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没过完,整个秦府院子里就已经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就连大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也扎上了丝绸布做的大红花。西偏房门上墙上都是红底金色的大喜字,这里将是老太太给她的长孙挑选好的新房。
院子里也都是按照老太太的要求布置的,摆了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分别有十个凳子。酒壶酒杯已经摆上了台面。糖果点心水果的已经分盘装好,就待客人们来了就往桌上端。
老太太柱着拐笑眯眯地站在大门口,满意的点着头。
然而新人却看不见身影,老太太转动着身子寻找着大公子的身影,看到人后一脸喜色朝长孙走去。
“旭儿,你怎么愁眉不展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奶奶给你选的媳妇绝对上乘货色,那腰细胯宽,腚还翘,一定好生养,再看前面也是很饱满,将来孩子奶够吃。”老太太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动作和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协调。
坐在亭子里的秦大公子却并不怎么欢喜,脸上没有半丝将要做新郎的喜色。反到是手上的酒杯却没有闲着。
“奶奶,我还想拖累人家,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活着就是给所有人添麻烦,要我死了算了。”一杯酒下肚,秦大公子将手上的酒杯猛的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碎了。
老太太见到长孙的颓废样,并没有生气,她用脚将碎掉的瓷片往一边踢了踢,坐到了长孙对面。眼尖的奴才们马上就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退出了亭子。
“孩子,你不用这么想,那丫头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孤身一人本就是别人的拖累,我们好心收留她,已经是抬举她了,好歹你们成亲了她就是长房孙媳。荣华富贵她享一辈子,我秦府儿郎都是好样的,千万不能有低人一等的下贱想法。”老太太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她的话却是不容任何人反驳,话里话外傲气尽显。
秦大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衣摆,空空荡荡。心中凄凉更添几许。
“或许奶奶说的没错,她嫁进秦府有了荣华富贵,可是她也把自己的一生赔进来了。别说生养,就连自理这样的事情我都做不到,还如何谈生养的事情?更何况人家姑娘不情愿嫁给我这废人。”秦大公子冷笑着,拿起酒壶对着嘴倒,酒水从脸上浇到衣服上,他拼命的喝着,想把自己灌醉。
老太太伸手抢过大公子手里的酒壶。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气得她头上的珠花也跟着乱颤。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不准再饮酒,别在婚宴上给我丢人,要喝对着朝廷那些大元喝。”老太太拍了桌子,她是真的生气了。柱着拐离开了亭子。
秦大公子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酒水,瘫在轮椅上苦笑着,说是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柴房里的紫灵反绑着双手,被绑在柴房里的顶梁柱子上,她眯着眼就像睡着了一样。
“那丫头可有吵闹反抗?”老太太看过长孙又来看新娘子,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办成这桩喜事。
“回老夫人话,她在柴房里没吵没闹,安静的很。”守门的婢子恭敬的作揖请安后低着头回了话。
“嗯,最她也蹦跶不起来。中了我的千叶毒,想不安静也难。”老太太得意的抬眼往柴房里看。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便命人把房门打开来。
紫灵听到外面的对话,她心里有了打算。
老太太进了柴房,围着柱子转了两圈,见着没什么异样,便放松了警惕,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中毒过深,傍晚宾客将至,还要拜堂呢。可不要到时候人不清醒那就露陷了。
于是老太太从腰间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黑不拉几的圆形药丸塞进了紫灵的嘴里,然后掌心打到紫灵胸膛上,药丸便强行喂到紫灵身体里去了。
本来紫灵毒已经被解的差不多,她这两个时辰里都是在运功解毒,其实她是被上千种毒药泡过了,已经是百毒不侵,这千叶毒最多是让她有点不舒服,但不至于让她中毒很深。
刚才的样子也是装出来想瞒天过海的,没想到这么快速度老太太就来给她喂解药。据说这千叶毒是引灵一族发明的。解药也是经过无数毒草配制出来的。
紫灵心中暗暗叫苦,天哪,感情自己一下午的毒算是白解了,还耗费了自己那么大的体力。现在又中毒了,中毒后的她虽然死不了,但是也绝对不会好受。
可是她必须忍着,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然自己逃跑的计划就没办法实现了。
“把少夫人松绑,带到房里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吉时,要拜堂成亲,打扮的好看些,别失了秦府的脸面。”老太太始终都是气势很强大,说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反抗,这就是当家主母的气场。
紫灵想了想,装就该装像一点。忍了这么久半途而废那不是她的风格。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老太太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丫头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你的身板儿不错,一般人就算服了解药也得花大半个时辰才能醒过来。而你竟然只需一刻钟。”老太太摸着紫灵的脉搏不可思议的瞧着她。
紫灵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再装会儿就好了。没想到老太太皱着的眉皱得更紧了,将手放在了她的颈部大动脉上。
原来老太太是要试她的脉像,是她大意了。当老太太摸到脉膊跳动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复将手指又一次按到了手腕上。
“老夫人,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紫灵这会不用装,她是真的浑身乏力,两腿无劲儿。任由几个婢女架着往梳妆的地方去。
“拖去当然是梳洗打扮,然后等着让你做新娘喽。”老太太柱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感觉都面都在晃动一样。
紫灵无语了,她真的不能成亲,也不想成亲,她要等她的旭哥哥。
“不,老夫人,我不能和你家公子成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紫灵着急忙慌的辩解着,可是她说不过来,也没有人肯听她说。
“我知道你不就是找你的旭哥哥嘛,晚上你就可以和你的旭哥哥成亲了,你可以拥有他,他也将占有你,等明天过后,你也就不会再想别人了。”老太太不容紫灵再说多余的,便将人推到了梳妆台前。
老太太看着几个妇人将紫灵衣服退去,帮她洗了澡,然后换上了新妆,大红色的喜袍就在老太太眼睛也不眨的情况下被穿到了紫灵身上。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妇人在帮紫灵梳头发时嘴里念着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