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何人不惊,本以为来到营地后就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可谁曾想却已陷入了敌人更深的漩涡,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骇!
何人不骇,山上敌人来势汹汹,气势恢宏,做足了准备,而自己却早已是疲惫之躯,恐惧之心,饥肠辘辘,哪里还有心恋战。
现在,可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欧余穆的脑子里,作为阳族的一等将士,统领的这次的整个队伍,所有人也都是以他为首,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至关重要,但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呢?
而此时的山头,一股杀意正在暗涌……
“迟将士,他们现在已是瓮中之鳖,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杀下去!”
而此时,山头的一人正悠闲地坐于马上,一身蓝白长衣,面容俊俏,却是斜卧于马上若无其事地捯饬着自己的长发,没有一点儿大战在即的紧迫感,而这人,也就正是云族此次入侵渡口的主将,云族的一等将士,慕云迟!
请示之人见慕云迟久久没有回应,便只好又低声唤道:“迟将士,迟将士?”
“偃端,你说你都是二等将士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儿眼力?没见着我正忙着吗?你急什么,既然都已是瓮中之鳖,何不让他们在死前最后快活一次呢?”慕云迟终于开口,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是!迟将士!”
偃端只好暂且退下,眼看着阳族的人中计被围,本应当趁热打铁,一举击溃,可无奈慕云迟不意,自己也只好先等着,毕竟,此次攻打渡口,自己还只是一个副将。
云族此次入侵渡口,可谓是出了重兵,不仅是派来的号称沙中游龙的慕云迟,还有大杀刀偃端辅佐,带着整整近一万铁骑踏入渡口领地。
而他们也是趁着欧余穆不在,便是在渡口大杀特杀,阳族在渡口所剩的几千兵力何以抵挡,竟不出五日,云族不仅是找到了阳族在渡口的藏身之所,更是将渡口的兵士几乎是一举歼灭。
之后,云族的人并未慌张离去回家领功,而是坐等欧余穆自己掉入设好的包围圈,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个战无不胜的欧余穆亲自给干下马,以增自己威名。
“对了,偃端,传令下去,让兵士们都放下武器,好生休息,把好酒好肉都拿出来,今日我要好生庆祝,不仅如此,我还要奏曲助兴!”慕云迟眼光一闪,挑眉道。
“这……”偃端有些迟疑了,战争还未开始,现在便就庆祝是不是为时尚早?
“怎么?难道我说的话,不好使了吗?”慕云迟冷眼道。
“怎么会,迟将士,属下这就前去传令!”偃端也只好是领命了。
“各兵队听令,迟将士有令,此次渡口之战所有人都有功,今日休息,还有大酒大肉款待大伙儿!”
顿时,山头之上皆是欢声雀跃。
而这时,慕云迟手里缓缓拿起一个石头,轻轻一捏,石头瞬间便成了粉末!
“欧余穆!临死之前,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地盛宴吧,精神都已击溃,看你还有何等能力与我对抗!等着吧,今夜,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而这时,反观阳族,却是一片慌乱,许多人都已急躁难安,几乎崩溃。
恐惧!饥饿!疲惫!
这等情形,又让人如何心安,自己就像那被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敌人何时攻下来?敌人有多少兵力?敌人现在会做什么?这些都是一概不知,而自己被困于此,一举一动,全是在敌人眼中!
欧余穆也是感到头疼欲裂,自己哪曾想到,刚抵达渡口,还未部署战策,便已是落入敌人的陷进之中,而自己的兵士们,大多还未适应,又是没有粮食补给,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在心底,都已经是输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间,山头间已是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奏曲声,不时还发出酒杯碰撞之声,云族居然是在饮酒助兴!还未战斗,都已是胜券在握了?
而这些声音,对于阳族来讲,就如同尖刺一般,兵士们眼巴巴地望着山头,咽着口水,看着别人,再想想自己,如此大的落差将许多人的精神已是击溃的七零八落,一些人都忍不住是放声大哭!
死不可怕,等死才是煎熬!
欧余穆跌坐在了地上,一拳砸在土地上,顿时土灰四溅,显现出了一个大坑,只见他闭着眼,望着天,自己驻守边境,可谓是战无不胜,难道这次真的就要败于此地了吗?
怎能甘心!众人皆是望向自己,就如同救命草一般,而如此险境,自己除了等待着敌人攻来,与敌人大战血拼,又有何对策呢?
对了!小涛!
欧余穆身体忽然一颤,直直地站了起来,这次出征,还有欧余涛啊!自己可以有事,可小涛不能有事啊!
本预想的是作战之时,把小涛放在营地,可如今,营地就是战场,自己又该如何保小涛的周全呢?若是小涛出事,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无法向族长交代啊!
欧余涛在一片散乱的人群中找到了欧余涛,看着欧余涛的童真的面庞,自己答应族长的诺言还历历在目,这次,就算是自己是拼到最后一滴血,也一定要把欧余涛给救出去!
欧余穆一把抱住欧余涛的肩膀,一脸凝重道:“小涛,你记住,一旦敌人攻下,我们与敌人打起来后,我会尽全力掩护你,你一定要跟着我,我会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来,你可一定要通过我的掩护逃出去,逃回阳族,听到了吗?”
“可穆叔,你呢?”欧余涛担心道。
“唉!你就别管穆叔了,这次失误本就是我的责任,我会随兵士们共进退的,直到杀到最后一个人,而你,如果能够逃出来,千万不要回来,一定要答应穆叔啊!”此刻,欧余穆眼眶中都是闪出了星星热泪。
“穆叔,干嘛说的那么悲壮,方才我与周阳珂商议了一番,我们会帮你将敌人打回云族去的!”欧余涛却是真挚地笑了笑,不同于欧余穆,丝毫没有一点儿紧张之色
虽说欧余穆心中也是略感欣慰,可面对这等天真幼稚,欧余穆不禁鼻子感到一酸:“小涛啊!你还小,不知道战场的情形,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
“穆将士,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一概决定生死,而大战还未开始,你便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这可有违一个将士的风范呐!”周阳珂突然是出现在了欧余穆的身后。
看到一副胸有成竹的周阳珂,欧余穆也有些呆滞了,虽说此前也是见识到了他的一些谋略,可这等情况,莫非他还有办法可以一手翻天?
“周阳小兄弟,你这话的意思……”
只见周阳珂淡淡一笑:“穆将士,云族的人此时已是在饮酒作乐,而我们又何必焦头烂额呢?我们何不趁着这段时间,喝碗香茶,调息身心,也好叙聊一番,如何?”
“这……”欧余穆也是一愣。
“哎呀,穆叔,别想了,周阳珂都已是布置好了!”没等欧余穆反应,欧余涛便是推着欧余穆,随周阳珂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便是扑面而来,使人心境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原来,周阳珂早已是在营帐中沏好了茶。
欧余涛和欧余穆坐下后,周阳珂不慌不忙地道:“穆叔,这是我从阳族带来的花茶,味道应该还不错,先尝尝吧。”
虽心中早已是急躁难耐,但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如此的平静,欧余穆也只好一声叹息,端起了早已泡好的花茶。
不过,闻了茶香,再品上一口沁人心脾的花茶之后,欧余穆的心境也确实是随之平静了许多,一甩急躁之情,似乎都是一时忘却了营帐外的危情了。
“怎样,穆将士,现在感觉如何?”周阳珂微笑着问道。
欧余穆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身体一下子也是轻松了:“嗯,身心舒服多了!不过这样可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啊!”
“不错,这确实是解决不了问题,但即使是死到临头,也唯有静下心来后,才可能想到那唯一缥缈的出路!”
欧余穆讶异地看着周阳珂,这次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周阳珂与他人的不同和特别,若不是长着一张年少的脸蛋,自己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才是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孩,难道,这就是族长所说的奇特之处?
“那你有何打算或是对策吗?说来听听!”
周阳珂微微一笑,眉宇间的那种自信给人一种莫名的放心,周阳珂起身拿起茶壶先是将欧余穆碗中的花茶斟满,又向前走了一步,道:
“云族此番如此的作乐,为的就是消磨我们的意志,他们越是享受,我们便越是落寞,如此大的落差,即便是最后云族仅仅是派了百人的兵队攻下来,我们的兵士都有可能是不战而降,因为他们从心底,已是接受了这次失败了!”
“唉!这个我也是清楚,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欧余穆无奈叹息道。
“夜色的黑,可以加大我们兵士们的恐惧,更能掩盖他们的行动,所以,夜幕前,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决定胜负的两个时辰!”而周阳珂忽然是闪到了欧余穆的眼前,眼睛里闪过坚韧的目光。
欧余穆一脸惊愕,作为一个战场上的老手,真的是抵不过一个孩子吗?
“穆将士,请照我说的做,现在的情形,按常理,我们确实难以逃出生天,但如果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还有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