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黎这两日回了趟学校,临近毕业,这些大四的实习生们最近都往学校跑的勤快了,老师一个个提醒着他们回来交毕业论文,交照片、实习资料什么的。
周六,苏黎黎怏怏地起了个大早,穿着吊带裙,拖着一双小兔头的人字拖鞋,晃晃悠悠出现在黎妈面前,黎妈吓了一跳,要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女儿今儿个咋起这么早呢,便问:“你怎么起来了,今天周六唉。”
“呒”神个懒腰,别了别头道:“要写论文啊!呒……”脑袋一头靠在老妈肩上……装睡……
“谁让你这么晚才实习的,这么晚写的,活该……”黎妈嘴上数落着,转身将靠在肩头的黎黎扶坐到餐椅上,“先喝点粥,我去给你弄果汁,清醒清醒。”便进了厨房去。
睡眼惺忪的胡乱塞了点面片粥,苏黎黎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端着果汁进了房间……趴在桌上,看着电脑屏幕有些郁闷,嘟着嘴,食指不停的轻敲着桌面,“唉……”发呆……
呆坐了一个上午……
在临近中午时分,苏黎黎好不容易脑袋挤出些灵感,准备开写,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郭林儿打来的,约着中午一起吃饭,下午逛街去。
“我赶着论文呐,礼拜一要交啊。”一副苦哈哈地口气。
“这个姐帮不了你,你自己快点写啊!害我白开心一场,那你下个周末我用了哈,亲亲,拜……。”郭林儿匆匆扔下两句就挂了,苏黎黎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个过来人论文咋写,就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
苏黎黎搁下电话,两眼愣愣的,猛然想起:“哎呀,刚才想到哪里了?”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感又没了!
晚饭后,苏黎黎写了一天论文的脑袋正晕乎着,想着放松一下,便盘腿坐沙发上,边看着电视新闻,边同厨房里正收拾着的黎妈有一句没一句的开聊……
“老板,这家伙又来电话啦……”手机铃声此时响起来……
苏黎黎起身,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头晕乎着呢,想着又什么骗子推销的来烦,便按掉了。
“黎黎,谁呀?”
“不认识的,大概又是推销的吧。”盯着电视回道。
“老板,这家伙又来电话啦……”手机再一次呼叫起来。
苏黎黎拿起,看到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脑海里搜寻一遍,全无印象,再次按掉了,心里烦躁着。
黎妈此时收拾完,端了盘西瓜出来,“现在的人呐,搞不懂了,人家好好的隐私,电话住址啊,都跟东西一样被卖来卖去,你家里有些什么人都能知道,想想就瞎牢牢的……”还没唠叨完,电话很刮三的又来了……
“你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是认识的人有事找你呢?”黎妈低头拿起手机递给她。
“喂,谁啊?”搞论文搞得自己一天都很郁闷,这通电话又很拎不清的再三骚挠,便大着声,口气很是不客气、不耐烦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刚要讲,又没了声音……
“你谁啊,打来又不讲话!吃饱了!再不说我挂了……”
“是我,我回来了。”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
“你谁呀?”苏黎黎听着那头陌生的声音,不记得有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且实在没有兴趣玩“你猜猜猜”的游戏。
“我是你的男朋友,苏黎黎。”那人似乎心情很好,带着些轻笑声。
“你开什么玩笑?变态……”苏黎黎正想着对方是个不知哪里得了她的个人信息的无聊空虚的“变态”男,通常这种人半夜三更会电话骚挠女性同胞……突然脑中一个激灵,莫不是他?心中一个咯噔,千万个保佑不是他啊,心慌慌地确认道:“……你……你……宋总?”
“我刚下飞机,想见你!”对方虽柔着声,语气却不带商量。
苏黎黎千保佑万祈祷不是他,那人却偏是他。大脑短路中,脸上也微烫起来,颤着声道:“呃,不,宋总,我不是你的什么女朋友,我……我们好像没有……不用见了吧?啊?嘿嘿……”
“我半小时后到你家楼下,你等会下来!”还没等她回话,便挂了电话。
苏黎黎拿着耳边的手机,茫然地看着老妈,思绪还没飘回来……
“黎黎?”黎妈见她没反应,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苏黎黎回过神看她,才又问道:“黎黎,哪能啦?谁打来的电话?”
“一……一个同事。”见老妈充满疑虑的样子,又道:“等下叫我出去一下。”对着老妈露出个干笑。
“我听着他像是你的男朋友啊,什么女朋友啊,约你见面啊?好啊,你也不小了,有好的对象自己看着办,妈妈支持你啊,呵呵。”黎妈一脸笑意,这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是应该谈男朋友了,看着邻居家的闺女大学开始,哪个不是身边男友跟前跟后的照顾着……就自己女儿,木头一个,不开化……
苏黎黎原本换了件T恤,一条亚麻长裤,一双人字拖,是要下楼的,黎妈看了直朝她瞪眼,拉着进去逼着她穿上裙子,高跟凉鞋才推她出门。
楼梯间昏暗惨淡的灯光,映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噔噔”踩着长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六月末的晚上,退却的白天的闷热烦躁,透出些丝丝凉爽,微风吹在脸上很是惬意……
这是一个年代已久的老式小区,三五成群的老头老太坐着小区空地上乘凉聊天,边上有几个幼小的孩童,正围着大人们嬉闹……苏黎黎经过时,朝那些聊天的老头老太们打了招呼,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老邻居也很热情的回应她:“黎黎,你晚上很少出来啊,上哪里啊?”
苏黎黎不回答,朝他们笑笑便径自走到了小区门口,带些紧张和不安……
小区门口是条闹中取静的狭长的单行道,两边矗立着高大笔直的一排法国梧桐,路灯隐藏在茂盛的梧桐树叶中照射出昏黄色的灯光来……
路的一边停满了小区停放不下的车子,像这种老式小区一般是没有停车位,逮着空处就能停车;近几年,买车的人多了,小区里常常有为停个车子吵架的;到了傍晚,车子已是开不进去了,就是让开进了,也是出不来的。大家便将车子停在这条小马路上,原本已经狭窄的路,被挤成了只能供一辆小三轮车勉强才能通过。
此时,苏黎黎站在小区门口,张望着,等待着……
约莫五分钟后,路上倒射出一个欣长的影子来,影子随着来人的走进,在地上不停抖动着……待它停下,黎黎抬头看清来人,正是老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