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妘红绫推开门,缓缓走出来时,在外等候多时的周阳珂便是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红姨,安顿下来了吗?”
妘红绫面色低沉,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说一句话,自顾自地上前坐在了一个石梯上,见状,周阳珂抿了抿嘴唇,心头也是明白,今夜发生的,太多太多了。
见周阳珂也是别别扭扭地坐到了旁边,妘红绫这才低声开口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阳珂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屋内,道:“他现在是体弱气虚,所以又昏倒了,多休息一日便可恢复,但我能断定的是,他已经成功了,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妘红绫低着头,一副担忧的神情跃然纸上,刚经历了如此一场大变动,谁又能马上平息掉还悬着的心呢!
“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教了小涛相术?”
周阳珂也是直接点了点头:“对,我确实传授了他相术,而且现在,很明显,他已经学成了!”
“为什么之前要欺骗我们?”妘红绫眉头一皱,神色微变,带着一些气愤之色。
而周阳珂只是摊开手,一副无辜表情,无奈道:“因为如果我一开始便说出的话,你们一定会阻拦我的,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按照红姨您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我做这次尝试的。”
一听这话,妘红绫的愤怒之情也再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混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就置他人性命于不顾了吗?”
见红姨已是一脸的怒色,周阳珂倒也还镇定,面色极为诚恳地道:“对不起,红姨,我没有退路,不过,即便是欧余涛或是您,都没有退路了,不是吗?这是我们唯一一条冒险但又最为可行的路了!”
每一次交谈,周阳珂都会说他与自己,和小涛是在一条路上,有着一个目的,妘红绫也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来的这种笃定的说辞,但细细一想,是否真如他所说呢?
“好吧,但你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红姨您也知道,正常来讲下,相术和武术是完全不能相容的,以前也有很多高人想要去尝试,但结果,要么是走火入魔,要么就是直接倒地身亡。”
说到这儿,周阳珂却是自豪一笑,接着道:“但在我眼里,相术与武术是可以想通的,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而以前那些人的失败,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们在一个领域做得太好,所以更难去触碰另一个相去甚远的东西,而欧余涛不同,他才刚接触武术,心法也是习得不久,他对相术很是憧憬,而且根骨不错,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很好的避风亭!”
听了周阳珂一通细心的解释,但也是在理,不过妘红绫依旧是疑惑道:“可你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要知道,千百年来,人们都已经是承认习武不想通,相师和武士根本已是分道而行了!”
“因为欧余玄!相信这个名字红姨您不会陌生吧,阳族的创始者,更是相武的开辟者!我要让欧余涛成为这个世上的第二个欧余玄,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路!”说到这,周阳珂捏紧了拳头,脸色也是坚毅了许多,仿佛这是一定要完成的使命一般。
“看来你早已是做好了周全的打算了!”妘红绫不觉摇了摇头,自己也是打心里希望这种人,这种人千万不要是敌人啊!
周阳珂没有再语,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而妘红绫这也才注意到了他头上还血迹斑斑的伤痕,这当然是自己的杰作了。
“对了,你头上的伤……?”
“咳,红姨没事的,这点儿小伤对我们相师来说算得了什么,上了药,不到一日便可愈合!”周阳珂却是忙摆手道。
妘红绫也是抱有一些歉意,可当时自己确实是被急坏了,哪里想过那么多。
妘红绫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色,除了被欧余涛喷出的红光染的那一抹红,现在的时候也不早了,至少小涛暂时是没事了,自己也只还明早再来察看了。
见红姨起身便欲离开,周阳珂却是忙出言叫住了她:“哎!对了,红姨,虽说现在已是深夜,但我想,刚刚的那场大异动肯定还是会惊起许多人,所以……”
妘红绫背对着周阳珂,微微一笑,留下了一句:“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见红姨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周阳珂也是伸了伸懒腰,今夜自己也是够累的,事情都已解决,自己也得回屋好好休息一番了……
——
深夜,阳城万籁俱寂,可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过,将这本已安静的土地带来了一丝躁动,而那行人也在此纷纷下了马。
“护主!我们已是到了阳城,请指示!”
只见此时从马车中才缓缓走下一人,裹着厚重的深黑披风,看不清面容,但声音却是刚强有力:
“今日太晚,暂且住下,明早启程!”
“是!属下遵命!”
那人转而抬头望着阳族之上的夜空,那一抹不协的红色让他心中的疑虑愈来愈深,可片刻后,他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丝笑意:
“有意思,看来这次,是没有白来了!”
——
一缕缕暖阳照射在少年静谧的脸庞上,透过屋顶那个被震出来的大洞,那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看来,今日又是个艳阳天了。
欧余涛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挤了挤眼,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甚至有些刺眼了,他微微张开双眸,环顾四周,却是吓得一屁股坐了起来,这是……
周围此时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残缺木屑,满地渣滓,最主要的,这屋顶居然是被破开了一个大洞,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还是自己的屋子吗?
“哟!你可总算是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也是吓了欧余涛一跳,不过再一看,原来是没注意到周阳珂已是在窗边坐着,悠闲地晒着太阳了。
欧余涛敲打了几下依旧有些痛楚的脑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说呢!这整个屋子,包括这头顶上的那个大洞,可全是出于我阳族二少主之手啊!”周阳珂指了指屋顶,道。
“这……”欧余涛感到有些不清不楚,努力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是,唯一能够铭记于心的,就是昨夜,是自己过得最为难受的一夜了。
“我……我是不是,在习相术呀!”
“对咯!”周阳珂打了一个响指,身形轻松地跃到了欧余涛身旁,乐道:“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成功了!”
“真的!”欧余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抓着周阳珂的手臂,忙问道:“那我,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算得上一名相师了?”
周阳珂微微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欧余涛欣喜地大叫道,不过片刻之后,欧余涛眉头一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把将毫无防备的周阳珂给压到了床上。
“你个骗子,还说没有什么危险呢!你知道昨夜为了练好那套心法,我几度都认为我就会这样死过去了!”欧余涛抵着周阳珂的脖子,大骂道。
周阳珂也是几经挣扎,这才逃脱欧余涛的恶魔之手,滚到一旁,重重地咳嗽着:“喂,你还怪我?你要是在烈火丸药效结束之前早一点练好,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见周阳珂还强词夺理,欧余涛一翻白眼,生着闷气,也不再理会周阳珂,若是周阳珂之前给自己说清楚,药丸只有一次机会,自己怎会如此莽撞,这简直都是拿性命做儿戏嘛!
周阳珂也是咬了咬嘴唇,自己确实是没告诉欧余涛实情,不过,自己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是怎么恢复回来的?
周阳珂上前去轻轻推了推坐在一头的欧余涛,抱歉道:“好了,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不过,你不还是成功了吗?这才是最重要的啊,但有一件事,我总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
周阳珂回想着自己解救欧余涛时所发生的事,欧余涛当时身上的那股神奇的力量让自己居然也是无法承受。
“你身体失控过后,烈火丸的药力也在渐渐流逝,按理说,烈火丸是没有二次药效的,也就是说,你已经是救不回来了,但奇迹的是,我感觉到了你有一股力量压抑在胸口,而这种力量所带来的热量完全不亚于烈火丸,甚至还远高于烈火丸,所以,我激发了那股力量,你也成功的释放出了那股神奇的力量,就此得救,但我搞不懂,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竟有如此大的热量!”
听完了周阳珂的话,欧余涛也是若有所思,片刻后,仅仅说了两个字便是彻底震惊了周阳珂。
“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