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子涵在朋友的帮助下重新找到了工作。由于技术水准和厚道的名声在外,他不仅依旧被聘为生产厂长,而且薪水也涨了不少,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子涵很轻松地辞了职,因为在这儿基本也是个闲人,大家皆大欢喜,而且他也明确地表示不会把石磊带走,让倪总放下了心,同时也省了一笔工资支出。
有人是非常不乐意,她就是洪秀芝!自从那种朦胧的暧昧发展成情人后,她对子涵的爱恋便一发不可收拾!多次温存之后,他们理所应当会考虑将来。热恋中的女人智商的确不高,只要子涵肯离婚,她愿意跟着他一辈子,哪怕是要饭过活也不后悔!而子涵总是支支吾吾没有个肯定的回答。他的思想也在激烈地斗争,和小娟离婚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对老人和孩子都没法交代,而且小娟对自己也是痴心一片,并无什么不是的地方。然而秀芝又怎么办,若论感情而言,眼下自己是爱她的,而且她把一切都给了自己!怎么能伤害她呢?自己也并非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也许这就是个错误,一切都错啦!伤害肯定是在所难免!
这天晚上,子涵和秀芝一起到小饭馆吃饭。他把辞职和将去厂子的情况很有戏剧性地讲了一回,并且对日后的工作信心满满。
秀芝没有丝毫的高兴,只是冷冷地说道:“涵,你什么时候离婚?”
子涵马上晴转多云,深思着不作声。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吗?好像石磊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他见到我似乎都很不好意思了,我还是个大姑娘,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叫我怎么做人?”秀芝追问到。
子涵默默地回道:“我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工作稳定好,其它事情以后再说好吧。不过,真的对不起!也许我无法离婚,哎-也许我们只是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
秀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哭泣道:“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只想每天都见到你......”
说着她紧紧地抓住了子涵的手。子涵也是个容易动性情的男人,眼睛湿润的同时,也顺势搂过了秀芝,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石磊对子涵的离去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事到临头还有些茫然。首先倪总这个人实在变化无常,自己也曾想过子涵走了,说不定也能混个厂长什么干干,但自己的脾气要比子涵执拗的多,纵然要断了这个念想。其次以前一直有子涵在坐阵,心中自是不慌,现在他走了,做事可要小心了。又担心厂里会继续招其他师傅来,那也是麻烦的事情。领导层会不会因为子涵的离去而怀疑自己也会离去,从而给自己小鞋穿呢?
他能有那么多的想法,证明这几年的确有所长进。不管怎样,工作是要做的,而且要做的更好!他在子涵的工作程序基础上添加了不少自己的东西,使得产量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而且因为机器的老化和捣腾,现在经常会出现毛病,石磊利用书本知识原理自学,在机械和电路方面都有很不错的精进!
石磊的想法有对的地方,也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厂里不但没有给他小鞋穿,反而变的更加倚重他,倪总在子涵走后立马表示要加给他工资,且正式宣布他为车间负责人。
在几天后的答谢客户晚宴上,也让石磊、秀芝和秦园参加。这种场合在石磊的经历中是曲指可数,他也近距离的领略了倪总的风采。真是个左右逢源、淡定优雅的女人!她把石磊介绍给那些似乎有些头脸的人物认识,并且夸他是技术非常棒的师傅!关键时刻的石磊没有掉链子,他从容得体地举杯敬酒。
大家见石磊是一表人才,又颇受倪总的赏识,都纷纷地夸赞石磊年轻有为等话语,这让喝了些酒的他心中有些飘飘然,但展现出的却是谦谦君子的一面,和平时上班时间似乎变了一个人。这中现象很容易解释,石磊有很厚的国学功底,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天赐的英俊面孔,开始的桀骜和锐气稍微收敛一些之后,自然会散发出儒雅的气质!但是现实生活中他必须融入社会,他需要和不同的人沟通交流等,越是表现的平凡越容易得到大家的信任。也因此秦园才会从开始对他的痴迷,到现在的劳燕分飞。其实不仅是秦园背叛了他,他自己也背叛了自己,时代背叛了他们!
秦园看着边上这个喝了酒的男人,她似乎意识到了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流的男人,没有之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难道自己还爱着他?不可能!自己已经把一切都给了若书,而且会拥有非常幸福的未来!
石磊没有因为老恋人在旁而失态,应酬的同时也没忘了很有分寸地照顾秦园,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来和秦园碰酒,也大部分被他挡住。就连秀芝都觉得他很痴,不禁暗想如果子涵若有他这般痴情,那该多好啊!
回去的路上,石磊送了秦园一程,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要分别的时候,石磊说道:“他,他对你还好吧?”
“还行吧,他从厂里辞职之后还没上班呢,可能有些心烦。”秦园回道。
石磊沉思了一下说道:“哦,让他不用着急,慢慢的总能找到合适的,天冷了,你也要注意保暖啊。”
秦园点头后说道:“对了,我最近发现些诗词的网站,你可以上去看看,我看他们的作品好多都不咋地,还不如你的好呢!”
石磊眼前一亮,赶紧问秦园要了网址后,便各自地回去了。
不久后,厂里招一位姓陈的中年男子做副总。听说他以前是一个大印刷厂的采购经理,跟老板艰苦创业了很多年,最终因理念不合而辞职。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平时喜欢开着一辆太子摩托车戴着墨镜,很酷的样子;又因他在采购纸张原料这一块人缘不错,能够拖欠货款;之前又与倪总有不少来往,关系非常的暧昧。所以倪总才把他请来做副总,管理厂里的一切事务。
当然,他心里也没底,因为他自己没有技术,根本不懂核心的胶印!但他是非常有城府的人,这小阴沟里是翻不了船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总也不例外。首先在厂会上总结了子涵在管理时的种种不是,比如迟到早退、浪费原料等等。从此刻起他要加强管理,制度要根据他以前大厂的成功经验,严格执行打卡制度,每道工序必须报备、点数等,责任到人,奖惩分明!这第一把火看似比较成功的,一旁的倪总频繁地点头,也着实让厂里的员工难受了一阵子,在工作中带来了不少麻烦。
第二要做的就是拉拢员工,对于那些调皮或者爱占小便宜的人用香烟等就可以收买;对于后道的女工既用家常拉近距离,又用种种奖惩制度威胁一下也可摆平了;最重要的是石磊那里,徒弟们自是拿师父的话比领导管用,所以只要搞定石磊就行,否则就是一个麻烦。他找石磊谈话,先把石磊夸赞一番,又讲了自己辉煌的过去和实力,还有意识地透露他跟倪总非同寻常的关系,以及将来会很信任石磊等等话语。石磊虽没明确表示一定效忠于他,也是频频点头称是,毕竟这也是份内之事。
最后陈总要做的就是招工,他要培植自己的心腹之人,还美其名曰:“人才是第一生产力!”他要为厂里招揽贤才!能招什么人呢?最主要的当是胶印师傅。没过几日,他便找来一位中年男子,称是姓姚的师傅,已经干了近二十年的胶印!这回石磊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