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静悄悄地一片死寂,燕飞扬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想过,靖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她怎么会还在此?但内心的期昐总是挡不住。
门紧锁着,燕飞扬从低矮的檐下摸出一条钥匙,以前她说过,她把一条钥匙藏在这里,万一他来了她不在,他可以自己开门。
钥匙还在,难道她也企盼他会回来?他开锁的手都有点颤抖了。缓缓推开门,还好!并没有凌乱的痕迹,床上没有被子,墙上也没有挂着衣裳,什么都洗得干干净净,码得整整齐齐。桌子、凳子上有一层薄薄的灰。
她走了,看样子是早就走了,东西摆得这样好,衣裳什么的都不见了,还有时间收拾,应该不是破关后遇上靖国兵才走的。
走了!没遇上危险就好!燕飞扬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有点失落,她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如果她不回来,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她?
她会去京城吗?会去找自己吗?这个倔强的丫头!
他默默站了一会,锁上门离开了。
他心情忧郁沉重,竟然没有发现,在他走后,一个身影诡异地闪出来。
他照燕飞扬的样子摸出钥匙,打开门,闪身入去。
不久,他走出来,满脸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美人,燕飞扬怎么会把她藏在这样的破屋子里,难道是我想错了?”他喃喃说道。
燕飞扬回到休整处,下令出发,瑞文报告赵十一出恭未回。
过了好一会,赵十一才笑嘻嘻地回来。
“飞扬兄,我们又去哪里?”全不管燕飞扬的黑脸。
“瓮中捉鳖,痛打靖鬼!”燕飞扬冷冷说。
小丫跟着一个小眼睛,大嘴巴,又矮又胖的大婶,这个大婶倒是和善,很爱笑,一笑起来眼睛都似乎不见了,只见一张弯弯的大嘴。名字也让小丫有点无语,她叫真美大婶。
真美大婶主要做的事就是煮食,洗衣。煮的不多,主要就是供给那位信彦君,还有侍奉他的景子和佳爱食用。
洗衣也不多,只是洗景子和佳爱的衣裳,信彦君的衣物则是由景子亲自打理,并不假手他人。
此外她们还做一点景子吩咐下来的其他杂事,简单点说,就是景子和佳爱侍候信彦,她们则侍候景子和佳爱。
她们隶属后勤部队,军营守卫极严,她们不能随意出入,也不允许同周围士兵有什么接触。小丫虽担心阮大娘的安危,但苦于找不到机会逃跑,只得每天跟着跋涉迁移,也不知到了哪里。
小丫待在靖国军营中,除了没什么人身自由外,日子也不是很难过。
她们的上司景子很好相处,她每天身穿刺绣着淡雅大朵花纹的和衣,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肤色白皙,眉目秀美,举止优雅高贵,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教育。连吩咐她们做事也是态度和善有礼,谢谢!麻烦你了!幸苦你了!拜托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佳爱则是活泼得多,她只有十二岁,身材娇小,苹果脸儿,眼睛黑亮,面颊粉润,嘴唇娇嫩,是个天真烂漫的萝莉型美少女。
佳爱每次盯着小丫面上丑陋的胎记,眼睛中总是充满同情怜悯之意。
‘真美’大婶相貌不敢恭维,厨艺倒是没得挑,小丫跟着她学做饭团、牛尾汤、味噌汤、乌冬面……,虽然是家常菜,却地道可口。
真美大婶虽然每日将她差遣个不停,但倒没将她饿着,每次小丫一称赞她做的菜好吃,她总是激动地抹抹眼角,然后无比热情地叫她试另一道菜。
至于她们的最高领导人信彦君,小丫得知他竟然是靖国二皇子,自那天后她跟本没见过,他的饭菜都是由景子和佳爱来厨房拿的,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这个信彦二皇子不简单,上两次遇到他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阴沉而冷峭,现在在他温和的笑容下,小丫还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仿佛面对着一头收敛气息的野兽。
景子让她换上佳爱的衣服,衣料和款式都很华美,穿越后她第一次穿那么好的衣服,又轻又暖,头发也按要求梳得整整齐齐,要不是面上那块乌青的胎记,和佳爱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
要不是因为一件事,小丫还以为这个世界和谐无比。
那天,因为做菜要用一些调料,恰好她们的小厨房没有,真美大婶走不开,便让小丫去军营军需处那边厨房去拿。
小丫根据大婶的描述,又一路问人,七拐八弯才好不容易找到军需处。她现在穿着靖国服饰,又说一口流利的靖国语,一路上也没有人为难她,只是有些人好奇地看看她脸上的胎记罢了。
在军需处厨房拿了东西,正走出门口,突然一个衣衫不整、半裸身体、披头散发的女子冲过来,一把拽着小丫的衣裙,口中哀求道:“救救我,请救救我!”说的是伏龙国的语言。
小丫正愕然间,几个如狼似虎的靖国兵赶上来,抓住她拖着就走,那女子犹自哭骂着:“禽兽!放开我!快放开我!”
小丫整理一下抓皱的衣裙,问军需处的厨师说:“那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抓她?”
“那不过是从慰军处跑出来的伏龙女子,她不肯做慰军妇为我靖国勇士献身,捉回去也活不了。”厨师淡漠地说,似乎这些事已司空见惯。
小丫想起刚才那女子,仅披着一件衣衫,勉强遮住的一些重要部位,雪白裸露的身体上有许多斑斑点点的瘀痕,想必是不堪折磨跑出来。
也许见到小丫是女子,又穿着华美的靖国服饰,以为她可以救她,所以才不顾一切冲上来。
小丫突然心中一阵紧缩,菊儿应该没被捉住吧!
“慰军处在哪里?”小丫假装好奇地问。
厨师指了方向,就隔了几个帐篷。
“真想去看看,大叔你能带我去吗?”小丫故作天真地问。
“好吧!我刚要送饭过去,你就当帮忙送饭吧!”厨师见她是小厨房那边的人,反正慰军处也不是机密之所,也就答应了。
看见那些女子大都面容呆板,表情呆滞,眼神茫然,也有些满面惊惧之色。小的只有十三四岁,大的四十余岁也有,约有二十余人,都挤在一个帐篷中。
她们或披着毯子,或裹着被子,都依在一起取暖,拿饭的时候,有些女子披裹着的被子滑下来,小丫看见她们仅穿着一件与那个逃跑女子一样的衣衫,裸露出大部分的身体,裸露的肌肤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紫红、青紫的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