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回到屋里,十九岁的采嫣和十七岁的巧夏见了他,像是闻到花香的蝴蝶,飞起来扑向他,刘康左拥右抱的,躺在炕上,采嫣毕竟大些,推开刘康道:“少爷,都这么大了,又是大白天的,这么搂搂抱抱的,让夫人看见,虽不会说您的不是,我们做下人的是要倒霉的,您若是真怜惜我们,就放尊重些吧!”
采嫣从刘康十岁起,就被买来给刘康了,巧夏跟刘康也有四五年了,虽然在私下里嘴上说话向来跟没个轻重,特别是采嫣大些,有时更是把刘康跟教训孩子似的,但是两个人都一心想着刘康。
刘康心里非常明白,虽然他对老爷夫人以及其他的人不理会,但是对这两个丫头却是心疼至极,也听他们的话。表面上虽然搂搂抱抱,有时候也按倒了在脸上亲两口,但是刘康心里是非常尊重她们,从不过分,他觉得这两个丫头,比他爹娶进门的那些女人尊重些。
刘康听了采嫣的话,忙把巧夏也扶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好,对着采嫣道:“我要喝茶!”采嫣抿嘴一笑,给巧夏递个眼色,巧夏便去了,采嫣跳上炕,在刘康身边坐下,甩着两条腿道:“昨天又跑哪去了?大清早才回来,以为我不知道!”说着,在刘康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刘康故意躺倒,采嫣又拉他起来道:“快起来给我说清楚了!”刘康嬉皮笑脸道:“好姐姐,我哪也没去,就是跟王阳他们打牌去了。”
采嫣眯着眼道:“不骗我?”刘康举着手发誓道:“不骗你!我要骗你就让我以后再也亲不上你!”说着又扑过来。
采嫣笑着推开他道:“讨厌!跟你说正事!”刘康才坐好,采嫣道:“其实夫人都知道,你跟那个窑姐的事,但是你最好早点断掉,咱们刘家这样的大户,是不可能允许一个窑姐登堂入室的。”
刘康道:“为什么不行?我爹就娶得窑姐!”采嫣顿时横眉怒目道:“那不是让夫人都撵出去了吗?”
刘康脖子一横道:“我看她到时候敢撵我的人试试!”采嫣冷笑着道:“原来还是去找那个窑姐了。”说着从炕上跳下来,对巧夏道:“咱们走,少爷有好人伺候,不需要咱们了。”说着就要出去,巧夏年纪小些,完全看着采嫣的眼色行事,刘康忙上前去拉采嫣。
正拉扯着,有人敲门,巧夏忙去开门,只见春喜站在门口道:“采嫣,巧夏,夫人叫你们呢!”
采嫣和巧夏出了门,到了门口,采嫣回头看着春喜,春喜道:“夫人让我跟少爷问点事。”采嫣才不得不扭头走掉了。
春喜进屋关上门,刘康在藤椅上坐着,给春喜倒了杯水道:“春喜姐姐什么事啊?”春喜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妞妞捏捏,手里揉着帕子,刘康斜着眼看了半天道:“说话啊?好好一块帕子都让你揉烂了。”
春喜低下头道:“夫人……嗯,夫人让我过来伺候少爷!”
刘康一口水喝到嘴里,差点呛出来,春喜忙起身用帕子帮刘康擦着嘴上,身上的水,刘康收拾着,心里想:那个老巫婆她想什么呢?现在我身边放个人,好盯着我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再说对春喜,他平时虽动手动脚的,也只是拉拉手,搂搂抱抱的,都是开玩笑,真正他连丫头们的屁股蛋从来都没碰过,他知道,这些丫头都是爹妈快饿死了,才卖的,虽然是丫头,以后也都还想留着清白身子嫁人的,他可不像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爹,什么女人都上。
刘康放下杯子,把春喜按倒椅子上坐下,蹲在她前面,看着春喜很认真的说:“春喜,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知道你还想以后找个好人嫁了呢,所以,我可不想糟害你,以后夫人在让你来,你就来,咱俩一起玩。”
说着,拉着春喜做到炕上,搬过小方桌架在炕上道:“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学下棋吗?来,我教你!”
春喜有些尴尬,刘康哪里知道春喜的心思,春喜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刘康,不说春喜,刘康房里的两个丫头就更不用说了,整个家里的各房丫头,都喜欢刘康。
虽然二姨太佩茗也生了两个儿子刘翔还比刘康大一岁,刘明和刘康一年,大两个月,可是那两个真正把自己当主子,跟丫头们从来不玩笑,丫头们也都躲之不及。
再说,两个都在城里跟人做生意,都不愿种地,只有刘康愿意守着唐家庄的地,那也是因为刘康有自己的野心。
见刘康开始摆弄棋子,春喜的心里哪有心思下棋,看了刘康一眼道:“那我就出去了,少爷您休息吧。”说完,开门就出去了。
刘康放下棋子,懒懒的把自己的身子伸展了,躺在床上,想着家里现在的状况,算算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他想做的事情,应该可以入手了,要不等那两个少爷一娶媳妇回来安了家,他就会更麻烦的,现在先想办法对付他爹和那个老巫婆才是重要的。
想到这,刘康翻起身,出了屋子,就往账房跑去了。
账房里,冯元还在扒着账本,拨着算盘,见刘康进来,忙停下手,出了柜台道:“三少爷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刘康凑到冯元刚才算的账本上,随手翻开看着道:“这都什么呀?密密麻麻的,写的什么也看不懂!”
冯元给刘康沏了茶,规规矩矩端过来道:“我的三少爷,这帐本上的东西,也就我能看懂,也不能给别人看的。”
刘康接过茶,看着对面墙上一面墙的柜子,格格档档的,有带抽屉的,也有只是架子的,里面放满了各种书,指着问道:“那都是什么啊?”
冯元道:“那都是咱们家历年的账本,只要是给农户结的帐,他们租的地,交的租金,都在上面记着呢。”
刘康嘴一撇阴阳怪气道:“还给农户们结的帐!咱家结过账吗?每年不都是那几袋子荞麦面打发人家,你转告刘老爷,缺德事做多了,到时候死的时候要受罪的。”
冯元呸了一声道:“哎呦,我的少爷,你这嘴上可留点德,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不是?”刘康道:“他做事都不积德,我这嘴上留的这点德,不顶事!”说着,放下茶杯,一扬手往门外走道:“你忙吧!我不打搅你了。”
冯元看着刘康的背影,暗暗笑道:“真想不通,这样的爹,怎么生得出这样的儿子来?”突然,神色安然起来,似乎想起什么道:“看来,还是跟了杏娘的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