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霍去病谈起了恋爱以后,冯嫽不那么急着找谋生之道了,她在享受爱情的同时寻找着回现代的方法。时间飞逝,数月过去了,一日,冯嫽独自在市场上闲逛,为霍去病即将迎来的生辰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桑府的门口。突然记起,去洛阳一事还未给桑弘羊答复呢,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她叩开了桑府的大门,正巧,桑弘羊并未出门,门童问过桑弘羊后,便将冯嫽领进了堂屋,并上茶让她稍等一会,不一会儿,桑弘羊出现了,一身白衣飘飘显得风度翩翩,见到冯嫽,客气地请她上座。
二人坐定后,冯嫽表明了来意,她告诉桑弘羊,她决定不去洛阳了。“意料之中。”桑弘羊表示说:“而且,在下认为冯姑娘暂时也不需要自谋生路了。”
“哦?此话怎讲?”冯嫽不禁问道。
“冯姑娘,你我见面已隔数月,如冯姑娘有心谋生,岂不应早早就回了我另谋出路了?而且,数月未见,冯姑娘与前,大不一样了。”桑弘羊说道。
“哦?有何不一样?”冯嫽更加好奇了。
“冯姑娘,上次见你是愁容满面,此次则是面带桃花,你说是不是大不一样了?”桑弘羊边笑,边打开手中的折扇边笑着说道:“据在下观察,冯姑娘应该是有意中之人了吧?”
这话说得让大大咧咧的冯嫽有些害羞,但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点小情小爱被人点穿还算不了什么,于是乎,她大方承认:“桑兄真是好眼力,观察入微啊。”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桑弘羊又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冯姑娘,你那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这可是屋漏偏逢雨连绵呦。”
“哦?果真如此?那我可义不容辞要帮桑兄搭砖补漏了。”冯嫽笑着说道。
自从桑弘羊和冯嫽第一次认识接洽后,他就认定这个女子眼界远远高过其他女子,也一直想寻找机会让她帮自己出谋划策,但他隐约觉得冯嫽有所保留,今日趁着她心情极佳说不准能帮他指点一二。于是,桑弘羊把自己的烦恼透露给了冯嫽:原来,汉武帝在执掌大权之后,励精图治,强化中央集权,廓土斥境,尤其一改父祖先例,对匈奴采取强硬措施。如此全方位的革新给社会经济带来巨大压力,“天下费多,财用益屈”,一时“财赂衰耗而不赡”,财政危机开始显现。就在最近匈奴方面又在蠢蠢欲动,汉武帝刘彻已准备调兵遣将,与匈奴大战一番,那么战即需要钱,解决已快山穷水尽的困窘财政成了汉武帝的燃眉之急,而众臣们提议的“卖爵赎罪”等做法,已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如果再向日益困窘的百姓增加赋税也非长治久安之计。故身为大农丞的桑弘羊为自己无法帮汉武帝想到更好的“开源”方法而懊恼不已。
冯嫽听后已猜出桑弘羊是有意告诉她的,希望她能出谋划策,自己再装傻回避也太辜负桑弘羊的一番信任了,况且人家还曾经两次帮助自己,虽然后面一次已经作罢,但也算是有心了,而且只是经济问题,应该对历史产生不了太大影响。于是,冯嫽这次没有回避,而是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自古以来,税收一直都是国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我们还需在此上面下文章。”
显然这个说法让桑弘羊有些失望,他摇了摇折扇说到:“可是,现在农民们赋税已高,如再横征暴敛,那可是会动到国之根本的啊。”
听罢,冯嫽笑而反问:“我并未指明是向农民们征税啊,为何桑兄只想到农民呢?”
桑弘羊一听,内有玄机,立马收起了折扇,说道:“在下愚昧,还望冯姑娘不吝赐教。”
冯嫽收起笑容,目光坚定地说:“赐教不敢当,但可以讨论一下,桑兄试想,普天之下,除了皇族外,最有钱的人群是哪种群体?”
桑弘羊不假思索地答道:“从商者。”
冯嫽点了点头说道:“那同样交纳赋税,为何从商者要比从农者富裕如此之多呢?”
桑弘羊想了想答道:“因为他们赚钱更加容易,更加容易积累财富。”
冯嫽接着说道:“桑兄说的对也不完全对,原因有三,其一,如桑兄所说,他们赚钱比较容易,他们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相当于间接盘剥了从农者和手工业者的利益,其二,他们可以隐瞒资产,避免部分赋税的征收,其三,还有一些垄断行业把持在一些富甲贵胄手上,这些行业通常都是暴利行业,可是税收还在按照普通行业征收。”听完冯嫽一番话,桑弘羊如醍醐灌顶,瞬间看清了“开源”的方向,他对冯嫽的敬佩之心也油然而起。为了一表谢意,他特意吩咐厨房备上好酒好菜,一定要留冯嫽在府中吃饭。冯嫽却之不恭,于是就留了下来。
席间,二人相谈甚欢,几杯酒下肚,二人醉意朦胧,开始各自掏出窝心事,冯嫽说:“我明明在二十一世纪有个家,过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穿越到你们这大汉朝来了,搞的我有家回不去,你说烦不烦?!还有,还有,我在家的时候,我们那边姑娘都想嫁个高富帅,可是呢,我们那边品行极好的高富帅那个叫少啊,所以啊,通常我也只是想想,可是这一穿越,还当真让我碰上一个,不仅碰上了,那个高富帅还喜欢上我了,要娶我,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时机是有多么的不对啊,我这边正找着回家的方法,那边时日久了,万一我要是也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到时候真找到了回家的办法,本来一心只想要回家的人,还要在回家和高富帅之间做选择。”说着,冯嫽想起了父母的音容笑貌,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干些什么?肯定为她担心着急了吧。这么想着,冯嫽竟趴在桌上哽咽了起来。
桑弘羊见此情景联想到自己不免也有些伤感,他对冯嫽说道:“冯姑娘,你至少还有得选择,我呢,明明心里装着一个人,但怕是一辈子也无法表白,甚至还要通过娶别人来掩盖爱他的事实。”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冯嫽边哽咽边说:“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桑弘羊也附和道:“好,喝酒。”
那边桑弘羊和冯嫽喝得正上兴头,这边霍府却炸开了锅。夜已渐深,冯嫽却还未归,这让霍去病担心不已,毕竟,长安城对于冯嫽是陌生的,她在长安城一无亲人二无朋友,会上哪儿去呢?小桃花也着急得不行,一个劲地自责,不该让她一人上街,小桃花只知她去了东市,可是霍已经派出了几拨人,都未找到她的身影,正在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小桃花想起,前两次见过的桑弘羊,她赶紧告诉霍去病,霍去病立马带人冲到了桑府。
果然,霍去病在桑府的膳厅里发现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冯嫽和桑弘羊,桑弘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冯嫽也是东倒西歪但还在喊着:“桑兄,来,我们再喝一杯。”
看到霍去病,她歪歪扭扭地走到他面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以保持平衡,笑眯眯地说到:“咦,你怎么来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桑兄这里的酒可好喝了。”说着就把另一只手上端着的酒杯凑了上去。旁边跟来的仆人看到此番情景,都忍不住窃笑。霍去病是又生气又心疼,一个女人喝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后面要难受好几天了,但在众人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疼,只得板着脸,威严地夺下冯嫽手中的酒杯,拦腰一扛,就把冯嫽扛出了桑府的门。
刚一出门,冯嫽就吐了,吐得霍去病整个背上都被冯嫽的呕吐物浸湿了,卢震赶紧上前想帮忙接住冯嫽,霍去病却说:“算了,吐都已经吐了,何必要弄得两个人身上都脏了呢,行军打仗的人,这点脏我还是能忍受的。”说罢,大步流星地把冯嫽扛回了府中。
翌日,日上三杆,小桃花端来了茶水喊冯嫽起床,冯嫽抱怨头疼不已,小桃花说:“那还不头疼,昨晚喝成那样,都吐了霍少爷一身。”
冯嫽只当小桃花玩笑,说道:“怎么可能?”
小桃花很认真地说:“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你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冯嫽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断片了,那还真是有可能。她赶紧拉过小桃花问起了昨晚的经过。不到一会,霍去病领人带着一碗天麻燕窝雪梨羹来到了冯嫽房中,那人放下天麻燕窝雪梨羹后,便和小桃花很识趣地离开了。
冯嫽刚听小桃花说了昨晚的事情,自觉酒后失态很是失礼,特别是还吐了霍去病一身,心里想着他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于是,没敢主动吭声。只见霍去病推了推桌上的天麻燕窝雪梨羹说:“过来吧,把羹喝了,这里面的天麻可以缓解你的头疼。”
“你怎么知道我头疼?”此话一出,冯嫽立刻后悔了,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不是找训嘛?!
果然,霍去病撇了她一眼说道:“昨儿晚上喝成那样,今天头不疼那才叫奇怪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咋就这么喜欢喝酒呢?喝酒也就算了,咋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呢?上次在龙虎山也是,要不是我在你身边管着你,估计就和昨天一样,喝得烂醉如泥!”
冯嫽自知理亏,赶紧喝完了天麻燕窝雪梨羹,拉起霍去病的袖角,撒起娇来:“好了啦,人家知道错了嘛,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嘛,好不好?”一边说还一边把脸凑到了霍去病的眼睛下,皱着眉毛,弯起眼睛,瘪起小嘴,做可怜状地卖起了萌。霍去病以前从未看过女性卖萌,看着冯嫽的这个样子,不由得怜爱之情由心而生笑了起来。
看见霍去病笑了,冯嫽知道他的气也消了,就主动地搂住了霍去病的脖子说:“要抱抱。”
霍去病一向很喜欢冯嫽的主动示好,所以,立马就恢复了往日对她的柔情蜜意:“好,抱抱,今天好好抱抱。”说着,两手分别放于冯嫽的肩胛骨下和腿弯处,横起一抱,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