得自己也埋了东西在那下面,怕被他挖走了。你知道那个河床,我小时候肯定也去过那里。真得很奇怪!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曾在要网上看到,许多人在一些时候,都会在一些人和事情前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是根本不相识。有专家分析这是一种大脑疲倦的反应。
真的,你有没有这种时候,如上班上着,有人打电话过来,放下电话之后,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多年经历过这种场景,在多年前你也是坐在这个办公室,也有人这样打过电话给你。
今天我听那个人说河床的哭声,还有看到那些动物的尸骨,再看到那副跳棋,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出来,无法形容,很怪异。
一开始我总是认为自己也埋下了东西在那下面,当跳棋挖出来的时候,我又肯定我是没有见过这副跳棋。但心却一下子松了,好像我的东西终于被挖出了似的。
我们开车走的时候,我心里对河床没一点想念,甚至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来了。”陈浩喃喃地说,车子转入芳青住的小区,停在了门口。
“是不是,有人曾经对你说过这样的故事?”芳青想试探一下,那个方青是否把这个事情跟他说过。
“应该没有,我记得的话是没有。”陈浩否认。
但陈浩又说:“我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认识你。怪不得要去沙河,原来是因为你埋过跳棋在那里。你还挺浪漫的。可是你的记忆竟然那么烂,连他的人都忘了,真是荒谬。”
芳青冲他笑笑,“是啊,我全都忘记了,真是不应该啊!”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许见过你。因为我坐在沙河里面休息时,当时太阳把我晒惨了,看到你从竹林的远处走下了河床,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第一可能是因为这荒凉的竹林里突然跳了个女孩出来,第二可能是我觉得你看起来非常眼熟。”他的声音快活了起来,一番倾诉就把他那怪异的思绪带走了,也许男人就是这样理性吧!
“是吗?”芳青说,她使劲地想弄清楚这个男人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叫你方青,是你的真名吗?”他看着车前镜中的芳青,漫不经心地问。
天啊,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了方青还是方芳青,如果是方青,那他为什么还在询问她的名字?如果是方芳青,那他为什么又装出一副刚刚认识她的样子?
如果他已经找回了方青,那肯定会知道她曾冒充过方青,那他为何毫无反应。如果他没有找回方青,那为什么看到自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那般毫无反应。
这一切真是让芳青百思不得其解。
“我叫方芳青,四方的方,芳华的芳,青色的青!”她吐字清晰地说。
车头传来一阵轻松的声音:“这个名字适合你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浩,耳东陈,浩荡的浩!”
芳青“哦“了一声,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的这种莫名其妙。
车在恬园的门口停了下来,“你给我留个电话好吗?“陈浩默默地说,像是思量了好久才出口问的话。
芳青把自己的一张名片给了他,用期盼的眼神注视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对这份期盼竟然毫无反应时,她便朝他挥了挥手,走进了恬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