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又饮了几口茶,起身拱拱手说:“各位,靖军已退到东北关,后天燕将军会率玄甲龙骑入云州城,各位如有意可夹道欢迎,定能一睹燕将军和赵小候风采。”说罢就离开了。
众人听闻都兴奋地议论起来,小丫看看天色已差不多晌午,出来也久了,便回晚香楼去。
及至到晚香楼门口,小厮小春见了她忙迎上来,讨好地说道:“明珠妹妹,你可回来了,桃红娘子找你好久了,她在侧街小门那里,说有急事找你,让你赶快去。”小丫应了,向小春所说的地方走去。
小桃红焦急地走来走去,她见到小丫来了,匆匆走上来,拉着她悄声说:“明珠,我想问你借点钱,待我还清宝妈妈的债我就还你。”
“嗯,你要钱干什么呢?”小丫这几个月也积攒了几两银子,这可是想留着以后发家致富的资本。小丫虽然不是吝啬的人,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我娘和我弟弟来了,我原是想着等还完宝妈妈的债再让她们来的,但她们孤儿寡母的在村中实在过不下去,弟弟又病了,只得现在来投奔我,我托小夏找了房子,人家要先交半年的租,我实在是没钱了,她们都不肯借……”小桃红越讲声音越低,到后来声音带着哽咽。
小丫见她眼眶都红了,不由得安慰她说:“不要紧,这事我来办,你娘和弟弟在那里?”
小桃红的娘脸的轮廓与小桃红有几分相似,年轻时应该相貌也不错,只是面上带着苍老愁苦之色,她弟弟年龄约七八岁左右,瘦弱的身子,面色腊黄,看着精神十分不好。
小丫奔波了半天,总算安排妥当,回到晚香楼时天色已晚。及至到宝妈妈住的停芳苑前,却让人拦住了,几个陌生的大汉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绿珠匆匆跑过来,拉着还纳闷着的小丫走开,及至走远了才说:“今晚你不拘去哪里凑合一晚吧,宝妈妈有个重要客人,我们都不用在跟前的。”说完又匆匆走了。
小丫应了,寻思着该去哪里好?想了一回,自己这几个月光顾着忙碌自己的事,好久没见雪珠了,于是便朝三娘子银莲的荷香院走去。
才走了两步,听到后面有人急急叫她,她回头见小厮小夏飞跑过来,“有什么事吗?”小丫问道。
“有个人带了一个女子来卖,帐房请你去看看。”
“这买人的关我何事?”小丫奇道。
“宝妈妈说了,她没有空或不在晚香楼的时候,一切事情让你定夺。”小夏恭恭敬敬说道。
“你确定没有听错?”小丫惊讶地睁大双眼,宝妈妈怎么会这般信任她。
“是的!是绿珠、盈珠姐姐向各处传话的。”小夏说道。
绿珠、盈珠都是宝妈妈身边的人,她们传话自然不会错。
小丫虽然满肚子疑惑,但现在也没法子问宝妈妈,只得跟着小夏向前走去。
那卖家是个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看小丫不过是个十二三岁少年,又是小厮模样,不免有几分轻视,他轻蔑地说:“让你们管事的出来,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付银子吗?我卖的可是好货色。”
小丫皱皱眉头说:“现在就只有跟我说,付不付银子是我们的事,卖不卖是你的事。”
这个火坑不跳也罢,没的糟蹋了好人家的女子,小丫朝小夏说:“送这位爷出去!”
那汉子见小丫连货也不看就赶他走,不禁有点慌了手脚,他找了很多卖家,因为说不清那女子的来历,都不肯买,他知道花楼不太管这些,而且晚香楼财势也大。
“这位小爷,你先看看吧,长得可俊俏呢,要不是等钱用,我还不舍得卖呢!”汉子陪着笑脸说。
小丫看着那汉子殷勤的笑脸觉得恶心,但晚香楼也不是她家的,宝妈妈既然吩咐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让人诟病。小丫只得说:“那就先看看才说吧!”
女子形容憔悴,目光茫然,面目倒是姣好,小丫隐隐觉得有一丝面熟,但也回忆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看这脸蛋不错吧!肯定能为你们挣不少钱。”汉子说道,看似不舍地随手在女子脸上摸了几把。
“多少钱?”小丫问道。
“二十两!”汉子笑眯眯地说。
“你怎么不去抢?”小丫没好气地说。
“那么小爷说多少合适?”汉子也不恼。
“二两!卖就卖,不卖拉倒!”小丫巴不得他快点走,她并不想女子就此入火坑,如果有正经人家买了岂不是更好。
“十两!”汉子不甘心。
小丫懒得说,吩咐小夏送客。
没想到最后二两银子汉子竟然肯了,小丫在这久了,也知道二两银子买个人也着实便宜。
那女子自始至终不发一言,面无表情,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丫让人带她下去安置,自己去找雪珠凑合了一晚。
停芳苑内,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倚榻坐着,宝妈妈表情恭敬地奉上帐本让他过目,他挥挥手示意不用,宝妈妈又奉上茶,男子接过茶,啜了一口,轻声笑道:“宝月似乎漂亮了许多。”
宝妈妈笑道:“我发现了一个十分聪明的丫头,这都是她的功劳,如果好好磨练,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主子答应过,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代替,可允我—”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大力一扯,跌入他怀中,她心中一惊,抬头看见他阴鸷的眼神,不由得怔住了。
“想离开?先乖乖听我话吧……”他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都听明白了吗?”宝妈妈说道。
“明白了妈妈!”一片娇声应道。
“你们都回去准备吧!明珠会每天过去看你们准备得怎样的。”宝妈妈精神有些倦怠。
众人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谁都知道昨晚有个神秘客人在宝妈妈房里过了一夜,连身边的丫鬟都打发走,自然不言而喻…
众花娘娇声笑语地走了,有人临走前还朝小丫笑笑说:“明珠,明日等着你来!”
待她们都走了,宝妈妈对小丫说道:“这个七夕节花魁会有很多贵人们来观看,所以不容有失,你要多费点心。”
小丫应了,又稟了昨日买了个女子之事,宝妈妈懒懒地说:“颜色好有才艺听调教就放二等,不然就放到三等院子里,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我想歇歇了,你们都下去罢!”
小丫只得退下,想想还是去看看昨日的女子。
丫鬟喜珠带小丫来到房中,女子坐在床上,换了一身新衣裙,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小丫问道。
听到询问,女子抬起头,看见小丫她突然面色一变,惊惧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