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三个月的时候差点出了事,就因为喂食的小勺子沾了点上官璚华的药膳汁,于是上官璚华每日都会把给娃娃的羊奶以及食具检查一遍,倒是让娃娃的小身子得到了最安全的保障。
上官璚华从抱回娃娃开始,起初只是觉得为了林谜儿的遗愿她可以做一次好人,随着日子的增加,娃娃的可爱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了一种亲人的热情。她会因为娃娃哭而措手无策,也会因为娃娃生病感冒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
身边都有林谜儿的三个丫鬟伺候着,上官璚华已经不是开始的自己,每个月她总会亲自去大院子里当着所有丫鬟婆子的面讨问张怡芬那份月例银子。尽管不多,几个人加起来也能好好过活一个月,甚至有的时候还能省下几分银子留着以后急用之时能用。
冬日的飘雪,院子里积得厚厚一层,上官璚华抱着刚满六个月的娃娃站在屋子里的窗边对望院子里的白色。小家伙很好奇,才六个月的娃娃已经会‘依依呀呀‘好一会儿。屋子里很暖和,就因为上官璚华在入冬之前用手上的月例银子从大厨房的二厨娘那偷偷买了不少的炭灰。
本来随意用点木炭倒是可以的,可娃娃还是小,上官璚华考虑到如果用木炭的话,娃娃的身子一定会很燥热。炭灰是比木炭还要贵的东西,而且一般都是大富大贵的人用的。雪云谷都是主子们在用,只不过上官璚华不算主子,这份轮不到她来领取,所以只能拜托二厨娘出谷采购之时顺带买回来。
幸好上官璚华考虑得当,这个年头的冬天比她见过的冬天还要冷。华园就她和几个丫鬟以及小娃娃,所以必要的时候他们尽量都不会离开屋子,不然一出去就是冷得让人不禁缩着身子走路,还必须一边往自己的双手呵着气。
二厨娘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平日里稍微想要添点好东西上官璚华都会让红音去拜托她,所以这冬日里的炭灰差不多花光了他们的余留银子,刚拿到手的月例银子也基本上都买了冬日里的食物。从雪云谷出去,如果是往日肯定不用考虑什么,现在大雪压路,二厨娘也在早些日子买好了囤积的食物。
"依依呀呀~"娃娃一身都是新的棉絮袄子,要是大富人家的大少爷,哪里会有这样的穿着。绿莺常常念叨,娃娃最好穿大红色的绸缎子,加上他总是笑嘻嘻的小脸,就像是招财童子。
娃娃身上的棉絮袄子是上官璚华做主从二厨娘那让她出谷买的,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一大堆棉絮,当时还给二厨娘添了半两银子,不然红音和绿莺加上水云三人一起扛着装着棉絮的布袋子,还真的蛮重又占着地方的。
棉絮拿回屋子后,上官璚华就开始和红音她们把一些旧衣衫剪了,拼拼凑凑再填上棉絮,一件新棉絮袄子就这样成了。上官璚华身上也是穿着这样的棉絮袄子,红音她们就是只能有一件,因为棉絮不多。
娃娃看着窗外的雪很开心,小手想要去接着,可上官璚华默不作声地站在窗边。幸好上官璚华这段日子身子拔高了不少,又因为适应了药膳,身子骨结实不少,抱着扭动的小娃娃也有了余力。
"乖,你还不能玩雪。"娃娃又一阵吵闹之后,上官璚华把小家伙抱到了床上,然后用身子挡住了小娃娃的视线。小娃娃才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他从床上爬起来。早就会打滚的小家伙一下滚到了床边,然后小手攀着上官璚华的手,歪歪丫丫地就要坐起来。
上官璚华也不伸手去扶着小娃娃,看着小家伙坐起来后,只是还拦着他,然后从床架边放下一块木头,彻底拦住了小娃娃的继续。这块足足有小手臂长那么宽的木板是上官璚华带着红音从华园的一个破屋子那敲下的门板,正好可以拦着当时在学滚爬的小娃娃。
小家伙很调皮,如果不好好拦着还真的就下了床。有一次小家伙还很乖,然后上官璚华稍微一不注意,他自己就滚到了床边,而且一下子就滚下了床榻脚墩子上。还好当时是秋天,小家伙身上也穿得结实,不然还真的就摔出个大概了。
小娃娃被他最讨厌的门板块拦在床里面,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还吐着泡泡,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对着上官璚华又是伸着手,"依依呀呀。"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抱。
"你太重了,姐姐没力气抱你。"买炭灰花了不少银子,然后一些过冬的米粮也花了银子。前几天上官璚华特意算了下数,要是照着这冬天来看,如果不省着点,还真的过不去。
除了她的药膳,上官璚华再也不肯吃多余的食物,尽量把食物给红音几个。红音几人也是正值及茾,身子要的食量很大,她稍微饿一下还好,红音她们还要做活,实在不能省。
小娃娃得不到上官璚华的抱,小嘴更是吐着小泡泡。小家伙很聪明,知道姐姐不喜欢他吐泡泡,他不高兴就专门吐泡泡,而且还吐湿了袄子的领子,幸好上官璚华给戴了一块帕子。
"别吐了,你吐湿了身子我也不抱你出去。"上官璚华倔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小娃娃那委屈的样子偏偏可爱得不得了,她也是有了挑逗的心思。
就在两姐弟玩得开心的时候,屋子里本就没人伺候着,一阵敲门声在门外响起,来人隔着门喊道:"大小姐,谷主让你过去大院子。"
大半年都没怎么见过上官方宁,上官璚华还真的想不出上官方宁此时叫她去大院子有何用意。床边有门板块隔着,上官璚华很放心地走到门口,稍微开了一条缝隙,冷冷地看着门外的小丫鬟。
小丫鬟估计也见过上官璚华,不过是身份不够,所以也明白一些作为丫鬟的道理,恭敬地给上官璚华问安,说道:"谷主在大院子那边,奴婢过来请大小姐过去,谷主有事要说。"
有什么事不能让人传了?上官璚华犹豫了一下,点头,"你先回去,我稍后再去。"
"大小姐,奴婢等你。"小丫鬟是怕了自己做不好,"佟妈妈让奴婢领着大小姐过去,不然奴婢会受罚的。"
上官璚华听着小丫鬟的话,也知道佟妈妈是逼着人来的。瞧着小丫鬟那青涩的样子,心也就软了些。等不到红音她们回来,看来只能带上小娃娃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