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修远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泄露的消息,他找闵年宇的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家里人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剩下知道这件事的就是涉案人员了,他们就更不会透漏出去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足以把它们发配到胶州为奴了,这还是托了大齐刑不上士大夫的福。
对了!闵年宇,会不会是闵年宇走漏了风声。
聂修远立刻起身,去西街找闵年宇。
闵年宇在西街有一套三进的宅子,他去过,知道那里,而且也暗中查过那宅子确实是李府的。
“你说什么?没有这个人?”聂修远看着开门的老仆一脸茫然的样子,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仆继续道“这位老爷,这里确实没有你说的闵年宇这个人那”
聂修远不相信抓着老仆的衣领吼道“怎么会,是不是你骗我!快让那小子出来,要不然我就去刑部告状,说是李尚书给透题的”
“大人,你别激动啊,小老儿真的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闵年宇啊,这里原本是李尚书府的一个宅子,不过今年三月份就卖给我家主人了啊,小老儿只是负责看门的”
这下聂修远才傻了眼,到了现在要是还不明白这是有人设好的一个局,他就是傻子了。
看着人去楼空的的宅子,气急攻心之下犯了癔症,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聂府宁被下了刑部大牢,官位前途都没了,聂修远之前为了凑够银子给闵年宇保三元极第借的高利贷纷纷上门追讨。
老夫人看着原本欣欣向荣的聂家转眼就破败下去,恨到“作孽啊”
大儿子午时出去的没过两个时辰就让人给抬回来的,问了随行的心腹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下老夫人也知道是有人在害他们了,而跟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又能买通吏部设这么大局的只有聂祁姝了,她背后可是镇国公府!
看到大夫人只会哭,半点当家宗妇的气势也没有,更是气的心口疼,“别在这里哭丧了,大朗和修远还没死呢,起来!穿戴好随我进宫去见元娘”
大夫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棵浮萍,立刻惊喜的抬头道“对,对,还有元娘,让她去求皇上”
“蠢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异想天开,皇上赐的那三元第地的牌坊还立在聂家门口呢,如今出了大朗作弊的事,这是欺君!”
大夫人面色一白“那我们进宫做什么?”
老夫人头痛道“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四娘做的,她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局等着我们跳”
大夫人这下炸了锅,气冲冲道“是那个贱人!原来是她,我凭什么去求她”
“啪”老夫人这是第一次打大夫人
接着冷冷道“你要是不想让大朗和修远死,就和我乖乖进宫去求她!”
老夫人递了觐见的牌子,第二日和大夫人一起进宫
得到家人进宫的消息,聂元娘早早的就在福宁殿门口等着,淑妃知道聂家递了进宫的牌子,身为福宁宫主位少不得也要来拜见她,一大早就躲到太后那里了,聂家大朗犯得可是欺君的死罪,更何况皇上最恨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她可不想触那晦气。
聂元娘远远的看到祖母,顿时像有了主心骨,立刻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道了声“祖母”便未语泪先流。
老夫人看着憔悴不堪的孙女,叹了口气道“家里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四娘做的,带我去懿仁宫,我要见她”
“祖母!”聂元娘嘴角微动,终是没有说出那些话,祖母和母亲还不知道自己对聂祁姝下手的事,可恨就差那么一点点,聂祁姝就永远消失了。
反正现在慧琴也死了,死无对证,聂祁姝也查不到她头上,毕竟这宫中想让她死的人有的是。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如今只能希望她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
懿仁宫
今日聂祁姝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没办法她被人下了毒嘛,没好利索啊不能去给皇后请安。
话说那天傍晚李勋回宫就听说聂祁姝中毒差点死掉的消息大发雷霆,命大理寺少卿速查此事。毕竟现在不是和镇国公府闹翻的时候,聂祁姝不能有什么意外,何况,平心而论抛开别的不说,他还是很喜欢聂祁姝的。
听闻聂元娘带着大夫人和聂老夫人前来觐见,聂祁姝轻蔑一笑,道“稀客,不过本宫这会儿没空见她们,让她们等着吧”
聂祁姝慢条斯理的起床梳洗,用了早膳,看了一会儿《中庸》,是颜菲给她解闷的,还送了很多其他的书。
这才慢悠悠的对松光说“让她们进来吧”
在外室等待的三人,拖千璇的“照顾”等了一上午连一滴水都没喝到。
听到聂祁姝要见她们了,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向懿仁宫的大殿走去。
老夫人走在最前面,进来第一眼便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上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涵烟芙蓉髻上凤钗步摇熠熠生辉,水绿色的牡丹花胜镶嵌与鬓角,额头绘着玫粉色的樱彩,一席梅红茜色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更衬出她的高贵典雅,再也不是那个任意摆布的聂府四娘子了。
大夫人和聂元娘也怔在那里,一时间被主位上的聂祁姝晃得睁不开眼,听到老夫人跪拜的声音才惊觉回神,跟着一起跪拜。
“给懿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聂元娘伏在地上的眼睛里充满了妒火和仇恨,那是本该是于自己的荣耀,却被聂祁姝这个害了她全家的女人夺去了,怎能不恨。为什么!为什么又被她逃过一劫!
坐在主位上的聂祁姝略带嘲讽的看着她们,也不说起,任由她们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跪着。
只是慢吞吞的道着“您三位真是稀客啊,怎么想到来本宫的懿仁宫坐坐呢,说实话本宫可不太欢迎你们”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跪着的三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聂祁姝才不会照顾她们的情绪继续道“不过,看到你们低声下气的跪着,本宫这心里啊还是很爽的!”
说完还一阵呵呵的笑,气的三人恨不得当场拂袖而去,可现实残酷,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