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虫鸣唧啾,七夕前夜,星光璀璨,月色似水,正是多情男女谈心的好时候,两个身影伫立在月色星光之下,默默以对。
“你相不相信我?”看似瘦弱,男子打扮的人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女子淡漠地说。
“过几天我就会离开,你跟不跟我走?也许是你离开这里最后的机会。”男子发出的声音娇脆如女子。
“如果可以,走就走吧!反正哪里都差不多。”女子无所谓地说。
“那么你就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娇脆的声音低下去,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慢慢地就不见了。
好像刚闭上眼睛马上又要起身了,小丫忍住尚存的浓浓睡意,一咕碌地爬了起来。
天还未亮透,她拨亮灯火,细细地描了眉眼,把面庞妆点,换了衣裳,推门出去。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也不用去宝妈妈跟前侍候了,所以她径直出了停芳苑,向晚香楼走去。
“都到齐了吗?”小丫环视一下排得整整齐齐的丫鬟队伍,见她们仪表端整,个个面带微笑,虽然姿色普通,但看着十分精神舒服。
小丫满意地颔首,这段时间的训练没白费,能一天都保持这样就很不错了。
喜珠上前禀道:“画师们来了!”
“那就让他们开始吧!”小丫说道。
七夕节,燕飞扬与赵十一带着瑞文与吉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按照与安王爷约好的时间去晚香楼观看花魁会。
甫到睌香楼前,两个精怪打扮的小厮便迎上来,接了帖子一看,马上恭恭敬敬地说:“贵客里边请!”
赵十一见他们一个头上装着两支鹿角,穿着灰褐色带白点的毛皮衣服,正是一个梅花鹿精模样。另一个装着尖尖两只耳朵,穿着黑白相间斑纹的衣服,倒不认识是什么?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的打扮倒有趣,这个是什么装扮?”
“禀这位爷,是斑马!”扮斑马的小夏笑眯眯答道。
“什么是斑马?我从来没见过,在什么地方有斑马?”赵十一好奇问道。
“不知道,是明珠总管说的。”小夏挠挠头。
“斑马?没听过?样子真古怪。”赵十一又看了几眼。
小精怪引他们进大厅,一进去只觉十分清爽阴凉,见满目苍翠,四周墙壁树木虬曲,树枝树叶层层叠叠,树身藤萝缠绕,隐隐还听及流水淙淙,树叶间有水珠滴落,如置身于山间,甚有野趣。
赵十一大呼有趣,燕飞扬也饶有兴味地四下打量。
还未及细看,四位绿衣侍婢已款款走到前面,前面两位深深一施礼说:“欢迎贵客来到树厅,特献上清凉消暑饮请贵客品尝。”说完后面两位侍婢已用托盘托着两盏树叶形的小盏奉到前面,两人拿起小盏,看见里面盛着清澈的液体。
燕飞扬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冰冽清爽,微微酸甜中又有薄荷清凉的味道,入口就令人精神一振,暑气全消。
赵十一见她们一身绿衣,袖口裙裾均裁成绿叶形状,面颊上也绘着几片绿色有银色脉络的叶子,头发梳成朝天髻,围着一圏绿叶状的发饰。
赵十一调笑道:“请问绿叶仙子,这清凉消暑饮是何人所制?我倒从来没有尝过。”
“这是明珠总管命人送来的,奴婢不知。”一个绿衣侍婢答道。
刚来就听到提及两次明珠总管的名字了,赵十一不免猜测这明珠总管是什么模样?
小丫不知道赵十一这般好奇,不然她一定会令奴婢们不要说出是她的主意。
穿过树厅,步入后院,出门就是一条石子铺的小道,道路两边花树繁茂,有真花,也有绢纱通草所制逼真的假花。
每走约十余步,就可见一个身穿粉红色纱衣,头戴花冠的女子。她们的脸上绘着各色花卉,额上还涂着薄薄的金粉,面颊和唇上施的胭脂是淡淡的粉红色。她们或捧荷叶,或挽着编织精致的竹花篮,或守着一个有盖的大陶罐,面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姿态从容,举止优雅,恍若仙境小花仙。
赵十一凑近一个捧荷叶的女子,从荷叶中拈起一块小小的糕点细细地打量,女子轻声说:“这是莲子桂花糕。”
把糕点扔入嘴里,眉开眼笑的他又去掀一个陶罐,陶罐旁边的女子虽然有些羞涩紧张,还是轻声介绍道:“这是金银花露。”并在旁边一个篮子里拿出竹筒,用勺子舀了半竹筒金银花露递给他,又舀了半筒给燕飞扬。
赵十一闻了闻,一阵金银花的清香散发出来,细细品尝后赞道:“不错!”再看竹筒是新鲜竹子锯成,只有筒口处稍作打磨以避免伤人口唇,其余部分天然青翠可爱,简单又别具匠心,燕飞扬也赞道:“好灵慧的心思。”
花篮里是各式新鲜时令瓜果,荷叶中是各种美味糕点,陶罐內是不同植物调配制成的清凉饮料和新鲜压榨的果汁,可随意品尝。
一路的美景、美人、美食,令人疑惑此身不是在凡间。
连燕飞扬也不由得佩服这奇思妙想的人,营造出这仙境一样的氛围。
穿过曲折的花树小道,尽头是一道鲜花搭成的拱门,一串串紫萝薜荔垂吊下来,无风而自动,及近了才知是轻纱所制,竟能以假乱真,巧夺天工。
穿过拱门,前面豁然开朗,虽然也很多花树,却不似小道两侧的繁密灿烂,而是疏落有致,又一队女子翩翩而来上前迎接,她们的妆束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她们身穿各种颜色的纱衣,纱衣上用金银箔和各种纯色闪亮的缎子贴缀成各种圆点图案,犹如蝴蝶的羽翼,面上也描绘着与纱衣同色的蝴蝶图案,头上梳着高高的双丫髻,插着长长两条的金色或银色触须样的头饰。
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瑰丽的蝴蝶世界,一群群蝴蝶仙子笑脸盈盈,细看花树上还停着各色美丽的蝴蝶展翅欲飞,有些却待人来也不飞走。燕飞扬用手轻轻触碰,却是用各色绫罗绸缎和铜铁丝所制的假蝴蝶,虽然是假,却比飞来飞去的真蝴蝶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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