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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江有水千江月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萧沧?”晨风有些不满地问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牛甑儒。

“时下二皇子作乱,我还不容易劝服的释迦竟然在昨夜圆寂了。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萧沧是个好料子,我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我的得力战将!”牛甑儒满眼期待地看着萧沧远去的身影。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武林和朝廷,真是后身可畏。”牛甑儒突然话锋一转。一年前,正是整个时候,晨风找到正在太子手下做幕僚的牛甑儒,两个人商议先斩杀皇帝的贴身侍卫景逸,然后掳去红叶岭的萧沧,借此将武林众人引向摩柯殿,是皇帝孤立无缘,牛甑儒才得以弑君篡位。而在月谣救萧沧之时,给她下药逼夜阑去葬魂冢,这样在七月初六夜晚,使天涯海阁掌门镇压十殿阎罗的气魄最弱,晨风才得以结印十殿阎罗。这一切,真是天衣无缝。只是,师父却。晨风心底一阵绞痛。‘自己八岁被师傅从摩柯殿救走,便一直视玄香为自己的母亲,好不容易掌控了中州,即将升仙之际,玄香却被杀了。晨风心里郁结,长啸一声,一掌击向忘湖,强劲的真气立刻激起巨浪,狠狠撞在远处的山崖上。巨大的轰鸣声在望月坡间久久回响。

“小姐怎么样?”芳芷有些担心地问落月。落月只是抽泣,摇头。

“前辈,小姐将自己关在屋里已经两天了,一直不吃不喝。她哪怕是哭出来也好,可是她就是不流一滴眼泪,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落梅哭着说。

以前我一直希望夜阑出身门事,现在我多希望出事的是我,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就算死了,小姐可能都不会知道,可是为什么出事的是小姐最喜欢的夜阑?朝晴轻轻眨着红肿的眼睛。自从朝雪把自己关在屋里,朝晴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便一直守在窗外,紧紧盯着朝雪的印在窗户上的影子,已经两夜未曾合眼。

算了,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吧。芳芷劝退了众人。有些无奈地看着天际,现在中州,乃至整个天下都已经万劫不复了,两位师姐都已经仙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苟延残喘着。就算拼尽全力,也估计不是那九个怪物的对手,难道只有期待奇迹了?芳芷正思忖着,峰外突然人声大作,芳芷闻声立刻飞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一袭黑衣的晨风,旁若无人地缓缓走向镜花阁。

芳芷落到晨风面前,冷冷看着他,道:“这么快就攻了过来,不要以为你得到了仙诀就能把我怎么样!”芳芷虽然对那九个老东西没有信心,但如果对手只有晨风,她相信自己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前辈误会了,如果我想对青梅峰不利的话,有怎么会孤身一人前来?再说我也没有赢前辈的把握,我只是想看看朝雪。”晨风微微欠了欠身子,权当是打了招呼。

“做梦!”朝卿闻讯赶了过来,“来得正好,我朝卿今天就要为我们家夜阑报仇!”

朝卿一直将朝雪看做自己的女儿,看到因为夜阑,朝雪不吃不喝,朝卿早就气炸了肺,现在晨风自己送上们来,朝卿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于他同归于尽。

朝卿立刻双手结印,晨风脚下缓缓出现了一圈涡纹,而晨风就站在涡纹的正中。晨风也不答话,左手结印,朝脚下轻轻一指,指尖缓缓射出一道淡黄色的光,那涡轮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没等众人反应,晨风已经飞向了朝雪闺房。

守在门外的朝晴看到飞来的晨风,也不说话,拔刀砍了上去。晨风眼睛的余光瞥见朝晴的刀,反手一掌,将朝晴弹飞几丈。朝晴的武功虽算数不上一流,但是能如此轻松打败他的武林中还真没几个,但晨风结印了十殿阎罗,不仅了参悟了寒冰诀,同时参悟了归云剑的奥义,现在的武功已是旷古烁今。

朝雪。晨风在门外轻轻喊道。朝雪依稀听到晨风的叫声,心里一怔,并没有理睬。

“我今天来不是安慰你,只是想和你谈条件。”晨风顿了顿,“中州武林我至今没想好该怎么处决,特别是水云阁阁主月谣。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善待真个武林,前提是——————

————你要嫁给我。”

晨风有恃无恐地站在门外,声调突然一沉:“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屠尽真个武林。”

“一。”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曙光都有了一些莫名的寒意。

“二。”刚刚睡醒的鸦雀扑凌着翅膀四下乱窜。

“三。”

“吱呀”一声,门开了。朝雪站在刺眼的晨辉中,飘飘像超凡脱俗的仙女。

“我嫁。”朝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晨风。

如此甚好!晨风哈哈大笑,有些心疼地看着一脸憔悴的朝雪。

“但是我要为夜阑手守三年的孝。”朝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坚定的语气不容晨风拒绝。

“可以。”晨风微笑着转身离开了。留下迷惘的朝雪,以及倒在地上紧紧咬着自己嘴唇的朝晴。

这个世界,兀自凉了,夏天还未过,已经感受到冬的脚步。

自上次与姬嚣一战,水正率本部五千人马在西荒力挫姬嚣一万精锐,全五千将士部阵亡,着为加好赢得了前往南荒的时间。姬皓到达南荒后,自立为王。号景帝。称帝以后,事无巨细,皆决于姬皓,姬皓自是身心俱疲。流火的离开,让姬皓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流霜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已经有五天了,就这样等着姬嚣的尸兵吗?

纵然有太多不甘,也无能为力,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真不好受。

这日,姬皓正在殿上发愣,突然有蛮荒使者觐见。姬皓也没有多想,立刻宣他入了殿。本以为会是凤邪,没想到是另一个俊秀青年。

“阁下从南荒远道而来,有什么事吗?”姬皓开门见山。

“在下慕容雪,是凤舞公主的亲信,公主听闻殿下兵败于姬嚣,特命我来助殿下一臂之力。”慕容雪笑着回答说。一脸的淡定让姬皓都有些惊讶。

慕容雪?姬皓有些耳熟,对了,就是水云阁千年才出的军事天才!传闻慕容雪熟读兵书,因为某些原因远投南荒,自此,南荒的所有战争,未曾一败。

难得凤邪这份心。姬皓舒了一口气,“有你在,正是太好了,但是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我的对手不是人,而是死尸。”姬皓不愿拉上无辜的人,实现将一切都说明了。

“嗯。”慕容雪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语气如常道,“着尸鬼兵诀倒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压制。”

姬皓心下一动:“莫非你有破解之法?”

“我倒是没有,但是中州的青梅峰和蛮荒的幽冥殿都是以鬼神之术而著名,如今中州殿下自是去不了,那何不去幽冥殿学艺呢?”慕容雪做了一个揖,“闻说幽冥殿的殿主颇动阴阳之理。”

姬皓心下一动,想了半天,也觉得有理,便安顿好了慕容雪,径自去找流霜。

道明原委后,流霜道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翌日,姬皓打点好一切,便朝南荒出发了。

“你终于醒了。”看到努力睁开眼睛的阿牛,青漪欣喜道。

“我睡了很久吗?”阿牛揉着眼睛,头有些晕。

“嗯,快七天了。”青漪努着嘴,想了想。

“糟糕,耽误太多时间了。”阿牛朝山洞外面看去,是白天,当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救人如救火,不知姑娘是否愿意立刻随我去救人。”

“也对,走吧!”青漪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阿牛勉强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臂,蛇毒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在山谷间缓缓走着。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竟然还未找到出口。

“怎么会这样?”阿牛有些心急的环顾四周。

“我们怕是已经中了什么术法。”青漪面色凝重地看着阿牛,“术法我还是略懂一二的,但是这种书法,太过强大,我们。”青漪顿了顿:“怕是走不出去了。”

阿牛听了,宛如晴天霹雳,这几天,他意外获得了景逸的功力,妻子却又被下了毒,自己出来找解药,功力有被废除,现在又被困在这座山里。着几天的经历太离奇了,让阿牛都有些不敢相信。着一定是一个梦,阿牛使劲掐着自己的脸颊,锥心的疼痛真切地提醒着他,着不是一个梦,这是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阿牛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要是没有遇见师父该多好,就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我本来就是哦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老天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青漪见阿牛一脸颓然,便挨着他坐了下来,并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从天明一直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明。

“就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再走走吧!”阿牛缓缓站了起来,他头上结了一夜的寒霜,让他看起来老了许多。两个人都了半晌,远远得,传来了人声。

“这里几十年未见人影,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来了。”

声音不大,却听得分外真切,阿牛四下望去,并未曾见到人影。

“我听错了?”阿牛看着青漪,问。

“傻子,我在山壁上!”那人突然说。阿牛听后,远远朝山壁望去,那山壁上的尘土突然脱落,尘土下浆染是一面硕大的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人影。阿牛也不畏惧,盘着石块走了过去。

“你是?你怎么会在镜子里?”阿牛好奇地问。

“我是玄门前任的尊主,玄霄。”那老者盛气凌人地说。

“玄门?没听过。”阿牛尴尬地闹着头。老者感到有些好笑,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能够进得了这个须弥之境。

“玄门?是魔教。”匆匆赶来得青漪听到老者的话,惊呼道。

“姑娘误会了,我们玄门本是是天涯海阁的一支。当年天涯海阁的阁主以一己之力将中州的妖魔封印在南荒,为了不让他们危害世人,以女娲补天所用的七彩石压在南荒的业山。不料这七彩石的灵气太大,中州在它的照耀之下,所有武林人士的灵气都被压制了。所以近百年来,中州武林便在无人练成武学的奥义——仙诀。大家都不知道之两件事,只是责怪武林后人不思进取。我痴迷于武学,终日闭关,不料我弟弟竟然在我即将领悟仙诀之时。对我下毒手,将我封印在药王山,自己练成仙诀,冒充我到处兴风作浪。”

“玄门?”阿牛脑中闪过那日的景象,咬牙切齿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们玄门的人,伤了我娘子!”

“现在的玄门在我弟弟的统治下,已经变成了魔教了。”老者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你现在被封印了,是不是解了你的封印你就能出来了?”阿牛突然问道。

老者有些警觉地盯着阿牛,似笑非笑道:“难道这位小兄弟想救我出去?”

“只要你答应出去以后杀了你弟弟,我就放你出去。”阿牛想了想。

“他二十年前已经被夕影阁主夜月击杀。”魔帝哈哈一笑。。

“你弟弟可是领悟了仙诀,怎么会败在夜月手上?”阿牛好奇地问。

“夜月最后竟然和尘嚣两个人都领悟了仙诀。”魔帝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寞,“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领悟仙诀。”

“那现在不还是只有老前辈领悟了仙诀?”阿牛道。

“到底什么是仙诀?”青漪忍不住插嘴,“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仙诀是一种只属于自己的武功,是超越肉体的存在,只有在机缘巧合下才能领悟。”老者顿了顿

“我们怎么才能放你出来?”阿牛已经爬上了山脚,“这种高深的东西我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小兄弟一身武功也算是惊世骇俗。”魔帝仔细看着阿牛道。

“可惜被人废掉了。”阿牛攥紧了拳头。

“哦”魔帝仔细看着阿牛的百汇穴,发现阿牛体内仍然真气浑厚。原来是被人用一道真气堵住了。

“小伙子愿意救我出去?”魔帝问道。

“结印了你,你能帮助我们走出着须弥之境吗?阿牛反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老者顿了顿,“我的肉体已烂,现在和你们说话的只不过是我的一缕精魂。你们是无法将我释放的。除非我将精魂引入你的体内,这样我就可以活下去了,不过这样你的意识也许就......”

阿牛愣了愣,也就是自己死了?这样阿秀怎么办?可是就是我活着,还有什么能力去去保护阿秀?阿牛突然想到山披上发生的一幕,心里感到莫名的烦躁。

“怎么?不愿意?”魔帝有些期待着看着阿牛。

“我怎么知道你出来以后是否真的会救青漪姑娘出去?”阿牛反问。

“这个简单,你让小姑娘先喂你吃一剂毒药,倒是小姑娘可以以此来要挟我,你看如何?”

阿牛犹豫半天,终于答道“好,不过,你得答应我照顾一个人。“阿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魔帝立马答应了。

“那个人名叫阿秀,”现在住在邺城郊外的陈家村,阿牛转向青漪,“等他找到阿秀你就把解药给他吧!现在你给我一剂毒药。”

“啊?”青漪吃惊地看着阿牛,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你不会真的......”

“嗯。”阿牛点头默许。

“没有。”青漪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也罢!我相信你,下面要怎么做?”

“你将手掌贴到这山崖上。”魔帝神色已经有些紧张。

阿牛想也没想就将手放到了山壁上。

“不要”青漪像去拉,却晚了一步。

老者手掌按住阿牛的手掌,突然发力,阿牛只感觉真气像滔滔不绝的海水涌向自己体内,但到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积在胸口让人抓狂。

随着真气越积越多,那面镜子都有些摇晃。好热啊!阿牛感到自己的身体快要裂开了,意识越来越模糊。轰一声,拿镜子竟然倒塌了,而老者的真气刹那间贯穿阿牛全身。阿牛感到自己周围无风自动,身体已经容不下更多的是真气,只得以手化掌,往远处击去。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山谷。

前辈!阿牛半跪着,看着已经快要散去的魔帝精魂。

一百五十年真气突破了你肉身的极限,我强行让你领悟了我的仙诀了。魔帝欣慰地说。

“为什么?“阿牛有些难以适应着变化,刚刚还是将死之人,现在却又得到了魔帝的真气。

“我老了,之所以还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不甘一身武艺失传于世,现在终于找到了传人。”

“无形刀,这就是你的仙诀,虽然是借助了的外力,但当今天下怕已经无人是你的对手了,但是你一定要领悟属于自己的仙诀,今后只管去做先你觉得对的事。我背后的山洞有我三十年前刻下的魔教独门武功,你熟练了这些武功,到时候毁天灭地都不在话下。只要我死了,着须弥之境便会破解。”魔帝刚说完,就散了。

“阿牛,还真是走运呢”青漪突然破涕为笑:“这下再也不用怕外面那些混蛋了。

“对!”阿牛突然想起什么,先对着山峰拜了三拜拉着青漪的手,“我们快去救人吧!”

青漪脸颊闪过一丝绯红,却没有把手从阿牛手中抽出,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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