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原来等过完年要到邻村一户家人提亲的,据菊儿说,张铁柱和那户人家姑娘早看对眼了,只等请媒婆上门。菊儿很期昐铁柱早点成亲,给她添个可爱侄儿玩玩。
张铁柱却不太开心,有天阮七来找他,俩人在一旁嘀咕了半天,阮七走了后张铁柱神色越发凝重。菊儿正与小丫合计着娶嫂嫂要备什么彩礼,要请什么人等等,说得高兴就扭头问张铁柱,叫了几声没听见他回答,反而神情愣愣的。
“哥!难道你不想娶嫂嫂了吗?也不赶紧参详参详!”菊儿拨高声音不满地说。
“菊儿,现在哥那有心思想这些,过完这年不知咱们的命还保不保得住!”张铁柱皱着眉头说。
菊儿和小丫大吃一惊,忙问缘由。张铁柱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来,原来听说靖国和蒙国很快就要攻打伏龙国,现在消息确定了,这里离边境不远,只怕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
打仗?菊儿与小丫面面相觑,意味着她们随时有可能遇上军队的杀戮,有些残暴的军队更是烧杀淫掠无所不为,难道她们要背井离乡去逃亡?
“或者伏龙国军队厉害,守得住,不一定打得到这儿来。”小丫说道。
张铁柱摇摇头,说道:“他们守也多是守城池,谁管得到这些村子呢,如果边关一破,过几十里就到这里了,离这儿最近的州府是青州,再远一点是云州,阮七说云州有几道险可守,可能安全一些。”
“大概什么时候打?”小丫问道。
“应该快了,伏龙国与靖国之间有一条大江,现在是冰冻期,江面都是厚厚的冰,如果开了春化了冰,靖国兵就过不了,靖国不会等到化冰的。”张铁柱说。
“那我们尽快去云州,马上起程!”小丫说道,菊儿忙点头附和。
闻言张铁柱苦笑道:“现在没法子走,打仗需要大批的兵器和守城器械,凡是有手艺的匠人都被朝廷征召了,我和阮七都巳经被造册上报了,只等军令来,看到什么地方报道而已。”
一听这话,菊儿吓得六神无主,拉着张铁柱问道:“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张铁柱神情颓然没有回答,显然还没有想好办法。
小丫也是心乱如麻,日子好不容易过得有点眉目,就要去逃难。老天!前世我有什么得罪你?要我今生颠沛流离!
回到自己的小屋,小丫抚过自己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家什,去逃难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想了想,还是先把紧要物品收拾一番,替换衣物,几吊钱,自己炼的几瓶药丸子,有治腹泻的(预防途中饮食不洁),有治跌打损伤的(万一嗑着碰着),有治毒蛇毒虫咬伤的(这个原生态的环境,什么都可能遇上),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确保可以随时拿起包袱就跑。
但实在也没有很多东西好收拾,小丫拨开一堆柴草,从墙角一个隐蔽的小洞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玉指环闪着温润的光。
她举起指环对着光,白玉质底的指环,玉纹如翻腾的白云,云间一条碧痕,一条艳红色痕,缠缠绕绕,头角峥嵘,姿态生动,宛若青、红二龙相戏。
纵使对玉器没什么研究,她也觉这一定不是凡品,他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如果到了京城,去找京城最大的酒楼朝阳居,把玉指环给酒楼张掌柜看,他会带你来见我。当日分别言犹在耳,但当真去找他吗?自己跟他什么关系?如果因为救命之恩,自己未免有施恩图报之嫌;如果是朋友,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娶亲了吧!自己一个女孩子找上门去,他怎样安置?他家人会怎么想?
她心中漾过一阵阵的甜蜜和伤感,纵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出身高贵,自己只是一介贫门孤女,论外貌,更是云泥之别,他能如此待她,她应该满足了罢!或者此生,就是这么短短的交集。
她握住玉指环,想了想,拿出针线和一块碎布细心缝了个小布袋,把玉指环放入,用一条络子系了挂在颈间藏入怀里。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所以这玉指环她从没在别人面前露过脸。
自己能逃到哪儿去?无亲无戚可投奔,纵使有,她也不知道在哪。跑山上躲起来?现在冰天雪地,很容易冻死人的。
小丫叹叹气,还是先打探消息,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