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冯嫽四处在寨子里面走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校场,刘成正领着一众弟兄在习武,见到冯嫽走了过来,想起日前在她脸上画乌龟之事有违男子汉的风度,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背对,吩咐弟兄们好好练习,准备自己开溜,而此时冯嫽已经看到他了,估摸着他是因为画乌龟一事还有些愧疚,决定逗逗他。
于是,冯嫽故意大声喊道,“哎呀,这不是四当家刘成大哥吗?”
刘成听到冯嫽喊他,心里有万般不情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还是笑吟吟地说:“哎呦,这不是冯嫽妹子吗?啥风把你刮到校场来了?”
冯嫽有意逗他,继续说:“看四当家这话说的,我这出来透透气,听到校场这边有动静,一打听,说是四当家在校场练兵,四当家这么胆识超群,英勇过人,我特意过来观摩一下的。”
“那是,那是,我在龙虎山的名头那可不是盖的。”刘成被夸了几句后,立马洋洋得意起来。
冯嫽赶紧又假扮一脸正经,恭敬地说:“可是,我刚过来时,看到四当家好像有意躲开我,正准备往反方向离开呢。不知我是哪儿做得不对,还望四当家提醒。”
听闻冯嫽这么一说,刘成心里为之一颤,有种秘密被看穿的感觉,赶紧搪塞道:“哪有……哪有的事,我是内急,内急得呢。”
冯嫽见状,继续逗他说:“我就说嘛,刘大哥是一个多心胸开阔的人呢,肯定不会因为日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刘成的紧张样,看着他头上渗出的潺潺汗珠,转而一笑继续道:“日前和霍校尉的一点小误会,而耿耿于怀的,对吧?”闭口未提在自己脸上画乌龟之事。
“当然,当然不会。”听到冯嫽完全未提在她脸上画乌龟之事,刘成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弟兄在场,要是知道他和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还不成为笑话,以后自己如何立足龙虎山,还好这冯嫽识大体。
看着刘成长舒了一口气,冯嫽和刘成相视会心一笑,想着自己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和他学习下防身之术。于是又说道:“刘大哥,我一介女流独自一人在外,甚是不易,趁着最近在山寨,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习下拳脚功夫,用作防身。”
这回,刘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和霍校尉不是一路的吗?为何不直接向他求教?他的功夫可是了不得呢。”听到这里,冯嫽哭笑不得,只得一五一十得把自己胡编的身世和遇到霍去病的经过跟刘成又说了一遍,听完后,刘成果然怜悯之心顿生,犹豫之间,禁不住冯嫽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收了冯嫽这个徒弟,每天上午教冯嫽一些拳脚功夫用于防身。
翌日,校场,徐胜骑马率队路过,远远看去有两个人在习武,其中一个那一招半式甚是生疏,刚想过去指导指导,牵马的兄弟大叫:“看,看,是那个新来的女的,她在学武呢!”
徐胜定睛一看,果然是冯嫽在跟刘成一板一眼的学习拳脚功夫。想着: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跟刘成学起功夫了,过去打探下情况。于是,遣散了队伍,自己骑马过去,打趣道:“四弟,你这啥时候当起了冯嫽妹子的师傅啦?你这三脚猫功夫,还好意思在我们霍校尉的人面前使呀?”
刘成赶紧辩解道:“冯嫽妹子可不是霍校尉的人,三哥,你不知道可别瞎说啊。”听着两人,一口一个“霍校尉的人”让冯嫽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为了避免继续尴尬,冯嫽赶紧制止了两位,把自己胡编的身世、和霍去病的相遇经过以及如何拜刘成为师,请他教自己一些功夫用于防身告诉了徐胜。
徐胜听完若有所思,而后说道:“你这拜他为师,光会点拳脚功夫是不行的。”
刘成一听急了,说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拳脚功夫不好?再说我还会教她使用兵器呢!少小瞧人!”
徐胜也不恼,反而劝说道:“哎呀,四弟,我不是说你拳脚功夫不好,只是如果冯嫽妹子碰到的是特别厉害的人呢?那她总得逃跑保命吧?逃跑什么最快?骑马呀,这不会点马术,那哪成呀?又或者对方穷追不舍,什么最管用?射箭呀。所以呀,骑射功夫是必会的呀。这些可是你三哥我的强项呀。”刘成听完,觉得也不无道理。
看到刘成没有什么反应,徐胜拉冯嫽到一边说道:“这样,你也拜我为师,我教你骑射,你多几项功夫,防身不是更好?”冯嫽自然求之不得,赶紧,又拜了徐胜为师,并约定每日下午教冯嫽骑射,而后徐胜上马,准备离开,临走前挑衅刘成说道:“四弟,我们两现在同为冯嫽的师傅,从今天起,我们各自教冯嫽本事,各显神通,到时候也来比比,让冯嫽说说哪个师傅教的功夫更好。敢不敢呀?”
这时,刘成才明白过来,原来徐胜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不过,刘成自己也是个好胜的主,于是,毫不犹豫得答应下来:“好,有什么不敢,比就比,哼,就以冯嫽离开为限,看看到底哪个教的好!”听完刘成的回复,徐胜满意的扬长而去。也是,这山寨平时无事的日子,也的确无聊,日复一日的操练,徐胜正好借此找点乐子,还可以趁机和刘成不动声色得换种方式较量一下,这个徐胜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冯嫽听完他们的话,如是想,而且她还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苦……果不其然,徐胜一走,刘成立马加大了冯嫽的训练强度和难度。
冯嫽剩下的在龙虎山的日子,从此被炼狱式的训练充斥着。早上5点,就被敲门告知去校场站桩、吐纳。然后是跑步,一边跑,刘成还一边拿着棍子在后面赶,不准她停。吃过早饭,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被刘成赶着去打沙包练拳和练剑,个个都是挥汗如雨的项目。中午吃饭带休息,徐胜只留给她半个钟头的时间,为了省下时间休息,她都是吃完饭,直接在大堂的柱子旁边靠上一会,其他的兄弟听说三当家和四当家的赌约,也就见怪不怪,反而还主动地吃饭时候不再像往常那样大声喧哗,怕打扰了冯嫽的休息,更有张昭每次还把自己的外衣给冯嫽披会,怕她着凉。半个钟头一过,徐胜会准时牵着一匹红棕马在大堂外骑马等她,如果晚了哪怕一小会,徐胜都会不让她上马,让她在跟在马后跑着去马场。下午,徐胜不仅安排了骑马,射箭,马上骑射,还有在马上使用马鞭作为攻击武器。这样的训练一直到月上梢头才算结束。等到结束,回到大堂,也早已过了饭点。所幸每次张昭会特意留饭给她,并且还会给她加个鸡蛋。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倒也是飞快。一转眼,两月已过,卢震的伤势已好大半,可以自由行动了,也到了二人该离开的日子了。公孙敖也依照当时约定,亲自护送二人去长安。
临行前,张昭、徐胜和刘成送别公孙敖、卢震和冯嫽一行。徐胜和刘成的赌约限期也到了。两人缠着冯嫽非让她给出哪个师傅教得更好的答案。冯嫽被纠缠得不行,回答道:“二位师傅各有所长,弟子在二位师傅处均受益匪浅,实在难评胜负。”这个答案显然不如徐胜和刘成的意,两人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张昭出面帮忙圆场:“老三、老四你俩还有完没完?为了你俩的什么赌约,人家一姑娘家,你俩生生把人家当小子来进行魔鬼式的训练,这么多天都磨了几层皮下来了,你俩还非要分出个高下,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分高下?再说关键,你俩一个教的是拳脚功夫,一个教的是马上功夫,完全没有可比性吗?!”还是张昭说话有分量,此话一出,徐胜和刘成也就不再争强好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徐胜先开口对冯嫽说:“冯嫽妹子,这些日子训练的强度的确大了些,也是为了让你更快出师啊。你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我这里专门为你做了一套弓箭,算是送别礼物吧。”
冯嫽回答道:“多谢徐师傅,我既然拜二位为师,也就做好了吃苦的心理准备,还多亏了二位,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总算是入了门,学了点皮毛。”徐胜听闻,自觉冯嫽这姑娘果然与平日里见的那些姑娘不同,不仅吃得了苦,还很是谦虚,很会说话呢。
刘成正好趁热打铁道:“去了霍府,功夫不能丢,要勤加练习啊。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把这把平日里你使得的剑送你得了。”
冯嫽笑言:“谢谢刘师傅,我一定会多加练习的。”而后,公孙敖将邦中之事交代给了张昭,并千叮万嘱告诫三位兄弟,不要随意惹事,特别吩咐张昭看着点刘成,三位兄弟,属他最是鲁莽。交代完毕后,公孙敖一行驾着马车离开了龙虎山,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