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夕阳西下,霍府上下都忙碌不已,为即将到来的贵客筹备一顿丰盛的晚膳。冯嫽也在厨房帮忙,尽管她不会做菜,但是她把一些现代的配菜方式比如宫保鸡丁、玉米虾仁等现场教给厨子们,也让他们耳目一新,做出来的菜荤素搭配,颜色靓丽。
慢慢地,夜幕开始降临,一辆由两匹黑色骏马牵引的青灰色马车伴着朦胧的夜色驰骋而来,停在了霍府门口,看到了卫青的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霍去病赶忙迎上前去。卫青走下马车,霍去病伸手搭扶,并喊了声:“舅舅!”并邀请他进门上座。
卫青却环顾了一下门前的家丁们对霍去病说到:“不急,我还替你邀请了一位贵客,我们在此等等她吧,她喜欢清静,让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先下去吧,待会就留一、两个心腹伺候即可。”
“好。”霍去病应承道,他遣散了门口的大部分家丁,只留下了卢震和从小带他的奶妈刘妈,他心里纳闷会是谁呢?这么神秘,舅舅都不肯直说,难道是她?不一会儿,夜幕完全笼罩,伴随着马蹄踢踏、踢踏的声音,一辆由两匹红棕色骏马牵引的深红色马车慢慢驶入众人的眼帘。果然是她!霍去病暗自想到。
马车停稳后,车夫迅速放下了马凳,跟着车上先走下一位丫鬟打扮的妇人,而后此妇人伸手扶向缓缓出来的美妇。见到此美妇,众人皆下跪行礼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站定后,说道:“平身吧。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
众人起身后,站在一旁的卫青说到:“请皇后娘娘入门上座。”
皇后带着她的丫鬟进入了堂屋,并落座上位。霍去病也赶紧吩咐卢震,通知厨房上菜,并且待会用膳的时候,由卢震一人在门外候着,刘妈在屋内伺候,其余人不得靠近。
堂屋内,三人寒暄了一会,很快卢震就过来通知霍去病饭菜已经备好,可以开席了。于是,三人相邀来到膳厅,霍去病说道:“请皇后娘娘上座。”
皇后笑着说道:“既然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二人也不必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叫着,显得生分,按照辈分叫即可。”
“是,姨母!”霍去病答到。
入座后,餐桌上色彩亮丽的那些菜肴很快吸引到了皇后的注意,她问道:“去病,你府上的厨子是哪儿请来的?做出来的菜肴颜色配得如此夺目。”
霍去病也不知其中究竟,只得据实说:“平日里菜肴很是普通,今日厨子们知道有贵客登门,可能提前学习了一些别致的菜肴,希望还合姨母和舅舅的口味,来,赶紧尝尝。”说罢,皇后、卫青和霍去病先后动筷。
皇后一一品过各种菜肴后评价说:“不错,这菜肴不仅颜色配的极好,口味上也荤素搭配,清新宜口。以后有机会,让你府上的厨子也来宫里教教我小厨房里的厨子。”
霍去病回到:“是。”
酒过三巡后,卫青说道:“姐姐,我听闻皇上有意大肆举兵进攻匈奴?”
皇后说:“皇上是否有意进攻匈奴我并不知,这些军国政事他一向在我面前提起不多,而且皇上近来时常去王夫人那,所以我就知之更少了。话说如果皇上意在大举进攻匈奴,我倒也觉得正常,毕竟他对匈奴的一贯态度摆在那儿。只是这个王夫人突然得宠之事,最近让我不免有些担忧,王夫人入宫时日还早我几日,这样算下来也有十余年了,突然得宠,我担心皇上是怕我们卫氏一族势力过大,刻意冷落。”
卫青听后说:“姐姐的担忧不无道理,皇上向来最是讨厌前朝后宫结党营私的。”
霍去病却不以为然,他说到:“我们明明忠心耿耿,甚至从不养士,想那结党营私之人怎么可能连谋士都没有呢?我觉得皇上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更不会看不出我们的衷心。”
皇后看着霍去病大义凛然的眼神,犹豫了片刻说到:“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是我多虑了,皇上可能只是希望后宫恩宠均沾。”
卫青接着安慰皇后说:“姐姐,您现在已有据儿小小年纪就立为太子,而且皇上对据儿很是喜欢,大加栽培,已在群臣中甄选出万石君少子,时任沛太守的石庆作太子太傅,这些都说明皇上还是非常信任你和我们卫氏的,我们也不要杞人忧天,只要本分做人,尽心做事,待终有朝一日,据儿定会登上皇位,入主中宫的。”
皇后听后,心里好受了许多,说到:“谢弟弟吉言。”
卫青借此转移话题问霍去病道:“对了,前段时间,公孙敖到我府上拜访时,提到了一位叫冯嫽的姑娘。”
霍去病听闻后,笑言道:“舅舅,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呢。不知那公孙先生是怎么与舅舅说起冯姑娘的?”
卫青一时语塞,只好说:“他是觉得冯姑娘与众不同,所以在我面前夸赞了一番。”
皇后见弟弟和外甥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他俩的私事上,自己与他们口中说的那人又尚不相识,觉得索然无趣,于是,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宫了,免得待会到了宵禁的时间再入宫便麻烦了些。”
卫青正好也为刚才贸然提冯嫽一事而觉得尴尬,听皇后这么一说,立马附和道:“是啊,天色也不早了,我送姐姐回宫吧。”而后,霍去病在门口恭送卫青和皇后的离开.
皇后和卫青的马车一前一后消失在夜幕中。行至宫门口,皇后和卫青的马车停了下来,卫青走到皇后的马车前鞠躬拱手作揖说道:“皇后娘娘,我就送你到此!”
马车中却传出皇后的声音:“大将军,请上前,我有几句话嘱托。”
于是,卫青上前,凑到皇后马车的窗边,皇后开窗低声说道:“我担忧之事,你还是要多多上心。”
“是!”卫青答道。简单的两句话说完后,皇后关上了车窗,走进宫门。卫青看着皇后的马车进了宫门后,自己也乘马车回府了。
卫府,灯火通明,似乎在迎接着它的主人归府。卫青走进卧室,发现长公主坐在茶桌前,一只手托起脸颊已经睡着。他怕打扰到她,示意下人们离开,自己轻轻关上房门。他轻轻抱起长公主,想抱她到床上歇息。不料,却弄醒了长公主,长公主莞尔一笑,而后问道:“将军,回来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吩咐厨房给你端点夜宵来?”
卫青见她醒了,也笑着说道:“夫人,我不饿,你呀,睡觉真是轻,我这刚想抱你上床,让你躺下,你就醒了,都不给我示好的机会。”
长公主听后,也笑言道:“将军,是我不对,下回我装也要装得睡着了。”
长公主的一席话,引得卫青哈哈大笑。而后,他说:“不用下回装睡,现在,醒着抱上床也很浪漫。”
于是,卫青抱着长公主坐到了床边,长公主轻轻揉着刚刚托起脸颊的那只手臂,看样子,是撑的时间长了手臂麻了,卫青很善解人意地说:“夫人,我来帮你!”说罢,便开始帮长公主揉胳膊。他一边揉一边把今晚皇后的担忧和霍去病的看法说给了长公主听。
长公主和皇上乃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对皇上的性格是非常了解。她听完卫青的叙述后,说道:“皇后的担心有她的道理,依我对皇上的了解,我觉得他不至于现在就对卫氏开始不信任和防备,毕竟这些年你们卫氏的衷心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皇上他已立据儿为太子,而你们卫氏手握重权,他必须要想办法平衡你们手中的权势,避免朝臣们也都趋炎附会。他日,据儿登上皇位,也可在朝堂找到非卫氏的可用之才,而非卫氏一家独大。”
听完长公主的一袭话,卫青感慨到:“这权势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长公主笑着说道:“权势大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我自幼生在帝王家,看惯了兄弟们争夺世间最大的权力,也看惯了朝臣们想得到更大的权力,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权势来给自己的家人建立更好的保护,只是,朝臣们的权势通常是由帝王给予的,所以,功高而不震主,势大而不独大,这样才能保证权势长绵。”
卫青听后说道:“还是夫人高见啊。”说罢,轻拥长公主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