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据点,其实是一座茶园。
环境雅静,位置偏僻,绿树茵茵,河流环绕,空山鸟语。
而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有着一栋庄园,那是一个少年,辛辛苦苦数年,才培育出来的势力--‘茶园’,也叫七号据点,之所以称它为‘七号’,一来是想掩人耳目,二来则是,虚张声势,这是石政唯一的据点,那如果称为七号,是不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有七号,是不是还有一到六号……
不过你如果因此而轻看这座茶园,那你绝对要吃亏的。
因为,这里面可是有几个很特别的家伙。
那都是石政好不容易才笼络的人手。
……
“七泡余香溪月露,满心喜乐岭云涛!”
禅意庭院中,一名中年男人抚摸着,铁鼎中的茶树,轻声吟道。
不远处,有仆人,躬立一边。
铁鼎中的茶树,树势披展,枝条斜生,叶片水平状生着,呈椭圆形,叶缘齿疏而钝,叶面波浪状隆起,具明显肋骨形,略向背面反卷,叶肉肥厚,叶色浓绿光润,叶基部稍钝,叶尖端稍平,向左歪斜,略微下垂,嫩芽紫红色,这是一株‘铁观音’。
“铁观音,有三绿三清的特点,干茶绿,汤色绿,叶底绿,香气清、汤色青,滋味清。”
一名儒雅中年人,品着手中的清茶,悠悠说道。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大汉,在他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大眼,络腮胡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也是有数道刀疤,其中一条甚至还很新鲜,显然是最近才负的伤,这是三组长:罗宾年,他拿起一杯茶,像喝酒一样的一饮而尽。
“暴遣天物!”儒雅文士摇摇头道。
“我可没你那么讲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人活着有这两样,我就知足了……”
儒雅文士愣愣看了他一眼,许久才说道:“‘粗中有细,罗宾年’”
“少主,对你的这个评价果然没错。”
“呵呵,呵呵!”罗宾年只是傻笑,并不否认。
这时,有仆人进入庭院,给儒雅文士递上一张纸条。
茶根看完,随手,递给了对面的罗宾年。
“少主,居然又送人来了。”罗宾年看完惊异的说道。
“是啊,不过没有特别交代,应该是临时起意,和你我可不一样。”
“那是,谁不知道,你茶根可是少主‘三顾茅庐’请过来的。”
“是四次!”儒雅文书纠正道。
“现在我也知道少爷为什么说你是:赖皮白犬!了”罗宾年摸着下巴,恍然大悟。
“哦,为什么?”茶根呆萌的反问道。
罗宾年顿时感觉秋风瑟瑟,他觉得自己该回去添件衣服了。
……
三天前,西老头的杂货店!
老冬瓜站在熟悉的小店门口,望着门可罗雀的杂货店,他吸完了第五根烟。
扔在地上,踩灭,火星消失于黑暗中。
“西老头,生意欣荣啊!”
慈祥的老人,微笑着打着招呼,然后带着客人走进店铺。
他和老冬瓜,来到一处堆满杂物的角落,按下了一个不起眼的开关,然后只见地面霎时间,木板分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了地上,老人点燃一盏煤油灯,在前面引路,老冬瓜跟随其后,在他们进入地下后,地面的木板再次恢复了原样。
老冬瓜熟练跟随西老头,来到小铺的地下室。
“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人依然和蔼的笑着,他把煤油灯放在桌上,直接了当的说道,他见到老冬瓜是独自一人,没有带货物,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事谈,所以带对方来地下室,不过在这之前,他警告对方道::“你的上一批货,质量不错,不过那个小女孩的父母最近请了人,在查你们,所以你和你的兄弟们最好小心一点,别出事,如果牵连到我,你知道后果。”
“那是,他们会把牙关咬紧,即使被抓,也不会供出你的。”
“呵呵,人皮灯笼只是我科学之外的小小兴趣,不足为道。”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了老冬瓜一眼,递了一根过去:“这东西,你在我门外抽了不少,虽然我知道对身体不好,可是毕竟都这么岁数了,总得让自己活的舒服些,你说是不是……”
“是,--是!”老冬瓜连连点头。
“说明你的来意吧!年轻人。”在西老头的面前,很多人都是这个称呼。
“我送一样东西过来。”老冬瓜犹疑的从怀里掏出,石政给他的那枚腰牌。
“哦!”西老头拿起腰牌,眯了眯眼,仔细观察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老冬瓜。
这一次,老人的眼里,第一次有了阴冷的意味。
这目光让老冬瓜很不舒服,他吞了吞口水,才鼓起勇气说道:“他,只是叫我把东西给你……”
“我知道,他不喜欢说多余的话。”西老头打断对方道:“有这块腰牌已经足够。”
“那你……,我……”老冬瓜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你跟他走就行。”
“需要我待在这里吗?”
“不需要,他们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里?”老冬瓜平静的说道。
“好!”老冬瓜,站起身,离开了杂货店!
……
阳光依然明媚,可是老冬瓜的心却透着冰凉。
三天后,对方果然找到了自己。
那是傍晚时分,他坐在面店里吃面,对方走进来,点了一碗‘茴香打卤面’。
坐到老冬瓜的对面。
他安静的吃完面,然后付钱,坐在一辆马车上,停在面店的门口。
老冬瓜,扫视了整个面店,发现只有自己一个客人,他知道,对方在等自己,虽然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上那辆马车,也可能会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许他会死,而且这种几率很大,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如同当初逃出黑山脉一样,……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他清楚这点,所以他上了马车。
……
三个月后,老冬瓜,敏捷的行走在山林间。
五号在他的前方,他是这只小队的队长,他们一行五人,要去探查一份情报。
“八号!”老冬瓜听到对方在叫自己,他转过头,脸上那张动物面具,遮挡了他的样貌,他现在不叫老冬瓜,他有了编号‘第三组,六班,八号’,他们这个班一共有五人,五号是队长,他们的任务是调查:‘两天前,失去联系的三班’。
他们五人,年龄各不相同,来历也互不认识。
相同的是,都有一个‘九号据点’赐予的编号,茶园称呼他们为:毛尖。
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起码老冬瓜见过不少。
他们平时隐藏在人群中,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
“情报显示,桑耀谷,为三班最后出现的地点,记住我们的任务只是调查,发现敌人尽量不要战斗,把情报送出为第一要务,明白吗?”老冬瓜听着五号,口中说出的任务守则,无比的熟悉,这些东西,在九号据点里,已经被彻底的灌输进了脑里。
回想这几个月的训练,老冬瓜至今还心有余悸。
如果把死亡率达到七成的训练,还称为训练,那战争也只是儿戏而已。
“五号,发现痕迹。”
二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据点中,只有班长才是单号,队员都是双号。
二号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女人,而且感觉还很年轻。
老南瓜靠近过来,见到了对方所谓的痕迹,那是一团黑色的黏糊物质。
“我来提取!”五号说道,从怀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在把这团东西收集好后,五号宣布今日任务结束,回程。
……
老冬瓜回到秋集台的时候,是傍晚。
落日照在建筑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老冬瓜站在阴影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黑暗里,可能是这具身体习惯了吧!他想到。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酒馆。
过去他常去那喝酒,酒馆的名字叫‘旧城’,并不算什么高档的地方,但是却是老冬瓜仅有的几个有回忆的地方,在那里,他和门牙(被石政杀死了的缺门牙大汉)相识,组建了自己的小集体,然后坑蒙拐骗,赚到钱后,又把钱变成酒精和女人。
老冬瓜,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彻底消失,灯火开始亮起,照见了他待的地方。
可是却不见了,老冬瓜的身影。
几天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人们看到他时,他的身体泡在水沟里,已经开始出现‘巨人观’,不远处飘着一个酒瓶,于是,有了酒鬼被淹死的消息,开始在街面上流传,也很快,消息被人遗忘,除了某些人,不会再有人在意。
毕竟人都是健忘的,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明天才是真正应该考虑的。
而昨天,不属于他们。
那天,一份情报传到了石政的手里。
他很少会收到这种东西,因为这样的消息,一般是不需要告知他的,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茶根,考虑到,是他推荐的人,所以还是给他送来了这份东西。
上面写道:“三组,六班,八号,外号:老冬瓜,违纪饮酒,已消除!”
石政无所谓的笑笑,随即把纸张扔到了火堆里,不远处,小荷正在筹备着一场小型烧烤。
食客只有两人,石政和小荷。
哦,还有一只名叫大黄的‘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