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收人家的钱?”瞪着甄娘掌心的夜明珠,傅年玉似乎可以看见这女人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模样。
“哪有?这明明不是钱。”甄娘理直气壮。
好一个不是钱!“那我不去了!”
“不行不行,看在我无偿收留你三年的份上,就去见一见吧。”甄娘忙拦住她的路,用一种施恩人的眼神看她。
就是这无偿的三年,每当她有求自己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当杀手锏。
她傅年玉是不是太重恩情了?
“好小玉,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不要再用这种眼神了!
“小玉,人家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有诚心,你去见一面也是应该的。”
真抱歉,他们对你诚心,对我可不诚心。
“小玉……”天魔咒般的唠叨声,在耳畔不断回响。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头好晕,挥挥手,连忙赶走身边的罗嗦唐僧。
甄娘见她同意,喜笑颜开的走了,一边走,一边举着手里的珠子“咯咯”大笑。
傅年玉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郁闷,瞪着花厅的门半晌,终于叹口气,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进花厅,耀眼金光顿时迎面扑来,眼睛都差点给晃瞎。
“傅姑娘,这里共有两百万两黄金,你点点看,要是满意,咱们立马就走!”镌狂的声音,从一张殷红削薄的唇中吐出。
花书阅今日还是一身红衣,却比上一次要明艳数倍,对襟的领口,刻意敞开大半,露出白皙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名贵的丝绢红衣上,以金色丝线绣出展翅的鸾鸟以及含苞待放的合欢,襟口和袖口都匝着一圈火红的狐绒毛,拂在白玉般的脸庞上,显得十分娇媚动人。
见她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他,凤眸一挑,不满道:“愣着做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赶紧给句话。”
“什么话?”不说明来意,她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花府献舞!”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去。”那次已经讲的很明白了,难道他受的刺激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花书阅轻哼一声,两腿交叠一翘,满脸都是得意之色:“本少爷知道你嫌酬金少,没关系,少爷我有的是钱!”说着,伸手在满屋子的大木箱中一指:“只要你在五日后我的寿宴上,为宾客献舞一曲,这些都是你的。”
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周,好几口大木箱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元宝。
真有钱!为了请一个舞姬,不惜花如此血本,实打实的败家子。
望着满室的金黄,傅年玉有些踟蹰不决。这桩生意,到底接还是不接?这么多金子,白白浪费实在可惜,只是在这家伙的生辰宴上跳一支舞而已,就能拿到如此天价的报酬,这么高的出场费,此生难遇啊!
“请问傅姑娘,今日可是你的生辰?”正当犹豫不决时,耳畔响起一个十分好听的温暖声音,轻柔酥软如同羽毛搔刮过心坎,好听得让人心醉。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身月白清衫的男子,正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峨冠博带,风姿隽爽。那眉眼五官,就如同匠人精雕细刻出的一般,嵌在那张有些雌雄莫辨的绝美脸庞上,芝兰玉树,风华万千。这副容颜,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过于阴柔的冷意,他只是坐在那里,露出淡淡的微笑,就有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似冰莲绽放,更似淬毒的曼陀罗。
有毒的东西,都是极美的,望着男子魅惑的容颜,傅年玉仿佛透过那张绝美皮囊,看到了黑色毒液的流动。
“这位公子猜的没错,今日确实是我的生辰。”目光在花书阅脸上一瞥,她敢肯定,这件事绝对是花书阅说的。
男子一笑,转向还等着傅年玉答复的花书阅:“小花,金子都收起来吧,以傅姑娘的性情,必定是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的。”
别啊,谁说她看不上,两百万两黄金呐!谁看不上谁就是傻子。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南宫怀优,忽然抬起头来,附和一声:“说的没错,赶紧收起来,这么多钱,看得我心疼死了。”
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个毛啊!
“是吗?”花书阅怀疑地在傅年玉脸上瞧了一眼,没发现什么高风亮节的傲骨,只有满脸欲哭无泪的颓丧。
“我听说,傅姑娘曾要求小花在你生辰这日献舞一曲,可有此事?”白衣美男以扇柄敲打着手心,唇角勾出一抹惑人笑意。
“这个……是有这么回事。”傅年玉犹疑地点点头。
这家伙,打什么算盘呢。
“那你看这样可好,你们等价交换,他今日为你跳一支舞,你五日后,就为他献上一舞,怎么样?”白衣美男“刷”地展开手中折扇,姿态优雅地轻摇起来。
“什么?!”
花书阅和傅年玉两人同时惊呼出声,都对男子出的这个主意表示无比震骇。
傅年玉本就是舞姬,跳几支舞都没问题,但花书阅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又是四大世家的公子,让他跳舞,那跟耍猴有什么分别。
“顾云深,你在开玩笑吧?”他侧目看向悠闲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他不信自己的同伴会真的让自己去丢脸。
顾云深摇摇头,语气郑重:“不,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傅姑娘同意,那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为傅姑娘献上一支贺寿之舞。”
花书阅脸一黑,那表情无奈得就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南宫怀优难得不拨拉他随身带着的金算盘,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花书阅:“小花,开始吧。”
“要跳你跳,我才不跳!”他重重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独自生闷气去了。
“小花,你的寿宴若是没有傅姑娘的捧场,当着四大世家以及百官贵胄的面,丢脸的可是你。”顾云深也不劝他,不咸不淡的抛了一句话出来。
花书阅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要不是傅年玉知道前因后果,只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被人给轮番强了呢。
“你——”他伸手指着傅年玉,牙根咬的紧紧的:“本少爷要是为你跳一支舞,你是不是就答应五日后去我花府上献舞?”
开玩笑,没钱的生意谁做啊!
刚想说“不”,就听顾云深道:“顾某甚是欣赏姑娘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傲骨,故而以礼平等相待,以示诚心。”
诚心?真诚心!诚心要她做赔本生意。
傅年玉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这位顾少爷挖好的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