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官方宁真的太过于宽容,曾经她可以不计较,可以默默地忍受,如今她如何能忍受?看着依旧一天一夜没有睁开眼睛昏迷的娃娃,那时不时的梦呓声,听得她的心都要碎了。他让她快点跑,担心她这个做姐姐的被坏人抓到,他曾想过他自己已经被抓到,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
对自己的亲儿上官方宁算是泯灭了良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从自己的儿女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一点良知都没有。他根本就是刽子手,而她决定在以后只能成为他的刽子手,而不是让人宰割的小绵羊。
都说人善被人欺,她曾在修道院的生活与世无争,可是在做那些秘密的工作时,自己又是如何地了解人心险恶。她从没忘记过养大她的人教过她的慈悲,更没有丢弃她自己心里最后的一份淡泊。可是当娃娃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半点醒过来的痕迹时,她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连她自己在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都会忍不住发出苦笑。
这就是她,她这几年来都做了什么。如果她不是一直地忍让承受,柳妈妈一定不会伤心难过,自己也不会如此地痛苦,以至于现在的娃娃也不会受伤,如果她不一味地孤行。她实在太过于孤单,她的心最后还是敞开接受了娃娃的一切,她爱他就像是同一个娘亲的弟弟,他们相依为命。
习惯了娃娃每日里在自己耳边的调皮捣蛋,习惯了娃娃那天真单纯的笑声和呢喃,上官璚华多想去摇醒娃娃,可是她又怕弄疼了满是伤痕的娃娃。
她舍不得他再难受,他为她承受的痛,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两人间一种亲人的血脉联系,就像是割不断的情愁,放不得抓不住,让人百感交集。
又是守在娃娃的身边一天,上官璚华真的坚持不住,最后倒在了床边。绝命抱着她放到娃娃的身边,屋里的所有人都不愿出声去打扰她,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闭眼睛了。
东西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地睡,屋里的人怎么劝也没用,上官璚华就是铁了心要等到娃娃的苏醒。她没有等到,倒下的不久,夜深人静的时候,昏迷好久的娃娃终于睁开了眼睛。
只是动弹了一下,守在旁边的绝命马上低头。印入眼帘的是那怯怯的小眼神,绝命心里浩然一震。想要叫醒上官璚华,可是他才伸出手,躺在床上的娃娃马上抱住上官璚华,眼里是深深的警惕。
上官璚华没有被娃娃的动作吵醒,她实在是元气大伤。娃娃就这样抱着上官璚华,绝命一夜就守在床边。想要尝试着动手去诊脉,娃娃总是会哧牙咧嘴地瞪着他,就像是杀父仇人。
上官璚华醒过来,是因为旁边有人在哭。哭声很熟悉,熟睡中的上官璚华听到哭声不由地害怕。太熟悉了,最后把她从梦中拉出来,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力量抱紧。
天才亮,娃娃就大哭了起来,”姐姐...呜呜...”
绝命和三个丫鬟都站在床边,娃娃哭是因为红音扑上去吓到了他。娃娃哭得很厉害,三个丫鬟就这样站在床边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绝命低声交代了几句,三个丫鬟根本就不敢上前去哄娃娃。
“娃娃?”上官璚华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燃了一把火,稍微说句话都很难受。试着动了动手,她终于嘶声叫起来,”是娃娃,娃娃不哭,怎么了,姐姐在这里。“
大哭的娃娃只会叫姐姐,如果是别人靠近一些就会哭得更大声。在床上,上官璚华就靠在床架前任着娃娃抱着,她询问地看着绝命,娃娃到底怎么了。
她探过他的脉,很正常,一点都没有事。可是娃娃哭得厉害,又只是认识她一个,她起初以为娃娃是失忆了。可是绝命的表情告诉她,情况并没有那么好。
绝命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上官璚华给娃娃把脉他也是看的仔细,“上官小姐,娃娃的脉还是由我来看比较好。”
可是娃娃一直哭,稍微有人靠近就哭得更厉害,小手揪得上官璚华痛得厉害。上官璚华最后只好低声哄着娃娃,“娃娃乖,姐姐在这里,娃娃不怕。绝命师傅是教娃娃武功的,娃娃不记得了吗?”
上官璚华说了好几次,娃娃还是哭闹,最后上官璚华担心娃娃有什么隐疾,只好痛心地抓住娃娃的手,一手抱紧娃娃的小身子,“绝命,你看看吧。”
像是被上官璚华抓得痛了,娃娃哭得很大声。嘴里叫的姐姐很是凄凉,上官璚华差点没有忍住就放开娃娃的小身子,最后还是忍住了,“绝命,还等什么!”
绝命本来就不想弄疼娃娃,最后只能快递抓住娃娃的小手腕。静静地把脉,最后脸色一边,轻轻放开了娃娃的小手。不想立刻就说给上官璚华听,绝命不敢相信自己所摸到的。
上官璚华松开了娃娃的小身子,这一下娃娃连她也不要了,爬到床的一角,整个小身子缩成一团,小脑袋瓜子埋在自己的小腿上,一动不动。
绝命示意上官璚华跟着他出去,上官璚华不放心地看了几眼娃娃,发现他只是抖着小身子没了刚刚的歇斯底里,才心疼地下了床,由红音伺候着穿好鞋走出去。
走到屋外,上官璚华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娃娃到底怎么了?”
绝命本想犹豫,可是这不像他的为人,”娃娃怕是傻了。“
不敢接受这样的结果,上官璚华倒退着脚步直到撞到了柱子上。小小的身子发抖,就像屋里的娃娃没了依靠,那样的害怕。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她低垂着脑袋,眼泪不禁往下掉。
“不可能,为什么会变傻子了呢...娃娃很聪明的,他不傻...”
“昨晚娃娃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眼神很胆怯,可是下意识还是知道你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