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给老子掉头!”掏出藏在衣服里的刀子,张立军将它抵在司机的脖颈上。
司机面不改色,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将车子笔直的开往变电站的方向。
张立军发了狠,将刀子往前一送,猩红的血顺着雪亮的刀面流下来。
“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李茂良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将扰乱的对象转移到张立军。
车厢狭小,一米八五有着强健体魄的张立军施展不开,他抬右肘用力击打在李茂良的腹部,让他痛的蜷成虾米,同时继续威胁司机掉头往回开。
脖子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司机的右半边肩膀,可他像仍没事人一般抓着方向盘,坐得笔直。
如果此时有人在车子的正面,就可以看到司机的双眼发直,像极了一个没有生命被人操控的木偶。
“不能再往前了!”李茂良忍着腹痛抬头看到了狭窄的小路,只有半车宽的路面,左侧是一个向下近六十度的斜坡。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冲了过去,翻滚着掉下了斜坡,坡上的碎石被冲击的如炒豆一般弹起,冲进了车厢。
混乱中,张立军不忘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皮包。
“轰!”的一声,翻滚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满脸是血的李茂良挣扎着从变形的车子里爬出来,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狰狞面目让人不寒而栗。
张立军也清醒着,可是粗壮的体格让他被挤在了后座上,眼前李茂良的脸狰狞让他都有些害怕,但很快恢复了居高临下的气势:“还不快把我弄出来!”
李茂良听话的伸出手,拉住张立军。
张立军正要发力,李茂良突然放开他,举起一个皮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笑了。
张立军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向他说再见,这家伙伸手只是为了那皮包。
“我CNZZ!”张立军怒极攻心,喷出一口血沫。
“嘟~~呜~~~”
不远处,一声嘹亮的汽笛声响起,李茂良摇摇晃晃的走在铁轨中央,不避不让。
“你个疯子!救命!”张立军这才发现汽车停着的位置正在铁轨上,他扯开嗓子疯狂的求救。
正在开车的火车司机突然被一阵风迷了眼,列车沿着铁轨呼啸而过……
天口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无法调动自己的任何情绪,包括忧愁、焦急、恐惧,仿佛各种感情都被锁在一个打不开的箱子里,她只能被迫看着、听着、感受别人的体验。
眼前场景变换,她又回到了损坏的变电站。
事故调查科的几个人忙忙碌碌的查找着,有两个人沿着房子里接出来的电线来到保存完好的小厕所边上,厕所与东院墙之间的小角落里,一串钥匙静静的躺在荒草燃烧后的灰烬中,正是刘淑娟丢失的那串。奇怪的是钥匙下面竟然有一块明显被雷击的痕迹与周围相区别。
难道这下面埋有接地电线?
两人鬼使神差的拿着铁锹挖了下去。
没几下,“咔吧”一声,碰到了硬物。
将铲到的土抛开,一只白森森人类手骨映入眼帘。
经刑侦的进一步调查,真相大白于天下:看似老实的李茂才竟然与同事张立军在两个月前当班时,残忍的杀死了一个外乡人,据调查灾祸的源头是外乡人带着的一件祖传宝物。要不是因为变电站的爆炸事故,这件惨案很可能就会随着变电站的废弃而永远长埋于地下。
据后来取证,李茂才和张立军在出租车上因赃物而产生争执,以致酿成交通事故,意外跌落到铁轨上被火车撞死,受伤昏迷的出租车司机奇迹般的生还。
而那件宝物却遗失了,警方搜查令两名案犯的家和工作场所均未找到,由于知情人都已经死亡,此案终结。
那夺人命的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宝物?天口梦了大半天也没看到那东西的真面目。
天口无意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一块包着巴掌大小不规则硬物碰到了她的指尖。
她捏住这块东西掏出来,它被一块红布包裹着,这不正是李茂良曾拿在手里的宝物?
天口疑惑的打开红布,正要看个究竟,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盖上了她的双眼。
“不要看!”
心脏剧烈的快速跳动起来,胸腔如被巨石重压,“嘭嘭”的心跳声似擂鼓一般闷响。天口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这才发觉浑身酸痛,就像被碾压过一般。方才耳边的声音可是真真切切,眼球适应了一下暗淡的光线,卧室内空无一人,穿透过窗帘的微弱阳光提示她,现在至少已经是凌晨六点了。天口闭上眼睛,梦中的情形真实而清晰,她再也睡不着,可是身体不舒服,干脆就赖在床上。
隔壁的猫仍保持着端坐床沿的姿势,他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在影响着天口?
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天口的眼睛正是他。
因为猫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是蓄意的展示和引诱。天口感觉好像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梦境,在人的思维下仅仅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等猫发现天口陷进去的时候,幸好来得及阻止。
天口没有看到那东西的同时,猫也只看到了空无一物的一片红布,看来这件古怪的东西根本在躲着猫,不想让他看到。有灵智依附的东西猫见过不少,但能躲避了他探知并不多。
他没有惊动天口,在她上班离开后,再次仔细探查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仍没有发现什么。
直觉告诉猫,他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做梦做的疲惫不堪的天口像往常一样坐公交上班,每次都要经过东川大桥。
东川大桥大概一千米长,桥下有本市的主河流东川河,经过治理倒也比较清澈。公交车行驶在桥上,水汽的味道从打开的车窗户外飘进来。
今天出门不顺利,行驶中的公交车哼哼了几声便罢工在东川大桥的正中央。
公交司机下了车检查,天口坐在位子上无聊的往河里看去,虽然经常路过,但这么近距离仔细观察这条河却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