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制乐篇周文王立国八年岁六月文王寝
疾五日而地动东西南北不出国郊百吏皆请曰臣
闻地之动为人主也今王寝疾五日而地动四面不
出周郊群臣皆恐曰请移之文王曰若何其移之也
对曰兴事动众以增国城其可以移之乎文王曰不
可夫天之见妖也以罚有罪也我必有罪故天以此
罚我也今故兴事动众以增国城是重吾罪也不可
文王曰昌也请改行重善以移之其可以免乎于是
谨其礼秩皮革以交诸侯饬其辞令币帛以礼豪士
颁其爵列等级田畴以赏群臣无几何疾乃止
尚书金縢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
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
三坛同墠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圭乃
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
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
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某不若旦多
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
尔子孙于地下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
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
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
与珪乃卜三龟一习吉启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
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
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
瘳
韩子外储说秦襄王病百姓为之祷病愈杀牛塞祷
郎中阎遏公孙衍出而见之曰非社腊之时也奚自
杀牛而祠社怪而问之百姓曰人主病为之祷今病
愈杀牛塞祷阎遏公孙衍说见王拜贺曰过尧舜矣
王惊曰何谓也对曰尧舜其民未至为之祷也今王
病而民以牛祷病愈杀牛塞祷故臣窃以王为过尧
舜也
贾谊新书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有腹疾
而不能食令尹入问曰王安得此疾王曰我食寒葅
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废而威不立也
非所闻也谴而行诛则庖宰监食者法皆当死心又
弗忍也故我恐蛭之见也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
贺曰臣闻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王有仁德天之所奉
也病不为伤是夕也惠王之后而蛭出其久病心腹
之积皆愈故天之视听不可谓不察
左传成公十年晋侯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
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囗
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
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
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
襄公十年宋公享晋侯以桑林荀罃辞舞师题以旌
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着雍疾卜
桑林见荀偃士囗欲奔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
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按注间
疾差也
二十一年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冯为令尹访于
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
辞方暑阙地下冰而囗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
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
令尹
二十二年秋九月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
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
以供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
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
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戒
左传昭公元年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
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
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
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
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
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
事****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梦
帝谓己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
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
而封太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
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
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太原帝用嘉之封诸
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
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
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
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
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
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
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
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
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
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
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
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
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
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问
子囗对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
弗能久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
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
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
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
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
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声慆堙心耳乃忘
平和君子勿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己无以
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
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
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阴
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
淫心疾女****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
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
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
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
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
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
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
虫为蛊谷之飞亦谓之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
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七年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
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
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
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
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
之祀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
二十年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宾问疾者多
在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
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
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宾公说告晏
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会之德于赵武赵武
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
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康
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为诸侯主也
公曰据与款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
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
无违事其祝史笃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
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
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
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
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
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
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
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享其国以祸之祝史与
焉所以夭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
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
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
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逼介之关暴征其
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
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
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
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
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
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宽政毁关去禁薄敛己责
晏子谏上篇景公疥且疟囗年不已召会谴梁丘据
晏子而问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与祝佗巡山
川宗庙牺牲圭璧莫不备具数其常多先君桓公桓
公一则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杀二子者以说于
上帝其可乎会谴梁丘据曰可晏子不对公曰晏子
何如晏子曰君以祝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为有益
则诅亦有损也君疏辅而远拂忠臣拥塞谏言不出
臣闻之近臣嘿远臣喑众口铄金今自聊摄以东姑
尤以西者此其人民众矣百姓之咎怨诽谤诅君于
上帝者多矣一国诅两人祝虽善祝者不能胜也且
夫祝直言情则谤吾君也隐匿过则欺上帝也上帝
神则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无益愿君察之也不然
则无罪****所以灭也公曰善解余惑加冠命会谴
毋治齐国之政梁丘据毋治宾客之事兼属之乎晏
子晏子辞不得命受相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
问上篇景公问于晏子曰寡人意气衰身病甚今吾
欲具珪璋牺牲令祝宗荐之乎上帝宗庙意者礼可
以干福乎晏子对曰婴闻之古者先君之干福也政
必合乎民行必顺乎神节宫室不敢大斩伐以无逼
山林节饮食无多畋渔以无逼川泽祝宗用事辞罪
而不敢有所求也是以神民俱顺而山川纳禄今君
政反乎民而行悖乎神大宫室多斩伐以逼山林羡
饮食多畋渔以逼川泽是以民神俱怨而山川收禄
司过荐罪而祝宗祈福意者逆乎公曰寡人非夫子
无所闻此请革心易行于是废公阜之游止海食之
献斩伐者以时畋渔者有数居处饮食节之勿羡祝
宗用事辞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故邻国忌之百姓亲
之晏子没而后衰
杂下篇景公病水卧十数日夜梦与二日斗不胜晏
子朝公曰昔者梦与二日斗而寡人不胜我其死乎
晏子对曰请召占梦者出于闺使人迎占梦者至曰
曷为见召晏子曰夜者公梦二日与公斗不胜公曰
寡人死乎故请君占梦是所为也占梦者曰请反其
书晏子曰毋反书公所病者阴也日者阳也一阴不
胜二阳故病将已以是对占梦者入公曰寡人梦与
二日斗而不胜寡人死乎占梦者对曰公之所病阴
也日者阳也一阴不胜二阳公病将已居三日公病
大愈
景公病疽在背高子国子请公曰职当抚疡高子进
而抚疡公曰热乎曰热热何如曰如火其色何如曰
如未熟李大小何如曰如豆堕者何如曰如屦办二
子者出晏子请见公曰寡人有病不能胜衣冠以出
见夫子夫子其辱视寡人乎晏子入呼宰人具盥御
者具巾刷手温之发席傅荐跪请抚疡公曰其热何
如曰如日其色何如曰如苍玉大小何如曰如璧其
堕者何如曰如珪晏子出公曰吾不见君子不知野
人之拙也
吴语句践求以报吴徇于军曰有眩瞀之疾者告王
亲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眩瞀之疾其归若已后若
有事吾与子图之
左传哀公六年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
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
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
罪也遂弗祭
战国策医扁鹊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左
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将使
耳不听目不明君以告左右扁鹊怒而投其石曰君
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秦国之政
也则君一举而囗国矣
韩子喻老篇扁鹊见蔡桓侯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
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扁鹊出桓侯曰
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
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疾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
侯又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居十日扁鹊望桓侯
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疾在腠理汤熨之
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
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
无请也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桓
侯遂死
物理论赵简子有疾扁鹊诊候出曰疾可治也而必
杀医焉以告太子太子保之扁鹊频召不入入而着
履登囗简子大怒便以戟追杀之扁鹊知简子大怒
则气通血脉畅达也
礼记檀弓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囗下曾元曾
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
箦与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
之箦与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
起易箦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
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
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
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列子周穆王篇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
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
不识今阖室毒之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
禁谒医而攻之弗已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华子之
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
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
虑庶几其瘳乎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
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
密传世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
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华子既悟乃
大怒黜妻罚子操戈逐儒生宋人执而问其以华子
曰曩吾忘也荡荡然不觉天地之有无今顿识既往
数十年来存亡得失哀乐好恶扰扰万绪起矣吾恐
将来之存亡得失哀乐好恶之乱吾心如此也须臾
之忘可复得乎子贡闻而怪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
非汝所及乎顾谓颜回记之
秦人逄氏有子少而惠及壮而有迷罔之疾闻歌以
为哭视白以为黑飨香以为朽尝甘以为苦行非以
为是意之所之天地四方水火寒暑无不倒错者焉
杨氏告其父曰鲁之君子多术艺将能已乎汝奚不
访焉其父之鲁过陈遇老因告其子之证老曰
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惑于是非昏于
利害同疾者多固莫有觉者且一身之迷不足倾一
家一家之迷不足倾一乡一乡之迷不足倾一国一
国之迷不足倾天下天下尽迷孰倾之哉向使天下
之人其心尽如汝子汝则反迷矣哀乐声色臭味是
非孰能正之且吾之言未必非迷况鲁之君子迷之
邮者焉能解人之迷哉荣汝之粮不若遄归也
仲尼篇龙叔谓文挚曰子之术微矣吾有疾子能已
乎文挚曰唯命所听然先言子所病之证龙叔曰吾
乡誉不以为荣国毁不以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忧
视生如死视富如贫视人如豕视吾如人处吾之家
如逆旅之舍观吾之乡如戎蛮之国凡此众疾爵赏
不能劝刑罚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乐不能移
固不可事国君交亲友御妻子制仆隶此奚疾哉奚
方能已之乎文挚乃命龙叔背明而立文挚自后向
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
几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达今以圣智为疾
者或由此乎非吾浅术所能已也
吕氏春秋至忠篇齐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文挚文挚
至视王之疾谓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虽然王之
疾已则必杀挚也太子曰何故文挚对曰非怒王则
疾不可治怒王则挚必死太子顿首强请曰苟已王
之疾臣与臣之母以死争之于王王必信臣与臣之
母愿先生之勿患也文挚曰诺请以死为王与太子
期而将往不当者三齐王固已怒矣文挚至不解履
登囗履王衣问王之疾王怒而不与言文挚因出辞
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王大怒不说将生烹
文挚太子与王后急争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
挚
列子说符篇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
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
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
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
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
复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
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
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
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
解而疾俱复
淮南子精神训楚子求行年五十有四而病伛偻脊
管高于顶胸下迫颐两在上烛管指天匍匐自窥
于井曰伟哉造化者其以我为此拘拘耶
西京杂记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府库有方镜广四
尺高五尺九寸表里皆明人有疾病在内揜心照之
则知病之所在
汉书周昌传昌为御史大夫高帝欲废太子而立戚
姬子如意昌庭争之强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
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
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
韩安国传丞相蚡薨安国行丞相事引堕车蹇上欲
用安国为丞相使使视蹇甚乃更以平棘侯薛泽为
丞相安国病免数月愈复为中尉
胶西于王端传端孝景前三年立为人贼盭又阴痿
一近妇人病数月
司马相如传相如口吃而善著书常有消渴病与卓
氏婚骁于财故其事宦未尝肯与公卿国家之事常
称疾闲居不慕官爵
丙吉传宣帝以吉有旧恩封为博阳侯邑千三百户
临当封吉疾病上将使人加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
上忧吉疾不起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
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
非其死疾也后病果愈
昌邑王髆传髆薨子贺嗣昭帝崩征贺典丧贺即位
二十七日废孝宣帝即位心内忌贺元康二年遣使
者赐山阳太守张敞玺书诏察往来过客敞于是条
奏贺居处状故王疾痿行步不便衣服言语跪起清
狂不惠按注师古曰痿风痹疾也苏林曰凡狂者阴
阳脉尽浊今此人不狂似狂者故言清狂也或曰色
理青徐而心不慧曰清狂清狂如今曰痴也
东观汉记郅恽字君章上书谏王莽令就臣位莽大
怒即收系恽即害之使黄门胁导恽令为狂疾恍惚
不自知所言恽曰所言皆天文非狂人所造作
桓谭新语余少时见扬子云之丽文高论不自量年
少新进而猥欲逮及尝激一事而作小赋用精思太
剧而立感病子云亦言帝上甘泉诏使作赋为文卒
暴及倦卧梦其五脏出在地以手收内及觉大作气
病一岁卒
后汉书马援传援征五溪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
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贼每升险鼓噪援辄曳足
以观之左右哀其状意莫不流涕
李通传通素有消疾自为宰相谢病不视事连年乞
骸骨帝每优宠之令以公位归第养疾
班超传超自绝域征还素有胸胁疾既至病遂加帝
遣中黄门问疾赐医药
独异志后汉明帝杨后花面美色有颠狂病发则杀
人唯内傅孟召为文后每读之颠狂辄醒时人语曰
孟召文差颠狂
后汉书耿纯传时真定王刘扬造作谶记云赤九之
后瘿扬为主扬病瘿欲以惑众
邓训传注东观记曰训谦恕下士无贵贱见之如旧
太医皮巡从猎上林还暮宿殿门下寒疝病发时训
直事闻巡声起往问之巡曰冀得火以熨背训身至
太官门为求火不得乃以口嘘其背复呼同庐郎共
更嚧至朝遂愈
郦炎传炎风病恍惚性至孝遭母忧病甚发动妻始
产而惊死妻家讼之收系狱炎病不能理对熹平六
年遂死狱中
赵岐传岐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乃
为遗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
伊吕之勋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圆石于吾墓
前刻之曰汉有逸人姓赵名岐有志无时命也奈何
其后疾瘳永兴二年辟司空掾
黄宪外史蜀王得征君而喜闻有疾忽焉而蹙乃以
单车造其门征君知蜀王至掩帷而卧命李元候于
阶蜀王见李元而问曰征君不能出与曰不能曰寡
人入以见可乎曰既卧矣俟寤然后请入曰征君得
无乎曰不为疾也曰然则何为曰元闻之天以
薄蚀为疾地以崩溢为疾天子以幽厉为疾王侯以
骄泰为疾士以贫蹇为疾大夫以酷佞为疾庶人以
饥寒为疾今征君之疾蹇也国不举贤使士有蹇疾
羁于道路轩冕者多豺狼之群膏粱者多犬豕之辈
由此观之士安得而无疾也夫疾以薄蚀崩溢故天
地以圣人为医疾以幽厉骄泰故天子王侯以贤士
为医疾以贫蹇故士以梦北为医疾以酷佞故大夫
以明主为医疾以饥寒故庶人以循吏为医然则征
君之疾药石有所不制鬼神有所不虐寒暑有所不
侵征于色而不见其槁动于声而不见其戚歌于鼓
琴而不见其乐叹于临川而不见其忧此征君之所
以为疾也蜀王顿足而嗟曰寡人处西海之僻壤奚
敢当征君乎得子足以安矣曰得臣蜀可以霸得征
君蜀可以王汉室其隆乎王若欲安蜀则贤有司职
也奚必得臣哉蜀王惭顾谓左右曰寡人得征君若
桓公得夷吾也寡人得仲默若桓公得囗戚也周末
而齐霸其二子之功乎
后汉书华佗传广陵太守陈登忽患胸中烦懑面赤
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欲成内疽腥物所为
也即作汤二升再服须臾吐出三升许虫头赤而动
半身犹是生鱼脍
搜神记华佗尝行道见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
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声驻车往视语之曰向
来道边有卖饼家蒜虀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
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
太平广记后汉末有人得心腹瘕病昼夜切痛临终
敕其子曰吾气绝后可剖视之其子不忍违言剖之
得一铜槍容数合许后华佗闻其病而解之因取巾
箱中药以投槍槍即成酒焉
魏志王粲传粲与广陵陈琳友善太祖军国书檄多
琳所作也按注典略曰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
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
此愈我病
魏武集有令云昔吾同县有丁幼阳者其人衣冠良
士又学问材器吾爱之后以忧恚得狂疾即差愈往
来故当共宿止吾常遣谓之曰昔狂病傥发作持兵
刃我畏汝俱共大笑辄遣不与共宿
魏志贾逵传注魏略曰逵在弘农与典农校尉争公
事不得理乃发愤生瘿后所病稍大自启愿欲令医
割之太祖惜逵忠恐其不活教谢主簿吾闻十人割
瘿九人死逵犹行其意而瘿愈大
锺繇传繇迁太傅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高
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
有疾遂以为故事
武宣卞皇后传后弟秉以功封都乡侯秉薨子兰嗣
加散骑常侍按注魏略曰明帝时兰苦酒消渴时帝
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兰不肯饮诏问其意
兰言治病自当以方药何信于此帝为变色而兰终
不服后渴稍甚以至于亡
公孙度传度自立为辽东侯度死子康嗣位以永宁
乡侯封弟恭康死子渊等皆小众立恭为辽东太守
初恭病阴消为阉人劣弱不能治国太和二年渊胁
夺恭位
吴志朱桓传桓领青州牧时全琮为督议欲部分诸
将有所掩袭桓素气高耻见部伍遂托狂发诣建业
治病权使子异摄领部曲令医视护数月复遣还中
洲权自出祖送谓曰今寇卤尚存王涂未一孤当与
公共图进取想君疾未复发也桓曰天授陛下圣姿
当君临四海猥重任臣以除奸逆臣疾当自愈
魏志邓艾传艾为都尉学士以口吃不得作干佐为
稻田守丛草吏
晋书杜预传预攻江陵吴人知预病瘿惮其智计以
瓠系狗颈示之每大树似瘿辄斫使白题曰杜预颈
及城平尽捕杀之
世说卫玠总角时问乐令梦乐云是想卫思因经日
不得遂成病乐闻故命驾为剖析之卫即小差乐叹
曰此儿胸中当必无膏肓之疾
卫玠从豫章下都人久闻其姿容观者如堵墙玠先
有羸痨不堪劳遂发病死时人谓之看杀卫玠
晋书皇甫谧传谧得风痹疾时魏郡召上计掾举孝
廉景元初相国辟皆不行武帝频下诏敦逼不已谧
上疏曰臣婴笃疾躯半不仁右脚偏小十有九载又
服寒食药违错节度辛苦荼毒于今七年隆冬裸袒
食冰当暑烦闷加以咳逆或若温疟或类伤寒浮气
流肿四肢酸重于今困劣救命呼唯陛下垂恕谧
辞切言至遂见听许谧初服寒食散而性与之忤每
委顿不伦尝悲恚叩刃欲自杀叔母谏之乃止
世说裴令公有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
甫往看裴方向壁卧闻王使至强回视之王出语人
曰双眸闪闪若岩下电精神挺动体中故小恶
语林王仲祖病刘真长为称药荀令则为量水矣
晋书贺循传帝以循行太子太傅循有羸疾而恭于
接对诏断宾客其宠遇如此
搜神记永平年中有司勋张员外者早著名显常以
舌词过人同辈莫不畏惮而禄秩不能荣进及悬车
之岁有子四人名德雄迈位列清近司勋忽患舌肿
须臾出于口外其大如斗瞑目而喘殆不延于顷刻
子弟忧迫集议以此疾告人人不能识谓宜于名僧
道士求以异术治之冀必有效诸子于是易服章散
诸佛寺道观遍以疾状访于识者适遇老僧谓曰郎
君不知孽报乎盍扶持员外行于坊市多人之处明
其疾状博以求之何虑无人识者诸子喜纳其说乃
徒步奉舆而行于东市中有一叟须眉皓白而颜若
婴儿见司勋之病惊曰吾平生善疗此疾今幸年九
十八矣方始一遇大喜愿以治之诸子拜泣而随叟
曰吾于宣平东门爱一小宅乏于财货而不致郎君
即为吾治之其家亦久欲卖傥兼备以器用帷幕并
其宅不逾三十万诸子遽便求访果有即时买之叟
有妻质貌闲雅若十八九许皂縠幪首绛缯束腰曾
无粉黛之饰发泽肥净光彩照人与叟同赴新第期
明晨待司勋至诸子及晓侍司勋至叟前迎之令其
妻燃薪具盐酪叟请曰诸郎君宜以静伺远立无至
忧扰叟乃捻司勋痛舌有豚悬于舌根下以金刀断
之后于绛囊中贮药取少末而封焉其舌重五六斤
叟令其妻脔而炙肉灼之膏滴中香气盈室司勋忽
开目咽津所疾即愈叟共妻相劝食其炙须臾而尽
诸子狂喜候问司勋云只忆初得疾时后不省矣适
将欲悟忽闻炙香馁而思食咽液而瘥我不能晓其
由也请饼饵数进若不有疾叟曰疾既愈矣请诸郎
君侍司勋回宅司勋谢曰此疾非老丈神术治之即
无瘥矣感戴恩德何日忘之叟曰某志在斯疾幸惬
平生之愿何可言哉既归诸子持金帛奴马诘旦来
献于叟但见遍锁其门器用帷幕之具一皆在焉悉
不将去惟叟与妻莫知所往
录异记刀子判官右仆射尹永平三年寝疾初患
下痢昼夜五六十行久之即成心风狂热言词无度
忽忽多忘常欲颠沛驰走一家囗鐍守护之因而手
足不遂肢体沉重每一起止即四五人扶持方能
于几案又历数月家人看视昼夜劳倦忽见一老人
髭鬓雪白着白衣来谓曰病已效矣何不速起即
以手囗其头便能起坐逡巡自起添油注灯就前囗
取鞋着之四顾见仆使皆困卧不欲惊之自持烛出
门巡行一宅然后乃复其处一家惊异自此都愈
晋书戴洋传洋妙解占候卜数王导遇病召洋问之
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头
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
耳导即移居东府病遂差
温峤传峤有齿疾拔之中风而卒
世说殷觊病困看人政见半面殷荆州兴晋阳之甲
往与觊别涕零属以消息所患觊答曰我病自当差
正忧汝患耳
殷仲堪父病虚悸闻囗下蚁动谓是牛斗孝武不知
是殷公问仲堪有一殷病如此否仲堪流涕而起曰
臣进退唯谷
搜神后记高平郗超字嘉宾年二十余得重病庐江
杜不愆少就外祖郭璞学易卜颇有经验超令试占
之卦成不愆曰按卦言之卿所恙寻愈然宜于东北
三十里上官姓家索其所养雄雉笼而绊之置东檐
下却后九日景午日午时必当有野雌雉飞来与交
合既毕双飞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
应年将八十位极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
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时正羸笃虑命在旦夕笑
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余矣一周病差何足为
淹然未之信或劝依其言索雄雉果得至景午日超
卧南轩之下观之至日晏果有雌雉飞入笼与雄雉
交而去雄雉不动超叹息曰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
病逾年乃起至四十卒于中书郎
世说王右军少重患一二年辄发动后答许掾诗忽
复恶中得二十字云取欢仁智乐寄畅山水阴清泠
涧下濑历落松竹林既醒左右诵之诵竟右军叹曰
癫何预盛德事耶
晋书何准传准子澄安帝即位迁尚书左仆射时澄
脚疾固让特听不朝坐家视事
异苑陈郡谢石字石奴太元中少患面疮诸治莫愈
梦日环其城乃自匿远山卧于岩下中宵有物来舐
其疮随舐随除既不见形意谓是龙而舐处悉白故
世呼为谢白面
搜神记建业有妇人背生一瘤大如数斗囊中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