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璚华变了,她会一整天都拉着娃娃小小的手掌,不管是在哪里,除非必要的时候,她不会放开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小家伙。她知道娃娃变成这样全是为了她,她要改变,她绝对不能再让自己什么都不多想,她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就像上官方宁那样,他需要让自己的娘亲醒过来,可是她要的不仅是那样。
上官方宁所做的一切,上官璚华记在心里,所以每天的药膳,她开始改变了里面的份量。凡是从院外送来的药膳,她都会让红音在里面加上一些自己配置的药材,熬上一个时辰再吃。添加的药材改变了药膳原本的药效,却又让上官方宁看不出什么。
每旬的取血,上官璚华已经算是给冷心面子,当着冷心的面就在华园的门边割腕。红色的血液就这样染红了冷心的眼睛,冷却了他心里的那团火焰。他每日都会远远看着上官璚华,而她身板的小家伙更是入了他的眼睛。
华园外没有人知道上官璚华为了娃娃做到什么程度,就连冷心也没有察觉。一旦冷心靠近上官璚华的时候,娃娃总会有一个动作,匆匆抱着上官璚华,喃喃地说:"怕..."
往往这个时候,上官璚华就会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她会若无其事地哄了娃娃,然后牵着娃娃的手走向一片草地上。一整个下午,他们会在阳光下玩耍着,这是以前很少会有的现象。
娃娃开始接受红音等人,那已经是在三个月后。傻了三个月,上官璚华每天都会给娃娃扎针,把书上看到的治病方法用在娃娃身上。娃娃有时候受不了会哭,那个时候上官璚华就会抱着娃娃一起落泪。娃娃看到姐姐哭,他赶紧用手帮上官璚华擦去眼泪,笨拙地安慰自己的姐姐不哭。
"少爷,你这样会冷着哦。"水云拿着一件小衣衫走到娃娃身边,小少爷自从变傻之后,很害怕身边突然变大的声音。除了上官璚华发出的声音,凡是不熟悉的声音都会让娃娃害怕。每个照顾娃娃的丫鬟都小心翼翼,深怕吓到她们的少爷。
娃娃今天自己一个人拿着一把东西在院子里玩耍,也不吵着要找上官璚华,身边之后水云守着。红音和绿莺去买他们接下来一个月要吃的东西,大厨房的厨娘又涨了银子,上官璚华已经连续几日在药材园里采药,为的就是把采到的草药晒干,然后托人在谷外卖点银子好养活大家。已经没了当初的害怕,现在白日里上官璚华也敢到药材园里,完全不怕被谁发现。
水云才说完话,娃娃就生气地跺着小脚站起来,气嘟嘟地瞪着水云,眼眶里都是惹人涟漪的眼泪,"水云...坏..."
看到自家少爷哭了,水云吓得急忙哄道,"奴婢坏,少爷怎么了,告诉奴婢,奴婢帮少爷找。"她看到娃娃蹲在院子里,翻找着什么,她想到地问。
"草~"扬扬手上的一把枯黄的草根,娃娃忘了被水云打扰的不高兴,傻兮兮靠近水云,噘着小嘴说道:"姐姐,要!"他记得姐姐好几天都没有和他玩,每天回来都会拿着一把黄色的草,姐姐教过他,那是草。
水云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少爷在想小姐,可是她不能说,只好扬起笑脸,"少爷好厉害,知道小姐要采药。不过小姐要是知道少爷在太阳底下晒着,回来会生气哦。"
娃娃很怕自己的姐姐板起脸蛋,姐姐生气的时候会不理他,无论他怎么哭,姐姐都会跑得远远的,然后一整夜就他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姐姐不要他。
听到害怕的话,娃娃才好转的笑脸一下子闷出了眼泪,比起刚刚还要快地流下来,完全不给水云面子,"呜呜...哇哇...姐姐...不要...气...乖...."
红音和绿莺抱着一堆东西进了院子,就听到院子里娃娃的稚嫩的哭声。她们赶紧把东西放下,跑到院子里看。水云见到她们,脸上也是一片眼泪。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哄着劝着。
上官璚华把最后一株人参丢到随身背的小布包里,包是自己一针一线拿碎布做的,都是从旧衣衫上剪下的料子,五颜六色。包不大,可是里面装着她从午后挖到的药材,都是十分珍贵的,一株能卖上几两银子。
她知道自己采到的药材都十分好,别说几两银子,就是几百两或者是上千两银子都有人买,但是她托人卖的,人家给多少银子,她就只能收多少银子。
每月只要来上几天就可以够他们屋子里的人吃穿一个月,还有娃娃治病的药钱。他们吃得不多,几乎都是娃娃药钱,他的病根本就不知道需要多少药材。
有些药材谷里是有的,可是季节不到,药材的功效不够,必须从谷外的药铺买。这是非花不可的银子。她想着这几个月来,出入谷的那几位不知道赚了多少中间差价,她没有问过,也懒得问。
把东西收拾好,上官璚华走出了药材园。就在她离开不久,药材园附近一道人影消失。人影是冷心派来保护上官璚华的,他绝对不能让上官璚华再经历几个月前的事,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娃娃,他喜欢的人就会被杀,他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这几个月,他尽管被无视着,他依然很庆幸,起码他可以看着她。
上官璚华沿着小路返回华园,路上没有见过一个人。她抬头看着西下的太阳,又是一天的过去。不知道娃娃今天在院子里乖不乖,他应该和昨天一样,在院子里等着她的归来。
直到走到院子的一半,上官璚华还是没有看到那小小的身影。带着疑惑快步走向屋子,就听到闷声的哭音。一大一小坐在走廊的石板上哭,旁边两个丫鬟进进出出,一点都不把他们当回事。
又来了,她无奈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一个哭就够了,水云难道是水做的吗,整日陪着娃娃哭,她就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