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姚璇玑立即明白有人来了。她急忙停止吹气,扭头看去,轻呼一声“谁?”
陈谦也是一惊,想撤回手来,却被姚璇玑紧紧的抓住了。他顺着姚璇玑的眼光看去,只见到十几米外的雕像,没有看到人。
姚璇玑松开了陈谦的手,转过来对着石像,和陈谦说:“后面有人。”她迈步向石像走去,才走几步,冯婧从石像后面转了出来,冲着姚璇玑摆摆手,轻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转身一溜小跑的走了。
姚璇玑又走回来,脸上一阵晕红,站在陈谦身边,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谦知道她正在害臊,当下轻声说:“我们往那边去吧。”领着姚璇玑走开,前面有一片树林,虽然很稀疏,多少也能遮住点视线。
走进树林,姚璇玑深吸了几口气,有点镇定下来了。陈谦说:“你的听力真好,刚才我一点都没发觉。”
姚璇玑“嗯”了一声,但没回答,她不好意思提刚才的事。于是陈谦又说:“我觉得这是你练飞刀的结果,是这样吗?”
姚璇玑看了看陈谦:“你接着说,怎么想到的?”
陈谦见她这么回答,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解释说:“你每次练飞刀的时候,都是全神贯注,从来不说一句话。但是边上有什么动静,哪怕它再小,你也能发现,这不正说明你耳力好吗?你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练习方法。我刚来马戏团的时候,还觉得你很高傲,总不和人说话呢。”
姚璇玑笑了笑说:“是这样。我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练功,家里人就教我练功不能说话,不能左顾右盼,但要用心去听,用余光去看,周边什么情况都不能疏漏过去,这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不练功的时候,也总是直着耳朵听?怎么觉得像小偷呢?”陈谦笑道。
姚璇玑看了陈谦一眼,举手想打他一下:“你说什么?”
陈谦笑笑:“我和你开个玩笑。”姚璇玑放下手,接着说:“其实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有时候也这么想。”
她对陈谦说:“你刚才说觉得我高傲,是不是?我是不爱说话。我小的时候不这样,很调皮,很爱乱叫乱嚷。后来开始练飞刀,总是练不好,妈妈说我心不静,就不让我说话。一天只能说十句,多了就会挨打,打了我五六年,飞刀练出来了才不挨打了。现在没人管我,这个习惯也改不回去了。”
陈谦有点醒悟,为什么姚璇玑显得沉默寡言,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觉得姚璇玑可能对此有点自卑,就安慰她说:“呵呵,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喜欢少言少语的女孩。”
姚璇玑斜眼看了他一眼,陈谦自觉可能有点失言,连忙说:“我是说,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我比较喜欢在安静的地方说话。”
姚璇玑抿着嘴,琢磨陈谦的话:他刚才说“喜欢”是不是真的?还是顺口敷衍?
陈谦见姚璇玑不说话,就想转移话题,于是呵呵一笑说:“原来你的飞刀是家传的,也可以算个武林世家了。”
姚璇玑反问:“你想学吗?”陈谦接着话头:“想学啊,不过怕你们家不外传。听说偷学别人家的功夫要被打死的。”
姚璇玑吃吃一笑,“走江湖卖艺的小手段,还怕人学?你只要敢学,我就敢教你。不过要拜师哦。”
路灯光透过树林的空隙照进来,陈谦看到姚璇玑的俏脸,笑颜如花,令他心旷神怡。陈谦退后一步,嬉皮笑脸的说:“既然这样,我就拜了啊!”膝盖一弯,做出要跪下来的样子。
姚璇玑当然不会看着他跪地,她动作很快,一步过去把陈谦给扶住了。“不要这样嘛,我教你就是,就怕你没时间学……”姚璇玑忽然停住了话头,因为陈谦把她抱住了。
“……”姚璇玑的脸又红了,她想推开陈谦,又想继续享受这温暖的拥抱,犹豫了一段时间,决定什么都不做。
陈谦觉得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见姚璇玑闭上眼,低下了头。一层红晕笼罩在她光滑细腻的脸颊上,显得娇羞无限。陈谦端详了一阵,慢慢的把自己的脸靠了过去……
就差几厘米,陈谦就能亲到她美丽的脸庞了。
“等等!”姚璇玑忽然张口说话了。陈谦的脸和身体一下子都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姚璇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有人来了。”陈谦松开在她腰上的胳膊,他知道姚璇玑耳力好,肯定不会错的。
这时候离天亮还有两三个钟头,会有什么人呢?莫非还是马戏团的人在偷看?陈谦不由得有点气恼。姚璇玑往一边一指,陈谦看到树林外的水泥路上,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他们两人走出树林,发现这个人是个提着鸟笼的老头,大早晨来公园遛鸟来了。
而且这老头不是独身一人,此时天色微明,往路的远方看,能看到不少人影晃动,都是来公园遛鸟或者晨练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姚璇玑说:“我先走了。你等会再回去。”陈谦知道她是怕被人怀疑,点头答应,姚璇玑跑了回去。
陈谦一个人在公园里溜达,他心里十分兴奋:在泡妞路上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要不是那遛鸟老头,今天就能获得姚璇玑的初吻了,可恨的糟老头!
他仰天大叫一声“啊……”发泄自己的郁闷。这时候距他做手术已经过了快两个月,声带早已经完全回复。
这一声引来了几个晨练者的注意,都回头看他。陈谦可不在乎,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一声洪亮无比,和以前一高声就会破嗓的公鸭腔完全不同了。
他立时忘记了方才的郁闷,站住了。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开始清唱一首“青藏高原”。果然不一样了,这首歌唱的是起伏跌宕,余音绕梁,高音饱满,低音婉转,遛鸟的老头,晨练的老太太们纷纷停下来听他唱歌。
一首歌唱完,陈谦知道公鸭嗓子已经离自己而去了。他精神百倍,觉得一切都美好了许多。就连刚才打搅他的那个老头,也没那么讨厌了。
“慢着”,陈谦对自己说。如果那老爷子没出现,自己继续下去,会不会激起体内的异能,把姚璇玑电趴下?那样可就囧透顶了。这么说,自己还应该感谢那位老爷子呢!
这么快自己就要面对异能和泡妞的矛盾了,怎么办?陈谦心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只有戴着手套谈恋爱了。陈谦整整衣服,以自信的目光看了看那些满脸佩服的老头老太,大踏步离开。
他在公园里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马戏团的驻地。又过了半小时,陈谦和全团的人坐上雇来的大巴,往山海市开去。中午时分,开回了马戏团驻地,人们从车上下来,姚经理宣布说放假三天,大家一片欢腾。
姚璇玑下车后从陈谦身边走过,意味深长的和他说了句:“别忘了啊。”然后就跑进了后院。
陈谦走出马戏团,坐公交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