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一妹妹!”一个憨厚无邪的声音在包筱一身后响起,包筱一一听便知道肯定又是秦广王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笨儿子蒋如峰,这三天里,除了身边这两个修为高深的女修,包筱一见到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傻头傻脑的胖家伙了。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包筱一头也没回,懒懒地说着,日常每天上午,蒋如峰都会被秦广王带去前殿学习政务,现在才不过卯时刚过一点,正是刚刚开始办公的时候他就到自己这里来了,所以包筱一才有此一问。
“婆婆把父皇请走了,今天不用上殿!”蒋如峰傻傻地笑着坐到了包筱一的对面,眼角眉梢,全都透着不用被父亲拉着去理政的喜悦。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听了他的话,包筱一面色陡变,双手在石桌上面一拍,整个人立刻便变得紧张了起来。
蒋如峰一脸迷惑,道:“筱一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包筱一一把抓住蒋如峰肥肥的大手,焦急地说道:“快说,婆婆什么时候把你父皇请走的?”
“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蒋如峰被她的严厉语气给彻底吓到了,抖抖索索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切切地说道。
“早上……早上……糟糕,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包筱一双眉紧皱,咬着自己的小拇指头,低头沉吟,一颗心就好像被揪住了一样,紧紧地绷了起来。
蒋如峰弯下头,将自己的脸低到能看到包筱一低着的脸的角度,小心地问道:“筱一妹妹,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你知道婆婆请父皇干嘛去了么?”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一定是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包筱一心中想着,看了看蒋如峰凑过来的那张大脸,心念一动,背对着身后两个女修,包筱一挤眉弄眼地对蒋如峰用口型说着‘过来!过来!’企图希望蒋如峰能假装漫不经心地坐到自己的身旁来,那样自己就能和他说些悄悄话了。
可蒋如峰不但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歪着脑袋挠着头,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傻傻地问道:“筱一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这话一问出口,两个女修立刻警觉地上前问道:“筱一公主,您不舒服么?要不要把御医叫来给您看看?”
包筱一心中那个气啊,这家伙怎么可以笨到这个程度!她连忙转过身,挤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对身后的两个女修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呵呵,两位姐姐,你们不用管我!真的!你们去做你们的事吧~”
两个女修疑惑地互望了一眼,无奈地施了一礼又退到了离两人大约五六米外的地方垂手侍立。
包筱一转过身,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蒋如峰,蒋如峰被她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一看,似乎明白了自己犯错了,缩起脖子扭过脸,不敢去和包筱一的眼神对视。
包筱一探起身,伸长了玉臂一把扯住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蒋如峰的衣袖,蒋如峰不敢和她违抗,顺着她的扯向来到了她身旁。
此时两人比肩而坐,全都背对着两个女修,两个女修看到自家的傻王子和包筱一坐的如此亲近,都是会心的一笑,并没有太多注意。
蒋如峰从小就深深地喜欢着这个比自己聪明一百倍,又老是欺负自己的筱一妹妹,只是他性子憨厚,从来都不敢有所表示,此时和包筱一坐的如此之近,他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梗了,心跳得扑通扑通的,连着他整个人都跟着自己的心跳一颤一颤的,越加地显得他傻里傻气。
包筱一虽然也很喜欢这个憨厚老实的蒋如峰,但她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好哥们,好姊妹,从来都没有想过男女之情,所以她在这个蒋如峰面前,向来都是大大咧咧,一点都不会有什么顾忌之处。
她将自己的身子凑上前,想附到蒋如峰的耳畔去说几句话,谁知蒋如峰竟然像只受了惊的猫儿似的突然站了起来,肩膀一下子就磕在了包筱一的下颚上,把包筱一磕得鼻子一酸,险些疼得哭了出来。
“筱一妹妹,筱一妹妹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蒋如峰手足无措地连连给包筱一赔罪,想上去看看包筱一磕得严不严重,又谨记着父皇和他说过,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能拉拉扯扯,他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远处的两个女修中,年轻的一个本来想上来看看,却被另一个年长的女修给一手拉住,年长的女修朝着年轻的女修努嘴摇了摇头,微笑着示意让她不要过去,年轻的女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站回了原位。
包筱一捂着下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看着蒋如峰含含糊糊地说道:“坐下!”
蒋如峰战战兢兢,像坐到了一块针垫子上似的坐了下去,包筱一身子一挪,作势就要凑过来,蒋如峰一个机灵又要站起,被包筱一狠狠地瞪了一眼,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委委屈屈地坐了下去。
包筱一这才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在蒋如峰耳畔说了一遍,蒋如峰听了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
包筱一鼓着腮帮子,一言不发,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蒋如峰,蒋如峰心尖儿一颤,脖子一缩,两只在身前摆动的手渐渐地软榻了下去,乖乖地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包筱一俏皮地撇了撇嘴,轻声说道:“这才乖嘛~”
“两位姐姐,我饿了,你们谁能帮我去拿点儿吃的?”说服了蒋如峰,包筱一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个女修说道。
年长的女修率先施礼应道:“是,女婢马上去为公主准备!”说罢,她向年轻的女修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好好看着,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待年长的女修消失在了小院门口,包筱一转头对蒋如峰做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的,蒋如峰还欲开口说什么,包筱一狠狠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蒋如峰‘哎呦’一声大叫着弯下了腰,包筱一故作惊慌地扶住了他,道:“如峰哥哥,你怎么啦?”
年轻的女修发现事情有异,连忙上前问道:“皇子殿下,您怎么了?”
蒋如峰正要开口,腰间的软肉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哎呦哎呦’地更是叫的凶了,包筱一眨巴这两者黑亮亮的大眼睛,一脸关切地转脸对年轻女修说道:“姐姐,你赶紧去传御医啊,如峰哥哥好像是得了急症,得赶紧治啊!”
“这……”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如果自己走了,万一包筱一趁机跑出去,那她怎么向秦广王交代,但眼看着自家的皇子满脸痛苦的神色,他若有什么不测,自己一样也是难辞其咎,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正个左右为难。
包筱一见女修还是吃吃艾艾不肯离去,她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一声:如峰哥哥,对不起啦~手上一用劲,运起了自己的法力,狠狠地在蒋如峰的腰眼上又加了一把,蒋如峰‘哇呀’一声,叫得跟个杀猪似地,把一旁还在犹豫的女修听得浑身汗毛直竖。
包筱一趁机又赶紧说道:“姐姐,你快点呀,如峰哥哥就要死啦!你快点去叫御医啊!!”
“好、好、女婢马上去!”在包筱一的连哄带吓之下,这个年轻的女修仓皇而去。
“筱一妹妹,你要去哪里?”看到包筱一迫不及待地招出自己的法宝,准备要腾空而起,蒋如峰诺诺地问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随便啦~”两名女修随时可能会回来,包筱一没有时间和蒋如峰揪扯,腾空而起。
蒋如峰抚掌而笑,亦招出自己的法宝。
他们两人都系出名门,自幼受到各自父皇的悉心教导,承袭了家族的修行功法,包筱一的父亲阎罗王出身剑修冲虚门,包筱一修炼的,也自然是剑修之道,她的法宝就是一柄他父亲亲手为她炼制的绿云剑,而蒋如峰的父亲秦广王,出身百卉宗,擅长的是炼丹下毒,他为自己儿子炼制的法器,乃是一只九火炼阳炉。
两道流光一前一后飞出了秦广殿,包筱一一路向着秦广城郊外的传送阵方向飞了过去,蒋如峰一边紧紧跟随,一边问道:“筱一妹妹,我们去哪里?”
包筱一停了下来,“对啊,我要去哪里找他?”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两条细细的峨眉微微蹙起,两双手紧紧地搅缠在一起放在胸前,“罗念要带他去阎罗城,那他们现在多半就是在那里,我还是先去那里看一看,对了,就去阎罗城!”她头也不回,全力地催动着自己脚下的法宝朝着传送阵飞去。
蒋如峰看着她一会儿停一会走,一会又自言自语暗暗发愁,面色阴沉不定的样子,生怕自己再问她就会恼自己,心里虽然有很多问题也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