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燕哭个没住,我无力安慰她,亚修罗最后只好转移话题:“唉,还老说这个话干么?待会被送到周瑾跟前,我们可能都是死路一条。”
沈飞燕意外的吸吸鼻子,抑住悲声,冷冷道:“哼!他们能平安抵达主营,才是奇事!”
瞧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和好亚修罗对视一眼。此刻周军已行进到离南商五百来米的地方,右边是陡峭野坡,左边狰狞巨石,中间一条黄土路,囚车磕上什么东西,喀的停下来,便在这当儿,一声梆子响,巨石上突然伏军尽起,扯的刘家大旗,乱箭,滚石,暴风骤雨般砸将下来!
劈头盖脸的偷袭,杀得周兵鬼哭狼嚎,队伍大乱,官兵们纷纷就近寻找避身之所。一声呐喊,山上,后方,三支人马冲突而来,一员大将,俨如旋风,由头顶扑下,两只金瓜锤,砍瓜切菜把囚车周围的人扫散,只一脚将车门踢变形,再用手一拉,腕粗的铁栏杆被他拉开个大洞——
“三叔叔!”沈飞燕欢叫。
杜飞一把扶出她,扯断绳索,又望望我和亚修罗,奇道:“这两个是什么人,燕儿?”
沈飞燕回头,看我一眼,目光中尽是复杂跳跃的恨意、酸涩,咬咬牙:“她——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田文啊!”
杜飞啊了一声,差点被身后冲来的周兵一刀两断,他赶紧挥锤击飞那偷袭者,重新拿正眼打量我,一脸的古怪:“她——她真是田文那小子?!”
一团白云裹挟劲风而来,将云一边舞枪挑飞路边敌兵,一边大喝:“三哥!发什么楞?快救人走了——”
杜飞踌躇一下,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揪出我和亚修罗,丢给尾随的几名亲兵搀上,随他们一起突围。
刘兵不仅乱发冷箭,还大放火,滚滚黑烟,周兵顾首不能顾尾,两军纠缠一阵,南宫易逐渐收整人马,暂时撤离伏地,刘军也不进逼,趁势撤围,南奔六、七十里地,最后停在驻扎于南商城外半山腰的主营前。
我十分懊恼——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虽然不曾跟刘云坤很深的结怨,但他现在攻打南商,我又是李志成干妹妹,他会轻饶过我吗?一群刘兵严密监押我和亚修罗,也明显是把我们当俘虏看。
我们在刘云坤大帐外等待,还未回应,突然刘兵乱跑起来,不一会儿,他们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人擦过我们身边,沈飞燕仓惶跟进去,在外面我们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爹爹!”
原来受伤的人是沈栩!
不时有军医,将领跑进跑出,从他们肃穆阴沉的面色,我判断沈栩伤得不轻。站在帐门口,我们仿佛成了被遗忘的人。
半顿饭工夫,将云出来,深深望我一眼,容色憔悴:“抱歉——”他顿一顿:“我大哥暂时没空招呼二位,田——殷姑娘,请你和你的同伴在我后帐暂时委屈一会。”
他对押解我们的军士打个手势。
我没话说,亚修罗突然踏前一步:“你们的人是不是需要帮助?”
将云愕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