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封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知道他出去了,陈府的人只知道这是一处小院,而主人家的事情也不能过问,只知道主人家是做南来北往的生意。
今天的陈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一件稀奇的事情便是少夫人今天带着玉儿出门去了,好像是许府的表小姐相邀。其余的人虽然她们相识很惊讶,但是在夫人走后依旧各司其责,做好本分内的事情。
陈府的厨房内,只有两扇小木窗开着,房屋内热气四溢。负责厨房的兰大娘搓着被冷水冻红布丰满的小短手,面对眼前那些未处理的事物,火气十足地发着牢骚:平时就会说闲话,这会怎么就没影了,这个贼婆子,回头得好好说说她,自打少爷回来,哪个不是卯足了劲的,她倒是懒得跟猪崽子一样!买个小菜磨磨蹭蹭的,说起闲话就来劲,还问东问西,跟个小丫头片子似的,多大了人,难不成还想被撵出去不成么!
兰大娘虽然对那买菜的苏老婆子抱怨不已,但是苏老婆子以往都是很勤快的,只是近几天很不正常,兰大娘对她今天不知去向显然还是担心多了些。凤阳城到底是苏婆子一辈子呆的地方,大概应该不会出事的吧……
因为主人家都出去了,打扫的丫头们收拾好房间也就关上了门。想必现在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少夫人现在变了样子正睡在床底下,而早上出去的人以及失踪的苏老婆子也就能够解释了。
房门外掀起了一阵风,门好像动过,只是这院子没有人,片刻,房间里出来一个浓眉的中年人,他的肩膀上扛着的那个人是一个脸色疲倦的妇女。
不消多时,凤阳城外便飞奔出一辆马车,车内是一中年夫妇,车外是一个赶马的老汉。马车行得极快,掀起层层尘沙。
在马车逐渐行入夜幕的时候,陈府的少夫人已经回府,今天的少夫人很早就歇息了,也没有人觉得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兰大娘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苏老婆子,终于按捺不住,带着几个家丁寻去了。
而陈倩倩一直呆在房梁之上,听南宫封的话,一步也不离开。只是今天的以沫感觉有点不一样,显得有点思绪在外,估计是惦记爷了。陈倩倩不作多想,闭目休息了。她看着的房门,其间只有玉儿进出过,而现在房里也只剩玉儿了。
‘玉儿’离开了陈府后,变成了一个壮年男子,在一偏僻处,取了一无人舍院中的健马,踏踏黄尘,马儿撒欢地快速跑出了凤阳城。
当以沫幽幽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感觉到了马车内的颠簸,认真地思考回忆,也只记得自己上床睡觉的事情。随即,对那个勉强算英俊的浓眉中年男子投去疑问的眼神。那端端正正坐在马车内纹丝不动的身影,瞄了一眼以沫的样子,在易容之下,也觉得那眼睛灵动之极,令那中年妇女的脸好看了不少。
“大叔,这是去哪呀?!”以沫见那粗眉大叔没有反应,便礼貌地开口询问了。
浓眉大叔,闭眼沉默……
约莫10分钟之后……
“大叔,这是去哪呀?!”以沫看这情况,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是被抓了,狂奔的马车,沉默神秘的中年人,如今,女主应该发挥自己聪明的大脑,见机行事,千万不能哭哭啼啼自乱阵脚。
浓眉大叔依旧不理。以沫脸色没有丝毫不耐跟气恼,甚至没有露出慌张,这让鬼影感到奇怪,却依旧不理会她,以不变应百变。
“大叔,这是去哪里呀?”孜孜不倦。
继续沉默十分钟。
“大叔,这是去哪里呀?”坚持不懈。
继续沉默十分钟。
“大叔,这是去哪里呀?”永无止尽。
继续沉默十分钟。
……
如此这般的对话,持续了几个回合。在马车夫高呼‘吁’的时候停止了,以沫看浓眉大叔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反应,只怕这里还不是目的地。
“大叔,我要如厕……”以沫很是认真地看着那浓眉大叔,诚然,上厕所这个理由,即使是在被绑架的情况下也是有用的。
浓眉大叔十分尴尬地皱眉,睁开眼睛,睨了以沫一眼,然后沉声道:
“忍着吧。”随即再一次闭眼不语。
以沫顿时石化,这大叔真他娘的不近人情!心下正在思量还要不要装乖装傻让对方放松防线,那浓眉大叔突然轻咳了起来,吸引了以沫的注意力。
浓眉大叔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你真急?”然后不好意思得看着别的地方。
以沫跟看见逃跑的希望一样,急忙点头。
鬼影看她那另有内情的眼神,心下嘀咕:这女子莫不成以为她有逃出的希望么?真傻!
“喏,座位下有一壶,你凑合一下吧!我马车外等你。”然后十分干脆利落地出去坐在了车夫旁边。
大叔的意思是在马车里解决,还是用壶。他真想得出来,一大男人坐外面,我保不齐会下起阵雨……
于是,以沫也很是大气地对着马车外说:
“大叔,我没有感觉了。”然后很是委屈地看着马车的镂空小木窗。
小南瓜呀小南瓜,你怎么把我给弄丢了呀~~~
于是颠簸颠簸颠簸……一路沉默之后。
以沫突兀地开口了。
“大叔,你放屁了么?好臭!”说着还很厌恶地捂住口鼻,一手在空气里摇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车内那个纹丝不动的鬼影。
鬼影起先是一愣,然后睁眼怒视以沫,脸上有种被诬陷的红。
以沫忽而一笑,诚恳道:“你就算放了也没事,我鼻塞。”然后不去看他的表情,学着他的样子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于是在感觉到马车里那不断释放的寒气,以沫心里只是得瑟着,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打我呀~~
以沫不算聪明,不过胜在脸皮够厚,以及有一堆歪理,而且她的直觉都比较准。
那大叔一看就是跟小黑黑(莫一)一个类型的,瞧那气场,就不是主子的料,问我为啥?!因为那大叔生得只能勉强算英俊。主子应该像小南瓜那样好看,有气场的才行。
同时,凤阳城陈府。陈倩倩在房梁上忽然气势一变,‘刷’地落在地面上,然后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以沫口里的小乖乖,也就是莫一。
“爷先留在西门先生那,让我们先带林小姐回祁国。”那男子一手搭在腰间的匕首上,那冷俊幽暗的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致命。
陈倩倩面罩下,脸色有点微红,听完莫一的话,便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内,想连夜带走以沫。爷这会未回留在皇城内,还让莫一跟自己一同带她回祁国,怕是出了一点事情。
陈倩倩进入房间内,慢步走到屏风后,直到看清床上的那个人是玉儿之后,竟然险些跌倒。
“怎么……”陈倩倩不解,想起之前出门的玉儿,在联想起那天在府外慕容统的人。那个变成玉儿的人莫非是……幻影?!天呐,慕容统为何要让两个心腹来着劫持以沫,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怎么了?”在外等候的莫一见倩倩没有一点反应,于是便进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倩倩走出内室,冷冷地看了一眼莫一,一身肃杀之气不由明说。莫一手紧了紧,他知道,林以沫定然是出了事情。
陈倩倩轻声:“幻影。”
俩人示意之后,莫一带头闪出了门外,飞奔在夜色之中。陈倩倩复杂地看着莫一的背影,如今爷吩咐的事情自己不但没有做好,还得连累莫一跟自己去云国。若是自己死,她不怕,若是要他受自己连累,她不愿。
次日的清晨,天兆的皇宫里传出二皇子暴毙的消息,随即各方势力开始涌动,天兆的皇帝气愤到躺在了床上,虽然对外宣称白起司是死于疾病,但是,白起司被人一刀封喉的事情还是引起了高层的闭口不语,暗自揣测。
二皇子是最受皇帝宠爱儿子之一,若不是天兆古训传长不传次,那么现在的太子定然是白起司,白起司一死,皇帝急火攻心,情况不容乐观,其中最得利的是太子。要是皇帝因此一蹶不振,一病不起,那么太子便可以安安心心地坐上王位。
而现在的太子白穆面对眼前的局势,好似寒芒在背。如果自己的父王一病不起倒是简单,如果父王身体恢复并且也怀疑我是幕后的主谋,到时……
各方势力开始沉默下来,如果老皇帝熬了过来,那么太子怕会与皇帝产生间隙,怕太子一位会横生变故。若是老皇帝一病不起,那么太子白穆就会称皇,现在要是赌错了,可是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所以大多数的高层们都选择观望。而坐不住的几个重臣,比如唯恐天下不乱的宰相西门易……
西门易一席素白长袍,左手捧茶,右手拿着茶盖轻轻拂着不断上升的热气。坐在左边的大皇子白穆则不然,他右手摇扇,剑眉紧促,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西门,你觉得有几成把握?”白穆仔细盯着西门易。
“有我助你,你还担心什么?陛下~”西门易对白穆笑道。
白穆眼露喜色,意气风发地大扇一合,负手看向门外,好像看着天下的大好河山一般。
西门易笑了,笑的那么春风和煦,让初冬寒都有些化了。
西门易不在宰相府,柳如轻还未缓过气来,就看见南宫封如冰山重压而来。柳如轻郁闷,这又是谁惹了他了呀~这脸凶相,巴不得去端了你祖宗的坟墓。
柳如轻还没询问,南宫封就把一纸拍在桌上,然后阴沉沉地坐了下来。
柳如轻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弱弱地拿过那纸,拿起纸后发现纸后有一手掌印。还没等他深究,南宫封杀气腾腾的眼睛就直射而来,柳如轻顿时想跪下唱征服。
柳如轻委屈呀!这算什么事,西门易平时整自己的肉体就算了,南宫封还来折磨自己脆弱的心灵。
‘爷,林小姐被幻影、鬼影带走了。’
柳如轻没能感叹这秀气的小字,就被这内容搞糊涂了?这是演哪出?慕容统是想那以沫威胁南宫封?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总不可能是对以沫倾心吧!?慕容统旁边样貌好的可不少,对那奇怪不温柔的姑娘有兴趣?
柳如轻思考,南宫封则是危险地迷起了眼睛。
“以沫傻人有傻福,你不用担心她受虐待。”柳如轻感慨。
南宫封沉声道:“我只是怕慕容统坏了计划。”
柳如轻也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俩人就开始沉默思考了起来。没有提起以沫来,真是没有天良的俩男人。
说我没良心?!慕容统是以很有原则的人,以沫是一很没原则的人。就算慕容统对以沫有非分之想,那……大概不可能。多半是留着以沫跟南宫封谈判,所以只要南宫封好她就安全得很。
想想也对,如果是垂涎以沫的美色,就派俩心腹去逮她,有点说不过去,那人的目标可不是一个女子,他喜欢的是天下。
以沫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有点急了,想来姐姐我也长得不是一般得好呀!凭什么我就不能被慕容统重点照顾一下呀!就凭他看他美女妹妹看久了对我这样的看不上么?那……那就别看上我吧!我还看不上他嘞~我这鲜花还不能挑挑牛粪么?
还好,以沫她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在马车上一天了,她早就全身心投入到与肚子抗战中。一路颠簸,还木有点心,这个是虐待虐待呀!天色黑黑,她委屈地看了看大叔,确定那大叔对自己没有一点兴趣之后,她也放弃装萝莉这招了。
“我饿了。”以沫虚弱地提醒着。
鬼影终于给了她反应,他轻轻‘嗯‘了一句,然后看了看窗外,终于释然道“到了。”
以沫眼睛一亮,到目的地了?对于是谁劫持自己,她很是好奇,为什么有恃无恐?因为南宫封一定会来救她,自然是有恃无恐。
这就是盲目的强大力量,以沫这已经不能用傻来形容了。
以沫满心期待地下了马车,投入眼帘的就是在夜色下被月光笼罩的一间小茅屋。周围都是寂静幽暗的深林……那些虫叫声还是有的,也不能忽略那些鼓了劲吸引异性的昆虫们。
“茅草屋?”以沫很惊讶地看着大叔。
大叔点来点头,然后好像感觉她好像是误解了什么:“明天继续赶路。”
以沫如释重负,感慨:“幸好,我以为是你要抓我做压茅夫人。”
鬼影眼角抽搐,她是嫌弃自己还是这个茅草屋?
那车夫沉默地把马车拉进了那个小院子,以沫跟鬼影也随之走进了那个小茅草屋。
院子坑坑洼洼,有一个房外的小厨房,进去之后除了大堂只有左右两个房间,大堂厅只有一个四方桌,四张长椅。桌上的蜡烛被鬼影点了起来,那车夫进了门,就直接近了右边的房间。
都是缝隙的木门,黄色的泥土有着蜿蜒的裂缝。空气里有一种湿潮的味道,黄色闪烁的烛光,闪得以沫有点慌了。
“大叔……”以沫尴尬地开口了。
“左边房间,自便。”然后不由以沫反应,他就直接进了右边的房间,留以沫一个人站在原地。
“嘣”左边房间突然的开门声让以沫低呼一声,只见一个水灵俊俏的小丫头拿着一蜡烛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她俏丽一笑“姐姐,你快进来吧!是不是饿坏了?房间里有热的饭菜哦!”
以沫一喜,这个有点恐怖的茅屋顿时亲切了起来。
那丫头刚刚话毕,以沫就急不可待地进了左边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架两椅,那姑娘把蜡烛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对站旁边的以沫招招手,以沫就好像是一色娘看见了漂亮MM在床上对她招呼。
这个召唤是及时的诱人的,以沫裙摆一甩,捧起米饭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那个水灵的丫头好像对她不客气的行为没有什么奇怪,看她快速解决一大碗白米饭也没有什么表情。当自己吃了半碗她第二碗结束了,她也只是内心有点小惊讶,现在的女子有这么猛的么?当自己不吃之后,那姑娘直接拿起了木盆里那饭勺,直接吃了起来。
那丫头惊恐了,她那小身子骨怎么吃得下去的?!
当四菜一汤被解决得干干净净,那以木盆的饭都被解决之后,那水灵的丫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拂额沉声道:“水在那边,洗洗睡吧。”然后衣服一拖直接睡了进去。
世界已经不能阻止这个女人了,她想。
“唔,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点心。”然后以沫很不满足地走向放脸盆的架子。
那个小姑娘已经无力去说点什么了,本想早点结束这个噩梦,早点睡觉,没有想到那姑娘大声尖叫!
“啊!镜子里有鬼!!!”以沫惊恐得看着镜子里那个双手捂脸的妇人。
“洗洗睡吧……”小姑娘有气无力道。
好像意识到什么,以沫试探性得擦了擦脸,看着脸上有那种奇怪的软膏,随即安心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又穿了!
“这东西是不是全天然的呀?伤不伤皮肤呀?妈呀~好难洗,真他娘的没有人性,这东西啥时抹的也不早说,要给我易容也得把我易成小妹妹呀!“以沫在旁边孜孜不倦地抱怨着,这时,躺床上的丫头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这是做什么孽被派来带这个女人,我觉得饿她两天,一根萝卜就可以解决她了。
“突然想吃鸡腿了。“以沫再一次喃喃。
虽然以沫没有表现出慌乱,但是巨大的胃口跟超标分泌的口水都深深地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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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我之前的文,有些错别字哦!打字眼花了嘛~
推荐原来已经46了,嘿嘿,冬瓜才发小苗,还需要各位客官多多施肥,然后浇浇水,奴家拜托你们了~~~
求推荐~求收藏~冬瓜虽然没有什么大志,但是,我觉得不会让此文断后的,嘿嘿,今天晚上跟以沫同床而眠的丫头是谁呢?那个沉默的车夫注意到了没!?其实猜猜好容易的嘞,我的大脑木有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