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霄见他眼盯着自己脑袋直看,仿佛泥塑匠在端详所塑佛头一般,大觉羞辱,越发狂怒暴躁,大斧再无章法可言,只顾乱劈乱砍,铁云径自不顾,瞅准时机,朝雷振霄脑后又是一刀,削下一绺头发,一面叫道:“别乱跳,小心脑袋被切下来!”
雷振霄明显感到脖根处又是一凉,心知又掉了一绺头发,狂怒之余,越发心惊,菜刀比不了剃刀,雷振霄一颗光头上的余发被铁云削得七长八短,参差不齐,这儿光一处,那儿又黑一处,间或又有几根未削落的长发随着他身子的跳闪而随风抖动,铁云看着自己的杰作,一面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旁毛空空和朱尔汉见雷振霄此般模样,也自又吃惊又好笑。
朱尔汉大叫道:“铁兄弟,这家伙作恶多端,快把他杀了!”
铁云答道:“朱老板别急,待我三百招内把他头剃光了,送他去做和尚行善!”
雷振霄大怒道:“休得夸口,你若真能在三百招内把我头发都削了,老子便出家做和尚!”
他一生气,顿时赌起气来,铁云大喜道:“好啊!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佛爷!”当下打定主意,一心要让雷振霄改恶从善,于是招法顿快,挥刀直削向他后脑勺下方的余发。
雷振霄护发心切,大斧挥得如同车轮,舞得滴水不滴,专门护向后盘,铁云连削几刀,竟然都没有得手,不觉一百余招过去了,铁云见他后方护得甚严,前方门户大开,不觉心生一计,便飞快一刀,把他腮上胡须削了一绺,雷振霄不妨铁云突然削他胡子,腮上一凉,吃了一惊,铁云故意叫道:“你不让我削发,我把你胡须剃了!”又是一刀,又剃去了他一撮胡须,连连几刀,只把雷振霄半边脸上的胡子削个精光,而另一半边的胡子则安然无恙,顿时不伦不类,滑稽之极,雷震霄生怕铁云削他脑后余发,浑然不顾前方如何,只顾护住后盘。
铁云见他不上当,也有些急了,叫道:“小心眉毛!”挥手一刀,把雷振霄半边眉毛削了,雷振霄大吃一惊,大斧慌忙前护,铁云趁机在他脑后一刀,又削了一撮头发。
雷振霄大急,赶紧使斧回护,铁云又回过刀来,扬手一下,把他另一边眉毛也剃了,一边喝道:“好家伙!你顾后不顾前,成何体统!可去照照镜子!”经他这一说,雷振霄果然心中大乱,心想这般模样,今后在帮中如何见人?这样一想,破绽顿出,铁云抓住机会,扬手又是一刀,又削了他脑后几根长发。
雷振霄惊得魂飞魄散,忙挥斧狂舞,护得更加严实,铁云眼见三百招快过,他脑后还有一绺头发未剃,心想夸出的口不能实现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让雷振霄改恶从善的愿望落空了,心里一急,挥刀在雷振霄屁股上狠拍一下,叫道:“好家伙,不老老实实受剃,更待何时?”这一拍拍得甚是用力,只拍得雷振霄身子向前飞出,整个屁股火辣辣一阵剧疼,雷振霄不及细想,趁势叫道:“兄弟们快跑!”飞身向外便跑,几个斧头帮弟子见势不妙,也自飞身便逃。
铁云大叫道:“慢走,你的头发还没剃呢”挥起刀飞身便赶,朱尔汗和毛空空带着四条狗,也自随后追来,雷震霄见铁云随后追来,吓得心惊胆战,一边使斧护住后脑勺,一边拼命发足狂奔,铁云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几名帮头帮汉子功力有限,跟不二人,被远远甩在后面,为朱尔汉和毛空空率狗紧追,也自狂奔不已。
雷振霄边逃边大声叫道:“你不要追我,老子不想当和尚!”
铁云大叫道:“法刀都下了,你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可由不得你!”
雷振霄大叫道:“你即便真让我做了和尚,老子照样抢人杀人!”
铁云道:“我把你武功废了,不怕你再去作恶!”
雷振霄越发心惊,不顾一切发足狂奔,铁云只想戏弄他,让他心服口服地弃恶从善,便始终跟在他身后,既不上前,也不退后,只如影子一般,转眼追出数十里之遥,眼见追到了猴怕崖,铁云小时为丐帮所挟持,曾上过猴怕崖,所以并不觉得陌生,雷振霄看见猴怕崖,只如狗望见了家,顿时胆壮气粗,叫道:“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休要往前再追!”
铁云大笑道:“好家伙,你以为到了家,就安全了吗?小爷偏要你当和尚!”
雷振霄怒道:“你有种就追[上崖去!”他心想铁云功夫再高,上了猴怕崖,也不是众人的对手,何况还有帮主柴金锤从山叫阵,于是飞身朝崖上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