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撕破脸皮
还好事先和阿九有约定,凌清和凌紫终于在花灯散会前跟众人很奇妙的巧遇上了,刘妈妈看见两位小姐毫发无损的回来,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的心坎,终于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紧紧拉住凌紫的手,生怕她再次飞了似的,凌紫笑嘻嘻的,对每个跟出来的丫鬟婆子都有赏这些赏钱,自然会封住这些人的嘴。
凌清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想着回到清苑蒙头大睡,孰料,才刚进门,就看见李妈妈正坐在那里抹着眼泪,冬梅在一旁立着,眼眶也是红红的。
凌清身后的春桃和阿九惊讶对视了眼,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这两个人坐在这里哀伤抹泪?
凌清睡意去了三分,“出了什么事?”
“夏荷,夏荷怕是不行了。”李妈妈断断续续道。
凌清一听,诧异无比,知道李妈妈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沉着脸色坐下来,李妈妈赶紧站起身,凌清冷眼盯着李妈妈,“你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夏荷只要躺几天等去了内火就痊愈了吗?这会子怎么突然就活不下去了?”
李妈妈沙哑着嗓音,“回二小姐,其实是夏荷的病情这几日都在反复和恶化,老奴有所隐瞒,也是不想小姐为了此事忧心……”
“荒谬!”凌清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夏荷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我就提议让你去给她请大夫,是你拍着胸脯保证一碗绿豆汤就可以疏散内火,如今,却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现在看来,夏荷的病是你延误了。我母亲信任你,让你做这清苑的管事妈妈,我也敬重你一把年纪,没想你却是这样帮我管理清苑的?”
李妈妈神情有些慌乱,因为欺瞒的事情太多,加之是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心虚的不敢抬头看凌清,只是一个劲儿的为自己辩解,“二小姐,老奴真的是尽心尽力在管理这清苑,当时没有去请大夫,一面是为了给小姐节省麻烦,老奴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有些小病小痛还是见过的,二则,这正月的就去请大夫,不吉利,老奴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还请小姐念在这些,消消火,不要气恼老奴才是。”
“你这一口一句的倒还真是苦口婆心的为我着想,讳疾忌医这个道理你不明白?现在可好,夏荷的病拖成了这样,大正月的请大夫不吉利,那死人呢?是不是更加的不详?”
“老奴,老奴见识自然比不得小姐渊博,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责任尽在老奴,还请小姐先请个大夫来瞧瞧夏荷。”
凌清心下冷笑,李妈妈趁着夏荷卧病在床,还要落井下石敲夏荷一对耳坠子,如此的无情贪婪!现在事情闹得不可收场了,才开始害怕。
害怕?害怕已经晚了。
凌清沉静下来,“夏荷生病这件事情,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对她的情况也没有李妈妈你知晓的多,就算大夫问起,也是一片茫然。不如,李妈妈你现在就去前面太太远里跑一趟,该请大夫还是打发了外去,全听太太吩咐就是,我照做就是了。”
李妈妈慌得抬起头来,目光有些为难,“小姐,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呀,说到底,你才是这清苑真正的主人!老奴,老奴什么都听您的安排!”
凌清轻喝,“这些年,钱财库房,使唤下人,这些权利不都是李妈妈你一个人掌握吗?现在你惹出了事儿,就推我出来收拾烂摊子?李妈妈你真是好算计!什么叫我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难道连自己库房的钥匙都没有?”
李妈妈脸色微白,目光看向屋里的几个丫鬟,冬梅和春桃垂下头去,阿九冷冷睨着她,李妈妈吞了口唾沫,稳了稳情绪,“小姐息怒,老奴对小姐素来都是忠心耿耿的伺候,绝对没有一丝外心,您要是不信任老奴,老奴在这里呆着也是燥人,老奴回头就去太太那里主动辞去这份管事妈妈的差事!”
谁不知道李妈妈当时来清苑,是太太特别点名拨过来掌事的,这会子又拿太太来压凌清。
李妈妈一边暗中观察着凌清的表情,嘴里还不满的小声嘀咕:“哪一位小姐屋里的管事妈妈不是赚的瓢满钵满的,这清苑却是半饥半饱,捞不到半分油水还抹杀了苦劳,真是的……”
凌清冷冷一笑,没错,清苑是比不上其他小姐少爷的院落,尤其是不能跟凌紫那边比。但是,这一切都是以前,李妈妈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悄然变化。
“哼,李妈妈,你这是在要挟我们小姐吗?你以为清苑少了你,就不成体统了?太太当初拨你过来是过来协助小姐管理清苑的,说到底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奴才!”阿九突然开口,话语很犀利,把旁边的春桃和冬梅听得吓了一跳,春桃暗自拿胳膊肘去砰阿九,阿九不理,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直直的瞪着李妈妈。
李妈妈也是诧异非常,竟然被一个小丫鬟指着鼻子骂,当下一记厉眼看向阿九,恶狠狠道:“小蹄子,老奴哪里得罪你了?要你在这里多嘴!”
凌清干咳了声,冷笑道:“阿九是据实而言,李妈妈何必恼怒,难道,您不是奴才,是主子?”
李妈妈愤恨的目光从阿九身上转到凌清身上,瞬间隐忍下自己的怒火,垂下眼,声音生硬,“老奴好歹是太太拨过来的,以前也是老太太屋里当过差,二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给老奴几分面子。”
凌清更加冷笑,“我这个人什么都好说,就是受不了别人拿捏。别说清苑离了李妈妈,就是这世间离了任何一个人,还不照样日出东方?不过呢,李妈妈是我们清苑的管事妈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这这里骨气硬朗说不干就丢手,还得跟你当家的商议商议!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虽说我这清苑填不满李妈妈的荷包,但你失去了这管事妈妈的体面差事,只怕会更糟糕!”
李妈妈的男人,在外院做事,两口子一个贪,一个懒。因为仗着自家婆娘在府里太太们跟前有两分体面那男的平素就有些嚣张跋扈。负责外院车马事宜,本来驾车的,就忌讳吃酒,元宵节那日,他男人却不顾忌讳贪吃了酒,赶车的时候出了岔子,还好当时车上装的是几匹布帛,没有伤及主子,不过一双腿却被那车轮子压折了,这几日一直卧床调养,据阿九打听来的消息,李妈妈当家的,往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正因如此,李妈妈才更更需要这份差事,既轻松体面,手头又有财权。凌清也是揪出了李妈妈的这个软肋,才决定跟她正式撕破脸皮。
忍了好久,也是时候发飙了。
李妈妈没有料到这个平时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问的二小姐,竟然将她们家的事情摸了个清楚。深吸了一口气,讶异看着凌清,眼睛里正在思索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