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走了多时,不觉碰到殷醉阳,各自欢喜不已,殷醉阳见铁云失魂落魄的样子,责备道:“好你个没出息的小子,连老婆也看不住,真没出息!”又骂道:“你小子傻得不可救药,不呆在常德好好过日子,却要把雪儿带来送给那矮坛子,我替你悲哀。”
铁云振作精神道:“师妹要嫁屠大哥,徒儿不能让她回心转意,没有办法,只好由她!”
殷醉阳骂道:“那矮坛子又老又丑,癞蛤蟆都比他强,我看他的举止行为,不是武学大材的料,雪儿岂能嫁给他?不行,我得把这死丫头拖回来!”
铁云忙道:“师妹和屠大哥性情相投,在一起快乐幸福,师父就随了她吧!”
殷醉阳大叫道:“不行,不行!别人不笑你窝囊,却笑我醉半仙挑了个榆木疙瘩做女婿,待我去把那矮坛子杀了,叫她永远死心!”说着起身要走,铁云忙叫道:“师父慢走,且听徒儿一言。”
殷醉阳停住脚道:“有屁快放!”
铁云道:“师父别去了,此刻师妹只怕已和屠大哥拜堂成亲了!”
殷醉阳哇哇大叫道:“你怎么知道?”
铁云道:“是徒儿让他们这样做的!”
殷醉阳气得连连跺脚,大怒道:“你们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把那矮坛子杀了!”把铁云一推,一道灰影飞掠而去,铁云大惊,忙飞身紧随其后,边追边叫:“师父停下,听徒儿一言!”
殷醉阳理也不理,只管飞跃而去。铁云拼尽全力尾随其后,耳边风声呜呜直响,只见树木山川直往后退,竭尽全力,却总是赶不上殷醉阳,眼见二人距离越来越远,铁云只好紧盯着殷醉阳身影疾赶,紧咬牙关不放松。好在殷醉阳疾驰之际,酒喝完了,要停下来打酒,铁云才得以赶上,只累得满头大汗,殷醉阳见他跟上来,叫道:“臭小子!快去寻酒,喝完了好去杀那矮坛子!”
铁云忙开口劝阻,谁知殷醉阳在气头上,九头牛也拉他不回,不等铁云说完,便大叫道:“休得废话,快去找酒!”
铁云无法,只得进入村内打酒,只听有人议论道:“屠老爷子的公子屠婴痴其貌不扬,如今娶了湖广武陵源殷醉阳老半仙的小女儿殷雪为妻,直是好福份!”
另一人道:“这婚事也太突然了,昨天才听说,今天就成婚了,你说快不快!”
先前一人道:“殷老半仙也太马虎了,嫁女儿连江湖好友也不通知一声!”
殷醉阳听得大怒道:“胡说八道!”
一人道:“我们在说事实,怎么胡说八道了?”
铁云只指望殷雪和屠婴痴已经拜堂成亲,殷醉阳要杀屠婴痴也不成了,便问道:“屠公子他们成亲了么?”
一人道:“就在今日,说不定正在拜堂呢!”
殷醉阳一声大叫:“了不得啦!快走!”飞身便走。
铁云顾不得寻酒,飞身便赶,殷醉阳神通广大,早已探得屠家庄坐落所在,便直奔其处。天黑时分,方才冲至庄外,远远便听见锣鼓唢呐之声,殷醉阳大急,便向灯火通明处飞去,却见一座大厅,前头宽阔,厅里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前头旗斗上一只大灯笼,照得下面场地极为透亮。
殷醉阳和铁云落在厅前房上,向下俯看,殷醉阳小声骂道:“死丫头,你以为你神通广大,想瞒天过海偷偷成婚,可没那么美,爹爹今天晚上叫你拜不了堂,成不了亲!”
铁云只暗暗叫苦,却的殷醉阳道:“傻徒儿,待会儿师父把那矮坛子打昏了,你下去拜堂!”
铁云忙道:“坏人好事,不是英雄所为,这是师父所教导徒儿的。如今师父怎么倒施行起来了?”
殷醉阳骂道:“你懂个屁!我管自己女儿的事,何错之有?”他声音骂得极大,差点为厅内的人听见,幸亏此时锣鼓喧天,把他声音压住。
却见堂前坐着两个长者,一个正是屠婴疾的父亲镇汉中屠海川,另一个则须发皆白,却是屠海川的岳父郑远图,数十年前,翁婿二人创立一套杀猪刀法,威镇汉中,今日正值屠婴痴大喜之日,屠海川自然忘不了岳父,请老泰山坐阵操办。此时门外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却听不断有人报道:“承露道长前来贺喜!”
“枯木禅师前来贺喜!”
“南郑丐帮吴团头前来贺喜!”
“南坡居士前来贺喜!”不一阵子连来了几路汉中有头脸的江湖人士,还有些商贾平民百姓,总之时与屠家沾亲带故的,屠海川翁婿连连迎接,招呼客人,忙得不亦可乐乎,铁云暗道:“这屠老爷子倒颇有声威!”只见殷醉阳在一旁只如猴子一般抓耳挠腮,连连举起酒坛往口中沥酒,可酒坛不是酒泉,出不得美酒,连摇连晃只沥出几滴,殷醉阳伸嘴接了,连吮嘴唇,恨不得钻入坛中去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