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蛊?”碧桑惊呼。
“不是,只是追踪用的念虫。”宝妈妈笑笑。
“骗人!念虫是青色的。”碧桑不信。
“原来它是青色的,但母虫发生了变化,它自然已跟着变了。”
“原来你早已在她身上下了蛊,怪不得胸有成竹。”碧桑冷哼。
“你都说我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我不想法子掌握一下她的行踪又怎么放心?”宝妈妈说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用蛊害人的么?”碧桑好奇。
“这对她是无害的,就如千里牵一样,她不会有任何不适,也不会伤害到她。”宝妈妈淡淡说。
“我还以为你破戒了,这样我就不用那么辛苦!”碧桑失望地说。
“你莫要急,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宝妈妈收起念虫。
“凭着当年苗国第一蛊女的手段,要杀谁还不容易,用得着辛苦隐忍这么多年?”碧桑忍不住又提起她已经问过很多次,但一直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我己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提这个问题,如果你再犯,休怪我不守承诺。”宝妈妈面色一变,冷冷说道。
见宝妈妈面如寒霜,动了真怒,碧桑倒真的不敢说下去,见宝妈妈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也知道有些事要适可而止,于是起身扭摆着腰肢款款走了。
碧桑走了,宝妈妈方叫盈珠进来伺候梳洗。她坐在妆台前,盈珠帮她梳理头发,铜镜映出她的面容,盈珠月白色的身影在镜子晃动。恍恍惚惚间,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他在榻上静静起来,着一身素白的内裳,他悄悄走到正在梳头的她身后,接过她的梳子,温柔地帮她梳理乌黑柔长的秀发,他的十指穿过她的柔顺的发,轻声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屏退盈珠,金兽首香炉燃着安神香,她经常的头痛,要靠安神香才能静心睡着。但今日的香尽管加了分量,她依然是睁着眼睛,清醒异常。
杨小丫没死,但又找不到,那儿离秘境近,莫非是去了秘境?那儿连自己都不得其门而入,她又怎么去得到?但如果不是,又怎会谁都找不到她,连念虫都感觉不到。
“闵郎,莫非你也同意我的想法,暗中指引她去了那里。那地方你连我也不曾带入过,如果不是你,谁能进得去?算来也有十几年了,你儿子也与她差不多一般大,你是怕他寂寞吗?或许,你也是不甘心,所以才不想让她死是吗?”宝妈妈对着虚空在心中幽幽地说。
“我为你做如此的多,能不能赎清当年的罪孽?你还恨我吗?虽然你不在了,你可知我还在忌恨她。但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做,哪怕我恨她,恨你们的儿子!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会原谅我吗?……”她辗转在榻,好久才朦朦胧胧合上眼睛。
小丫没有死,当她在崖上跳下的时候,确实视死如归。
也许是死过一次的人命大福大,下落过程中,她竟然被一株松树树桠挂住了衣裳,悬在半空中。惊喜之下,她奋力一翻身,竟然勉强抓住了树桠,然后努力的一点点,一点点用脚勾住树干,慢慢地爬到树上趴着。
在她成功地翻上树时,挂着的衣服撕裂了,好在她动作快了点。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峭壁,她抹抹额头的冷汗,刚才险险在鬼门关前面转了一遭,不由得不后怕。
怨天尤人和等人来救都是不现实的,除非有剑仙在这御剑经过,但鬼知道这世界有没有剑仙,就算有,也等不及。自己是凡夫俗子,这儿寒风凛冽,只怕今晚就冻死了。
小丫深呼吸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观察四周的形势,虽然是峭壁,但中间还是有不少裂缝,好像有些地方也不是完全垂直。
就当是攀岩运动了,好歹刚才没死成,说不定自己是阎罗王都不想收的人。拼了!横竖不过是个死,呆在树上的话,没准一会儿就冻成冰棍儿。
小丫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爬下,抓着岩壁上突出的石头或植物,踩着裂缝或凹凸,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下移动。
要想找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手被尖利的石缝割到无数伤口,又冷又痛。老半天她才往下蹭了一小段,眼看天就黑了,天黑了就什么都看不到,她就会如断线风筝般摔下去。
想着即将到来的后果,她满心的恐惧和悲伤,很想放声大哭,但她知道这不是任性和松懈的时候。
为了给自己勇气和信念,她默默地许愿,神啊!如果这番我能死里逃生,我一定要做多多善事!一定善待身边的每个人!我会尽我的所能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求你让我活下去!让天不要黑得那么快!让我安全爬下去吧!
她拼命地祝祷,尽量压抑住害怕加快了往下爬的速度。但上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天终于黑了。她趴在岩壁上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蝙蝠,如果真是蝙蝠该多好,那么她就可以飞了,不必那般无助,在黑夜里静静等待死神的光临。
她苦笑着,寒冷慢慢地侵蚀她,终于她的双手,双脚冻得失去知觉,再也抓不住石壁。因为这段石壁是微微倾斜的,她张开双臂,慢慢地从上面滑落。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原以为又要体验一番急速向下坠落的感觉,没想到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一块石头重重一撞,然后好像被夹在一个裂隙中,竟停止了下滑。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感觉裂隙很小,卡住她,夹得她很不舒服。她本能地扭动身子,因为怕掉下去,她不敢向外挪,只得向内拱着,看看里面有没有一点容身的空间。
努力了好久,甚至感觉到胸口有什么碎裂了的声音,突然身体一松,她整个人竟挤入了裂隙内,而且越往里似乎越松动的感觉。她大喜,也顾不得考虑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性之类。她慢慢地向里蠕动,感觉像一条狭窄的甬道。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小丫强拖着疲惫和僵硬的身体,一刻也不敢停留。幸好越往里越暖和,小丫冻僵的肢体慢慢恢复了感觉,不过还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机械地爬了多久,好几次小丫都累得想睡过去,但心中有一个念头提醒着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一合上眼睛,你就什么都完了!
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同时还有一阵热浪扑鼻而来,有水?还是温泉!小丫欣喜若狂,因为她不但疲惫,嘴巴还干渴得要命。
这个地方空间似乎比较大,她摸索着到了水边,狂饮了好大几口水,水很暖,而且甘甜清冽。
饮饱了水,她想歇一歇再找路。她在水边躺下,但终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实在太累了,不一会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