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回来了?”夏瑾在沙发上磕着瓜子,从她进门开始,就绷着一张脸。许慧玲还在厨房里做晚饭,瞿云舟放下东西,就要进去帮她。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夏瑾丢开瓜子站起来。
瞿云舟很是头疼,为了不让他闹,只能道,“我错了我错了,这样行了吧?”
“……这么敷衍……”夏瑾扁着嘴,看着非常生气。
“哪有敷衍?绝对真心。”她拍着胸膛打着包票。可越是信誓旦旦,夏瑾就越是怀疑,在她身边绕了一圈,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真假!”
瞿云舟,“……”
晚饭不算多么丰盛,五菜一汤,却够他们三个人饱餐一顿了。许慧玲的手艺长进了很多,但是瞿云舟却吃地索然无味。夏瑾难得和她们两人一起共桌,许慧玲开心坏了,不敢说什么话来惹他生气,瞿云舟也是出神,餐桌上就变得奇异地安静。
只是吃了一点,夏瑾就回了房间。
许慧玲失落地看着他“砰”一声摔上的房门,默默整理了桌上的碗筷。
“我帮你。”瞿云舟从她手里接过来,拾掇着进了厨房。水声哗哗,流淌在水槽中,把加了洗洁精的碗慢慢浸没。她用抹布擦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在想什么?”许慧玲从后面走出来,和她一起洗着碗。
瞿云舟犹豫一下,还是对她说道,“许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罗玉庭?”罗玉庭、夏瑾、许慧玲,她们三人就像一条绳子,连着亲缘的枷锁,谁也离不开谁,但是实际上,却互相疏离、甚至敌视。她这个中间人,有时无奈,有时也希望这种关系能缓和起来。
“……其实我不是讨厌他,我讨厌的是他那对父母。”
瞿云舟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恨和爱一样是可以转移的,只要她还这么恨着罗氏夫妇,那么罗玉庭和夏瑾的关系,就一点都没有缓和的可能。
不过这个,也不能急于一时。
实习告一段落,她又回到诺丁上学。课程和上半年没什么两样,只是增加了一门香水历史发展的常识课。
“在想什么?”梁音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在操场上坐下来。
“没什么。”瞿云舟笑了笑,忽然想探究一下,回头看着他的眼睛,“梁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被她清澈的目光看着,他忽然有些心虚,勉力笑了笑,“因为……因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与众不同?
瞿云舟只觉得说不出地可笑,对他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梁音目送她远去,手机不一会儿就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跳动的名字,忙四处看了看。确定瞿云舟走远以后,他进了体育馆里的杂物室,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成功了吗?”电话那头是个冰冷的女声。
梁音听了后,皱了皱眉,道,“还没有。”
“还没有?已经几个月了,我们摊开说吧,如果你没有这种能力,我就换人去做,省得拖来拖去耽误我的时间!”
尹秋华的语气很不好,梁音听地微微发抖,但是没有反驳,“……我尽快。”
“尽快,尽快是什么时候?”尹秋华冷笑着,“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别忘了,你能到诺丁上学,都是我出的钱,没有我,你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赌徒而已,你什么都不是!”
梁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几乎要忍不住摔了手里的电话,但是最后,他还是和顺地说,“好,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
瞿云舟在门外听着,听到这里,默默地冷笑了一声。
果然和前世一样。
“云舟,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事后,他带着温柔的笑容,像前世一样诱骗着她,瞿云舟忍住心里的恶心,对他露出好奇的微笑,“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她也知道——瞿云舟努力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心里那种愤怒和不平。对于梁音来说,尹秋华能给他钱,帮他念完他梦寐以求的大学,帮他还债,所以,她就可以是一个牺牲品,一个可以用来交换他容华和梦想的牺牲品。前世她曾经是喜欢过他的,迷醉在他纯净和善的笑容里,用他的亲和来填充自己的空虚,但是他无情地欺骗了她。
重来一次,她难道还会上当吗?
晋安赌场是城东地下赌场的龙头,一掷千金的销金库,晚上的时候,瞿云舟跟着他一起来到这里——前世这个让她毕生难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