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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民不可遽杖

民不可遽杖。平民一经受杖。则终身玷蔑虽创既平扪之犹有余痛尝见有无辜受杖父母妻子相视环泣虽族邻慰之。终邑邑无色。竟有忧愤成病而卒。及自尽者。每念及此。大可畏也。

一杖之易系人生平

范忠宣尹洛。多惠政。后为执政。其子道经河南。少憩村店。有翁从家出。注视其子曰。明公容类丞相。乃其家子乎。曰然。翁不语。入具衣冠。出拜。谓其子曰、昔丞相尹洛。某年四十二。生平麤知守分。偶意外争鬬。事至官。得杖罪。吏引某褰裳行刑。丞相召某前。问曰、吾察尔非恶人。肤体无伤。何为至此。某以情告。丞相曰、尔当自新。免罚放出。非特某得为完人。此乡化之。至今无争者。观此可见人不幸而偶得微罪。上之人宽而宥之。使得自完。必感而思勉。若依法杖之。则自视缺然。不复爱惜。而其流愈下矣。然则一杖之易。系人生平。吁、可不慎哉。

杖人之病

杖人之病有数端。一是天姿溪刻。深求百姓之过。一是火气盛。触之辄动。一是习以为常。视同游戏。一是见道不真。以为合当如此。一是才短。不足以詟服人。故以刑威之。然欲矫数者之病须是学道学道则见理明。不恃此为政。学道则能扩充其才。不假刑服。学道则变化气质。不至以民尝其怒。学道则心常提撕。不敢稍放以厉民。论语曰、君子学道则爱人。斯言尽之矣。

不行鞭杖

刘宽厯三郡。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崔伯谦为济北太守。改鞭用熟皮。不忍见血。朱邑为桐乡啬夫。以爱利为行。未尝笞辱人。司马朗为当涂长。政务宽惠。不行鞭杖。而民不忍犯。裴子野为诸曁令。不行鞭罚。民有争者。示之以理。徐有功为蒲州司法。宽仁为治。任满事治。不杖一人。彼数公者、所至何尝不治哉。益知任刑者之太草草矣。

老幼不加杖

凡老幼有事在官。虽有罪不可予杖。吕叔简所谓老不打。少不打。是也。周礼司刺。掌三赦之法。一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惷愚。重罪且赦。况轻罪乎。

用杖以不及为得中

事期于中。过与不及。非中也。然有以过为得中者。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是也有以不及为得中者刑罚是也试观尚书。流宥五刑。金作赎刑。罪疑惟轻。宁失不经。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王制、附从轻。赦从重。春秋传、善善也长。恶恶也短何莫非不及之谓乎

爱人者必有天报

厯观前史。所谓酷吏者。皆锲薄小人。假刑立威。使庭市流血。视民如仇。民亦仇之。其究也后嗣不昌。而身亦卒不克免。所谓循吏者。皆宽厚长者。以德化民。不事鞭扑而事亦治。视民如子。民亦父母视之。其究也后嗣克昌。而身亦大有誉庆。鲁恭曰、爱人者必有天报。岂虚语哉。

作威致凶

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臣之有作福作威。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藐兹下吏。受一方之寄。顾喜怒任性。水火由已。虎哮狮吼。欲以詟服斯民。其凶也必矣。

酷吏传不可不读

观汉书所载郅都周纡董宣辈。公正体国。清介无私。击锄贵豪。纔如振箨。发擿奸伏。有若神明。皆廉能吏也。祇为治严峻。便同失囗。史臣厕之酷吏。与恶人为伍。而风斯下矣。又魏书亦列郦道元于酷吏传。道元名士多读奇书。所撰水经注。至今传焉。祇为治威猛。便堕陷至此虽孝子慈孙。末由湔洗。然则为治者。乌可尚严哉。所当以前事为戒。诸酷吏传不可不读也。

酷吏之称

郅都为治严酷。号曰苍鹰。严延年用刑急迫。决囚至血流数里。号曰屠伯。羊祉天性酷忍。颇为深文。所经之处。人号天狗。王志愔以刚鸷为治。号为皁鵰。谷楷吵一囗。而性严忍。号为瞎虎。卞衮性惨毒。专事棰楚。有大虫之号。吴渊所至有能名。而政尚严酷。有蜈蚣之谣人奈何不为祥麟威凤使人愿得而见之而顾同击物之鹰鹯噬人之豺虎使人望而畏之恶而避之哉由择术之不审也。

循吏酷吏之分

权德舆曰、得柔之道者为循吏失刚之理者为酷吏夫既具柔德。又合于道。其被于民也。如惠风之嘘物。所滋长者多矣。既已刚中。又不中理。其被于民也。如疾风之荡物。所覆折者多矣。以吏言之。则一为偱吏。一为酷吏以人言之则一为吉人一为凶人而其分途之初祇是刚柔异用慎哉

下马风

俗初到官。每事敲扑。以立威棱。谓之下马风。此大谬也。使其后由之而不改。则为暴虐。使其后倦而渐反其所为。则为纵弛吏民有以窥吾之深浅而作奸不可止矣何如正已不忒处事得中自然则而象之。服而从之。所谓不怒而威于鈇钺也。陆象先按察剑南。政尚仁恕。司马韦抱真谏曰、公当峻扑罚以示威。不然、民慢且无畏。对曰、政在治之而已。何必刑罚以树威乎。卒不从而蜀化。最为知道。

变化气质

人不必多才祇宽和****受其福人虽多才祇躁急****受其害西门豹性急。乃佩韦以自缓。人必变化气质。乃可临民。

仁厚是第一美德

天姿仁厚居官第一美德近吾丰有父母满公岱者。满洲人。天性长者。宽恕有容。未尝求民之失。而善煦妪之。尝自春迄冬。仅用杖二十。吾丰剧邑。素称难治。公不事鞭扑。而事亦治。吾丰猾役。夙善剥民。公不妄鞭扑。所以民不畏役。而无从染指。其后因事被参。百姓无智愚。为之饮泣。此公性度。纯任自然。不可强至。当以为法矣。

公廉慈爱得民之本

汝州防御使刘审交卒。吏民诣阙上书以审交有仁政。乞留葬汝州。得奉事其囗垄。诏许之。州人相与聚哭而葬之。为立祠。岁时享之。太师冯道曰。吾尝为刘君僚佐。观其为政。无以踰人。非能减其租赋。除其繇役也但推公廉慈爱之心以行之耳此亦众人所能为。但他人不为。而刘公独为之。故汝人爱之若此。可见公廉慈爱。为得民之本。但公廉而不慈爱。民不我与也。

去思碑

北方多去思碑。凡阛阓市镇。所在有之。皆官去任后。民思其德。而碑以志之也。余每过必审视之。大都曰仁廉父母某。不则曰仁明。不则曰仁惠。不则曰仁爱。不则曰仁慈从未有颂其严者此可知民情之所与也夫仁者物之所以托命亦己之所以自生故百果之实曰仁以其有生理也反是则生理戕矣然则务为仁者岂特使斯民受其福哉

戒石铭

宋绍兴间、以黄山谷所书戒石铭。颁于州县。令刻石。文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后二语即蜀孟昶所颁官箴中语也。曩在会同。其石犹岿然立于署后。每摩挲读之。不禁泪下安敢以一日之长结怨于民以获罪于天也

报收成

凡报收成大约皆禾黍在田。相其情形。酌定分数。非能待稼穑登场。始行按报也。如既报之后。骤为风雹淫雨所伤。距先报之数相远。则当仰体圣主孳孳拯民之心。将先丰后祲情形补报。若护前匿灾。致圣主起饥援溺之膏。不能下逮。则罪人矣。虽有他善。乌能自救哉。

赈饥之法

滕元发知郓州。淮南京东饥。元发虑流民且至。将蒸为疠疫。度城外营地。谕富室使出力为席室。一夕成二千五百间。井灶器用皆具。民至如归。凡活五万人。富郑公知青州。河朔大水。流民就食。公劝部民出粟。益以官廪。得公私庐舍数万区。散处其人。简老弱病瘠者廪之。山林陂泽之利。可以资生者。听流民取之。明年麦大熟。民各以远近受粮归。凡活五十余万人。夫赈饥者。每为粥食之。而其害愈滋。为粥势不能随到随给。随到随给。则既得者必复来。而官不能给。势必设粥厂。来者扃之厂内。俟既齐而后放而给之。不免拥挤践踏守候之苦。害一。就食者众。则粥难骤办。非日中不能得。甚至有竟日不得者。而饥者淹淹欲绝矣。害二。扃之厂中守候竟日。而所得不过一粥。不能以其余力逐食。害三。为粥既多。则先熟者冷。民既病饥。又病冷粥。害四。饥民丛集。人气熏蒸。必生大疫。害五。既给粥。闻风来者必多。必多设厂。凡厂灶器具。薪水役夫。官不易办。而胥役又从而渔侵之。害六。若择空房。或为席室。而散处之。大小册以志之。数日一就。而廪给之。其利亦滋。无守候拥挤践踏之累。利一。无偏枯不得食之患。利二。无食冷致疾。熏蒸生疫之患。利三。民得官米。为粥为饭。撙节而时食之。皆得自便。不待日中而后得之。利四。既散处之。得采野菜。或别逐食。以佐官赈之所不足。利五。官无厂灶器具薪水役夫之费。吏亦不得而渔侵之。利六。固知二公之赈饥。真万世不易之良法也。

斟酌米价

凡遇米贵。措置须有道。如本地米足。不藉客米则应减价不减则富民居奇而民食艰矣如地近水次。仰藉客米则不应骤减骤减则米商裹足而民食愈艰矣文潞国在成都。米价腾贵。因就城门相近凡十八处。减价平粜。翼日米价遂减。赵清献在越州。两浙旱蝗。米价踊贵。饥死相望。诸州皆榜衢路。禁人增米价。公独榜通衢。令有米者。增价粜之。于是米商辐辏。米价更减。二公所行。若水火之不相侔。而行之各有效。由蜀地米足。不藉客米。越地米不足。仰藉客米故也。

赈饥以近民为主

隋度支尚书长孙平。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以下。贫富为差。储之当社。委社司检校。以备凶年。名曰义仓。此社仓之法。所由始也。夫赈饥以近民为主。贮之州县。则所及者寡。而为惠偏贮之四邻则所及者众而为惠溥是社仓之惠民。视常平为较胜也。

分乡平粜

刘清之为万安丞。时江右大祲。州县议减常平米直。清之曰、此惠不过三十里内耳。不能及远。乡民必有馁死者。我有政。使大家得钱。细民得米。两得其便。乃请均境内之地为八。俾有粟者。分赈其乡。官为主之。规画防闲。民甚赖之。因思凡岁凶散赈。固当分乡贮米。以就民便。如不及赈例。谷贵民饥则劝谕富户分乡平粜或分运常平谷益之俾民就近得沾实惠神明刘公之法。惟拯民者运量何如耳。

通融平粜之法

徐九思知句容县。岁祲谷涌贵。巡抚发仓谷数百石。使平价粜。而偿值于官。九思曰彼籴者皆豪也。贫民虽平价不能籴。乃以时价粜其半。还值于官。而以余谷煮粥食饿者。全活甚众。事载明史。因思迩来州县平粜。皆奉应故事。得籴者非囤积之户。即近城豪民。贫者无钱。价虽平不得也。弱者挨挤不上。守候竟日。不得也。距城远者。知不能及已。不来籴也。如遇谷贵。民饥。徐公之法。实可仿行事虽违例但能有济于民而官不染指上官必见原宥即不然。而罹于参谴。官之罪。民之福也。何惜焉。

张虚声以劝粜

令狐文公除守兖州。境方旱。米价甚高。迓吏至。公首问米价几何。州有几仓问讫。屈指曰、旧价若干。四仓各出米若干。定价出粜。则可以赈救矣。左右听之流言达郡中。富人竞出其所蓄。物价顿平。毕仲游知耀州。岁大旱。仲游先民之未饥也。揭谕境内曰、郡赈施与平粜若干万石。实虚张其数。富室知有备。亦相劝发廪。民就食者。七十余万口。无一人去其乡者。此二公张虚声以劝粜。真仁术也。

官钱运籴

辛弃疾知隆兴府。时江右大饥。令尽出公家官钱银器。召官吏儒生商贾市民。各举有干实者。量借钱物运籴。不取子钱。期月终至城下发粜。于是连樯而至。其直自减。民赖以济。事见宋史。因思生兹

圣世。每遇偏灾。圣主孳孳为民。有加无已。所费金银无算。实为前史所未曾见。惟未尝成灾。不及赈例。而谷价偶贵。民食维艰。则惟有藉用官钱。分路采买米多其价自贱得价仍可还公近时如陈公沧州之在苏州。陈公榕门之在江西。皆用此道。利益地方不小矣。

查灾必亲至其乡

朱子为浙东提举。岁大饥。案行所部。穷山长谷。靡所不到。拊问存恤。所活不可胜计。刘清之为万安县丞。时江右大祲。郡檄视旱。刘徒步阡陌。亲与民接。凡所蠲除。具得其实。李道传为江东提举。岁大旱。李分赈池宣徽三州。穷冬行风雪中。虽深村穷谷必至。赖以全活者甚众。夫遇事勇往。州县之职况被灾之地万民之命判在呼吸其可苟安乎必亲至其乡得其情实而后胥役里保无所行其奸灾民乃得沾其实惠矣

查赈为难

散赈非难查赈为难查赈非难。无滥无遗为难。盖滥则伤财。遗则伤民。无滥无遗。办赈之的也其道在被灾之初印官不惮烦苦亲厯乡庄眼同邻保。逐户挨查。询其人口。询其田亩。询其生理。相其屋宇。相其丁壮。相其畜产。亲记档籍。分别何者应赈。何者不应赈。于应赈之中。斟酌极贫次贫。铢两无差。彼不得与者。亦帖然矣。其所以不伤民不伤财。行之顺而无所拂者。由查之确也然与其失之刻宁失之宽此又查赈者不可不知

善于劝赈

林概知长兴县。岁大饥。富人闭籴以邀价。概出俸粟庭下。诱土豪输数千石。以饲饥者。赵阅道知赵州。岁大歉。公集富民。诱以赈济之义。自解腰闲金带置庭下。于是施者云集。全活甚众二公善于劝赈而又有以倡之故民乐从如此。

安富

周礼、大司徒以保息六养万民。六曰安富。言有富民。务安之也。后世人心浇漓。地方有富民。则乡里嫉妒之。豪强欺侮之。窃盗攘刼之。房族侵骗之。有事在官。则胥吏勒索之。能自立者寡矣所望上之人保而全之甚切也若不平心观理。专以锄富植贫为务。不特非周官之意。亦可谓不达时变者矣。

遇富民无礼则缓急无所恃

地方有富民贫民之福也非特贫民之福官之福也苟平日遇之以恩德。优之以礼貌。猝遇岁凶谷贵。亭圮桥倾。必有乐捐以副官之指者。利益地方不小矣。非官之福而何。若平日接之无礼。遇事或故抑之而结怨焉。则缓急无所恃。虽劝不从也。

强者绥之以德

袁绍问陈元方曰。君家在太囗。远近称之。何所履行。元方曰、强者绥之以德。弱者抚之以仁。夫弱者抚以仁。人所知也强者绥以德人所不知也见人之强而作威以胜之此俗吏之常态耳要之皆内不足也内足则能使之游于吾度量之中化其桀骜不驯之气而不敢逞吕文清谓仁人所处。能变虎狼如人类。如虎不入境不害物之类。虎狼且可化。况人乎。何以化之绥之以德而已

恭敬可以摄勇

子路治蒲。蒲多壮士难治。问于孔子。孔子曰、恭与敬可以摄勇。夫壮士强有力矣。而恭敬可以摄之彼既感吾之诚吾亦乐彼之顺人己之闲岂不泰然有余裕哉反是而以力制之彼亦以力应之是两较也两较则不能独胜即固胜之而巳大费踌躇矣

误用不畏强御一语

史载循吏多矣。慈祥者可法也。强项者不足法也今人祇误用不畏强御一语凡绅士富室。有事在官。必愈加掊击不知我祇平心观理谦恭接物弊绝风清人自帖服所谓不怒而威于鈇钺也。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泰誓曰、虐我则仇奈何为民父母而使其地之望人巨室视为仇敌哉

以仁心行弊政

何远为东阳太守。视贫细如子弟。疾强富如仇雠为受罚者所谤。坐免官。海刚峯巡抚应天。摧豪强。抚穷弱。贫民田入于富室者。率夺还之。豪有力者。至窜他郡以避。而奸民多乘机告讦。故家大姓。时有被诬负屈者。由是兴怨。遂来台谏之劾夫二公锄强植弱仁心也而行之出于一偏是以仁心行弊政也张南轩曰、为政先须平心不平其心虽好事亦错如抑强扶弱。岂非好事往往祇这里错须如明镜然妍自妍丑自丑何与吾事此真通达治体之言。可以药偏矣。

敢于不善人

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忠信敢。安于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夫害苗者不去。则良苗不植。不善人不去。良民之蠹也。古之为政者虽治尚宽恕。而于豪右之害民者。则必锄而去之。虽天子之所宠贵。不少假借。夫何不敢之有。但生当圣世。无大憝大恶。亟为民害。如所谓当道豺狼者。若十室邑中。鬻呈词以资生计。三家村内。逞蛮势而讨便宜。此狐狸耳。莅之以清明缓之以德意自跧伏而不敢动亦何所用吾敢哉

敬老

周礼大司徒、以保息六养万民。二曰养老。王制、凡三王养老。皆引年。祭义、虞夏殷周所贵异而尚齿同。故养老之礼。有乡国学之殊。优老之典。有不从力政。不与服戎。不与宾客。不从政之异。古先哲王孜孜敬老如此。俗吏不识达尊之义。遇老者如齐民。不异等视之。遇事或加斥辱焉。即此巳见其不知道矣。

谘问耆老

何易于为益昌令。每召高年。坐以问政得失。张横渠为云岩令。每于月吉具酒食。召乡人高年会于庭。亲为劝酬。问民疾苦。且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潘德麟为江东提举。行部所过。延见父老。问疾苦及吏治得失。为令者果能每于月朔。召近城父老。敬而礼之。问一月所行得失。及应兴应革之故。其因事往乡。父老来迎即坐而问以一乡之事于政事必有裨益

礼士

士者民之秀。异于民者也。因其加于人一等也。而异等视之。则士气乐矣。甫田之诗。以公卿而适南亩。于耘耔稠人之中。必进髦士而劳之。其异等视之也。自昔然也。所当接之以虚冲。优之以礼貌。有涉讼者直其事。亦必使之有异于齐民。则虽不能如其所期。而士不怨也待之以礼士愈谨饬辱以非礼士愈放恣礼一士则士林皆悦辱一士则士林皆怨果孰得而孰失哉

无失士心

汉庞参为汉阳太守。郡人任棠有奇节。隐居教授。参到。先候之。棠不与言。参叹惜而还。桥元为汉阳太守。郡人姜岐。守道隐居。元召以为吏。称疾不就。元怒。敕督邮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时以为讥。范史论之曰、庞参躬求贤之礼。而民悦其政。桥元厉邦君之威。而众失其情。参元皆贤者。同守汉阳。祇此一端之歧。而民有向背。史有异词。语曰、宁丧千金。毋失士心。岂不信哉。

广谋议纳谏诤

郭伋为并州牧。聘求耆德雄俊。设几杖之礼。朝夕与参政事。韩延寿厯淮阳颍川东郡太守。所至必聘其贤士。待以礼广谋议。纳谏诤。陆馥为相州刺史。州中有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友礼待之。询以政事。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宓子贱为单父宰。父事者三人。兄事者五人。友事者十二人。贤于子贱。师而禀度者五人。而单父大治。所以然者士着之士于地方利弊无不周知与之商略政事必多受益然必贤而后可。不贤则借公行私。窃官之声灵。以为己利。其弊可胜言哉。

载色笑者起芳风

古者君之于臣。有在车则下。御坐则起之礼。大君且然。况下吏乎。窃谓士耆非以事来而谒我也。虽坐堂皇之上可起也。若过其乡而来迎我也。虽在肩舆之中可下也一动之微何关轻重而士民沐之若有余润载色笑者起芳风。亦何靳而不为哉。

采谤言以改过

毛硕为曹州刺史。有书生投书于硕。辞涉谤讪。僚属皆不能堪。硕延之上坐。谢曰、使硕常闻斯言。庶乎寡过。士论以此嘉之。夫古帝王设谤木。使庶人谤于路。商旅谤于市。无非欲闻谤以知政事之失。而曰迁于善也居州县之职事丛于猬安得无错正宜风听胪言以自改涤若闻谤而怒其亦谬于圣贤之道矣

随处咨询得失

管仲乐讥谏之言。萧何设书过之吏。吕岱喜闻已过。诸葛武侯使羣吏攻其过失。古人孳孳若此者。诚恐一己之径情未当。冀取证于人。以为后事之戒也。今虽不能以一己之是非。证之胥吏。苟兢兢惟恐有失。则随处可以谘问知物议所在而亟改之其于民也必无所咈矣

振兴学校

文翁为蜀郡守。见蜀地僻陋。大起学舍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为学官弟子。为除更繇。每行县。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教令。吏民见而荣之。争来就学。繇是大化。常衮为福建观察使。始闽人未知学。衮至。为设乡校。使作为文章。亲加讲道。与为客主均礼。观游燕飨与焉。由是风俗一变。岁贡士与内州等。龚鼎臣知渠州。渠固僻陋。无学者。龚请于朝。建庙学。选邑子弟为生。日讲说。立课肄法。人大劝。始有登科之士。此皆能振兴学校。化民成俗者。

教士读书作文

刘宽为南阳太守。每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处士诸生执经对讲。高智周为寿州刺史。每行部。先见诸生。质经义。程明道为晋城令。诸乡皆有校。暇时亲至。儿童所读书。亲为正句读。朱子知南康军。每休沐。辄诣白鹿洞。与诸生讲论。为州县。于州县之事。无不得为。不但于城中设义学。课生徒。凡因事厯乡村。入乡塾。教士读书作文。亦分内应为事也。

敬老敬士之效

敬老所以使民兴孝也。吾敬其父。彼焉得不以孝事父乎。故不特来见者。当以礼接之。有百年者。就其家见之可也。敬士、所以使民兴行也。吾敬其为士。民焉得不以是为趋而勉为士行乎。故不特来见者。当以礼接之。有贤而隐者。就其家见之可也。人情敬其父则子悦。敬其兄则弟悦。敬一人则千万人悦。居是方而使一方之人无不悦。令闻广誉。岂不休哉。然而操之者至约也。敬而已矣。

杖士人有咎

都昌江璘、文忠公万里之祖也。其邻有史知县者。夸其能杖哗健士。璘俯首不答。归语其子曰、史祖父故寒士。今居官。以杖士人自憙。于我心有不释然。审尔、史氏且不昌。汝其戒之。是夕。子妇陈梦一贵人入其家。曰、以尔家长有善言故来。已而有娠生文忠夫知杖士人之非。而以戒其子。遂足以感天心而昌厥后。然则杖士人者。其咎可胜言乎。昔人谓蔡京远窜不足惜。为宰相惜也。士之哗健。亦不足惜。为士林惜。恐伤其类也。世之为健令者。于士之健者。必以健胜之。甚至亲抶之。曰吾教戒尔也。以邑长而执皁隶之役。亦可羞矣。

优礼学行节孝之人

郑袤守济阴。下车旌表孝悌。敬礼贤职。王希吕所治郡。敬礼文学端方之士。程迥所厯县。隐德潜善。必表而出之。以励风俗。凡莅一方。询其有学有行好善乐施之士。及孝子节妇。志其里居。岁一存问。每因事过其里。即招其人。并节妇之子。而慰劳之。系士耆。与之抗礼。其家有应试者。高其名次。岁时祭祀。每遗以胙作其气使之有异于众人亦阐扬风教之一端也

上下之情必通

凡上下之情。通则治。不通则不治。如官有所行。不为吏役所隔。得达于民。民有所诉。不为吏役所隔。得面达于官此上下之情通也治也。如官有所行。不能达所行之意于民。民有所诉。不能面达所诉之情于官此上下之情不通也不治也。大易之理上下交则为泰上下不交则为否窃谓治一邑。亦有泰有否也。

慰以农里之言

刘宽厯典三郡。每行县。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公孙景茂为道州剌史。每单骑巡人家。入阅百姓产业。赵汝愚为江南转运判官。每轻车驰原隰。访民疾苦。周忱巡抚江南。尝去驺从。入田野与村夫野老相语。问民疾苦。每坐一处。使聚而言之。惟恐其不得尽。诗曰、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四公有焉。

以教为本

为治以教为本祇随人随事随时随地谆谆教诲民自感化所谓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比之鞭扑之效。则霄壤矣。秦懿伯为山阳守。以礼教人。设四诫以定交亲长幼之礼。张谭为和宁令。民有过者。令读孝经。及忠臣孝子传。以训导之。程明道先生为晋城令。民以事至邑者。必告之以孝悌忠信。入所以事父兄。出所以事长上。冯伉为醴泉令。着谕蒙十四篇。大略指明忠孝仁义劝学务农。每乡给一卷。俾其传习。刘清之通判衡州。作谕民书一编。大约言畏天、积善、勤力、务本、事亲、睦族、教子、祀先、谨身、节用、利物、济人、词意质直。简而易从。家有其书。非礼之讼。日为衰息。皆善教者也。

为民远虑

张忠定公知崇阳县。民以茶为业。公曰、茶利厚。官将榷之。不若早自异也命民拔茶植桑民始以为苦。其后榷茶。他县失业。而崇阳之桑。岁至为绢百万匹。吴履知潍州。山东兵常以牛羊代秋税。履与民计曰、牛羊有死瘠患不若输粟便他日上官令民送牛羊之陕西。他乡民多破家。潍民独完二公孜孜为民深思远虑如此

为民兴利

杜诗守南阳。省爱民役。造作水排。王方翼都督夏州。属牛疫。民废田作。方翼为耦耕法。张机键。力少而功多。戴叔伦守抚州。民争灌溉。为作均水法。俗便利之。程师孟知河东。开渠筑堰。得良田万八千顷。裒其事为水利图经。颁之州县数事皆善于为民兴利者

善补地方之所不足

凡莅一方。当相其所少。亟为补之。俾民有所利赖。任延为九真太守。俗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民常告籴交趾。每致困乏。延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田畴。岁岁开广。百姓充给。韦丹为江南西道观察使。民不知为瓦屋。草茨竹椽。地多火灾。丹召工教为陶。人能为屋者。受瓦于官。度其费。不取赢利。火患遂息。崔实为五原太守。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细草。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实至官。斥卖储峙。为作纺绩练缊之具以教之。民得免寒苦。刘善明为海陵太守。境边海。无树木。善明课民种榆槚杂果。遂获其利数事皆善补地方之所不足为利溥矣

为民省钱

朱恭简英尝曰每为民省得一钱还室。神气顿爽。幸生圣世。无政不举。无大利可兴祇为民省得一钱****受一钱之利如收钱漕。则彻底洗刷。以省耗余。理讼狱。则迅速审结。以杜妄费。胥吏有禁。毋使婪赃。菜薪之需。不致短价。在官无取办之物料。里中绝票差之追呼时时以此存心自然触处有益此今日牧民者第一务也。

毋以游戏之事费民力

蔡君谟守福州。上元日。令民家点灯七盏陈烈作大灯长丈余。大书云、富民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民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恨笙歌无妙曲。君谟见之。还舆罢灯凡以游戏之事费民力者皆非也然则如上元灯者。当禁之乎。不必禁也。因其俗而官无好焉。****不竞于费矣。

义渡

县境有渡。官之事也。加经营焉。则行路便矣。曩在芷江。有晃州驿便水驿两渡。为滇黔孔道。行人络绎。虽设有渡夫工食。而司渡者。每以不敷为词。勒取渡直。两地驿卒。又借润而撑拄之。遂肆为行路之累。虽累禁之。不能止也。岁辛酉。属僧悟透者为募首。得资颇富。慎择衿耆十人。经纪义渡事。于附渡各购民田。以资舟子生计。谓之渡田。勒石河岸。永不得牟取行人。而其害遂止。

火巷

凡人烟稠密。必滋火灾。曩在会同。所属洪江。为辰沅大市集。其地倚山滨河地窄而人稠。临河岸者。累楼而居。每火不可扑灭。至一市皆烬。岁甲寅火。余往勘其灾。惟有高墙者岿然尚存。询之市人。皆曰、火畏墙也。因倡建火巷议。为劝捐。择士耆使主之。市民基为火巷。中空而旁甃以墙。凡数处。于是蔓延之势。亦少杀矣。闻后之官是方者。又增建之。而市民稍安枕矣。

收钱粮税契

凡官与民交易之事。最易滋弊。如收钱粮。收税契。皆与民交易者也。曩在芷江。惟二事颇利民。至今思之无愧。如收钱粮。于各城门设木几、库等、夹剪、各一具。令纳户于城门下称定。书明里户银数。自封投柜。其银不拘成锭。但足色虽碎者亦收。示民不得多一厘。亦不得少一厘。而民亦竟无少者。如收税契。设木桶一具。固封而孔其盖。置之厅事。令民将银契封投桶中。定期三六九日。辰刻发桶。午刻收桶。未刻当堂发契。民颇以为便。二事行之有效。书于此以为将来法。

催科不扰

催科无他术不扰即是善术所谓催科不扰。催科中抚字是也。寇莱公知巴东成安两县。每期会赋役。未尝辄出符移。惟具乡里姓名。揭县门。百姓莫敢后期。杨诚斋知奉新县。戢追胥不入乡。民逋赋者。揭其名市中。民讙趋之。而赋自足。叶公衡知于潜县。征科豫为期限。榜县门。俾里正谕民。不遣一吏。而民争先纳赋。此无他。不扰而已。曩在楚南。所至邑皆有里差。每里之粮。岁差一人督催。而责其成。而需索挪侵之弊作。余所至。革里差。但令各保长鸣锣传催。而赋亦无误。当此圣人之世。岂复有不踊跃输将之民哉是扰之固纳不扰之亦纳特为书差所误则多此一扰矣

慎票差

票差当慎凡一票往乡百姓必有所费谚所谓官一点朱民一点血也余所厯州县每书吏呈票签押辄握管踌躇不能下。十格其八九。尝循岁例。于河神庙演戏。票征造台者甚伙。余曰、一台之微。动扰木席紬布夫匠等至十余行之多。岂神之所乐乎。一保长请曰、河神庙之东为某庙。旧有台。于彼演戏。请河神就观可也。余曰善为民惜力神所与也其后遂以为例。

慎兴作

春秋国有兴作必书。重民力也。凡有兴作。必动众。动众之事不易为。所当慎也。若人心悦豫。虽动大众可也。易曰、豫利行师。行师动众之大者也。

兴作之法

吴江长桥焚。绍兴间县令杨同谋新之。选十僧领其事。分谕上户使出资为助。未尝委一吏。科一夫。而桥遂成。瑞州筠阳书院久废。仅存荒址。近同年生杨公仲兴为瑞守。请兴复。令属县属绅士劝捐。得资甚富。委经厅掌其藏。学正司其钥。学副司其封。择绅士多人。经纪造堂宇事。而主其出纳。绅士十日一替。各书所费于籍。令替者稽其数而受代焉。以其余交质铺。收其息为诸生膏火之用匪特吏不能染指官亦未尝经手而书院遂成此皆可为兴作之法若出庸有司。不知几许纷扰。几许渔侵矣。

以身先民

凡有急事用民力以身先之亦鼓舞民气之一道夏侯惇为陈留太守。大旱蝗起。惇乃断太寿水作陂。身自负土。率将士劝种稻。民赖其利。苏文忠知徐州。河决曹村汇于城下。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公曰、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公自杖策。诣武卫营。呼卒长。曰、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敢不效命。率其徒以出。筑东南长堤。雨日夜不止。城不沈者三版。公庐于其上。过家不入。堤成。民乃安李聪知饶州。所治火。公往拯之。曰、延火之舍不绝。则熏天之势难遏。乃令系绠于楹栋间。下车先民力挽拽之。屋将倾。民恐伤之。呼号扶护而去三事皆以身先民者

差役循旧例

凡遇大差役。其地必有旧例循其旧****从夙所安也不循其旧****不从今所创也创为之事。民恐以为例。故不从。

差役以田为断

孟子有力役之征。周礼、岁三日用民之力。是力役者。诚所不免然则当口算以役之乎。非也。以田为断也。有田则必有力田之人可役也。田多役多。田少役少。则上下户皆应役。无偏枯之患。而为力易也。若无田之丁。是为穷丁。其可役乎哉。元白景亮为衢州路总管先是民间徭役。不以田为断。吏得高下其手。富民优有余力。而贫弱者不能支。至破产失业。景亮知其弊始核田亩以均之役之轻重。一视田之多寡。由是大小家咸便。民不劳而事易集。他县皆以为法可见凡不得巳而有雇役之事必俾民计田出役舍是****无以应。而事亦阂矣。

差役在撙节调剂

差役未有不累民者惟重民力而撙节调剂之俾民不至大病视他邑为善斯善办差役者也隋魏德深为贵乡令。时辽东之役。征税百端。民不堪命。德深不竭民力。所求皆给。而闾里不扰。宋杜祁公衍。知永兴军。时方用兵民苦调发。吏因缘为奸。衍区处计划。量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民得次第输官。比他州省费钱过半元申屠致远为寿昌判官。时造征日本船。远近骚然。致远设施有方。众赖以安。黄文献溍为诸曁判官。巡海官舸。例以三载一新。费出于官。而责足于民。有余则总其事者私焉。溍撙节浮蠹。以余钱还民。驩呼而去盖刻刻志存爱民则虽不能及民之处犹有以及之亦视乎其志而已

旧制须作意行之

凡州县设义学。荐科举。举节孝。行乡饮。下车入学讲书朔望宣讲圣谕泛泛行之几同故事苟出以至诚纬以精思恪恭震动以为之自有风动之意

旧俗所便勿遽改

凡地方旧俗所便苟无大害不可遽改曲礼曰、礼从宜。使从俗。王制曰、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初未尝言边远之地。必一其俗。使同于中夏也。明永乐间。平定安南而郡县之。而安南旋乱。其后再三平之。而卒不能定。此无他。不因其俗。而以中国之法治之。故民不能堪。使因其俗以为治。不且复汉唐之旧域乎。易革卦彖及六爻。皆有慎重之意。盖凡有所改革。强人所不习。拂人所素便。不力矫****仍其旧而不从。力矫则滋扰而民受其病。而事亦柅矣故更张之事圣人所慎也

革敝俗须有道

凡地方有敝俗革之须有道徒事敲扑文告。无益也。周举为并州刺史太原旧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龙忌之禁一月寒食。莫敢烟爨。老小不堪。岁多死者。举到州作吊书置子推之庙。言盛冬去火。残损人命。非贤者意。应惠示愚民以还温食。贾彪为新息长。民贫多不举子。时城南有盗刼人者。北有妇人杀子者。彪出案验。掾吏欲引南。彪曰、寇害人此犹常有。母子相残。逆天违地。遂北行。按致其罪。数年间人养子以千数。曰此贾父所生也。辛公义为岷州刺史。俗畏病。一人有病合家避之。病者多死。公义欲变其俗。分遣官人巡检部内。凡有病者。皆舆置厅事。暑月疫时。病人或至数百厅廊悉满。公义设坐其间理事。所得秩俸。尽用施药。迎医疗之。躬视饮食。于是悉以差。召其亲戚谕之曰、死生由命。不关相染。前汝弃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卧其间。若言相染。那得不死。汝等勿信也。诸病家子孙惭谢。自此始相慈爱三事乃移风易俗之最善者

变移恶俗若行所无事

凡俗好鬼神之事。以其能祸福人。骤禁之民恐召灾而讹言起矣。西门豹治邺处置河伯娶妇。大是快人。偶阅后汉书。宋均为九江守。所属逡遒县祠唐后二山众巫取民女为公妪。有妨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命今后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女。勿扰良民。其害遂绝。较之西门投巫之事。不恶而严。变移恶俗若行所无事真善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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