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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切磋

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吓,赶紧凑上去死命的瞅。那痕迹要说像,也像,要说不像,也确实不像,因为被破坏的太过严重,细节上完全就是被腐蚀的模样,而大体看上去,却又是被某种生物拼命撕扯而成的。

其实人在心理上这一块,想要完全掌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比如说现在,那块破口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像是被撕咬出来的,这在平常,只能说是有点巧合,可是对于刚刚经历过尸体胃部血管流血,和扑克口头暗示的我们,不可抑止的产生出,那玻璃柜里的尸体真的吃人了,这种极为荒谬的想法。

尽管我不停的在心里重复,那是巧合那是巧合。但是一阵阵寒气依旧不停的从那狰狞尸体所在的方向侵袭过来,我们齐齐打了个冷颤。

本来按照我们六个人的本意,是立刻,立马,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找个正常人该待的地方吹吹牛,聊聊天,忘记这些令人恐惧又匪夷所思的经历。然而正所谓现实归现实,理想归理想。扑克死活不愿意离开,而他的不离开直接导致草纸的临时倒戈,童学看他们两个男生不走了,心想如果就自己一个男的跟她们这帮女人一起跑了,还不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于是咬着牙违背本心的也留了下来。

我们四个也是害着怕,但是那一帮大老爷们又不肯走,没人陪着的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办法,于是一个个对那扑克恨得是牙痒痒,又奈何他不得,只得一块呆着,看那扑克东翻翻西找找。

好容易挨到那老师下课,扑克也看够了,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才如释重负,心说以后要是还跟这小子出来,老娘就跟他姓。

从教学区回宿舍的一路上,天也差不多快暗下来了,估摸着时间也将近五点来钟。我还心系着我那还没玩过瘾的电脑游戏,急匆匆的走在所有人前面,心想着要能早点到家就好了。扑克眉头微皱,坠在队伍最后,一边走一边望着脚尖发呆,似乎是在考虑那两具尸体之间的关系。老猪草纸五人跟在我身后不急不慢的踱着步子。

周末小T跟着老猪去了她家,我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忽然回想起小T上个星期跟我说的那个,星期六星期天会发出的怪异电锯尖叫。嘶,要说这破学校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光是我刚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听见的那声惨叫就够让人害怕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会发出女人一样尖叫声的电锯,更离奇的是这电锯的主人还他娘的吃树,他是不是没玩意吃了?还是那玩意是个白蚁精变得?如果说怪异吧,这两件事情好歹还只是听见和听说,这个星期五的那场“解剖室之旅”才叫离奇,满教室的尸体,内脏就够让人恶心反胃的了,好好一泡着福尔马林躺在玻璃柜里的“大神”,还他娘的出血了,你说你出血就出血吧,还是连着胃的血管出血了,这不让人浮想联翩么?更可恶的是那个扑克,本来我听草纸说起他的病,还有些个同情他,觉得这孩子确实不容易,没办法有表情,也传递不了任何情绪给别人,该是多憋屈和痛苦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这家伙憋屈是憋屈了,居然憋屈成一变态了,对那些恶心死人的尸体毫无顾忌,还暗示我们那婴儿是被咬了的,本来就够害怕了,还要让这种恐惧再放大一点,天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脑子憋出病来了。

我摇了摇脑袋。想那种人干什么,唉,可惜这些事情毫无关联性,要是它们能连在一起说得通的话,说不定还能减轻点去那破学校的恐惧。连在一起,连在一起,连在一起……尸体身上的鲜血和婴儿身上的咬痕,尖叫的电锯主人吃树,吃……尸体吃……呃啊啊,打住,该死,怎么又往这方面想了。

颓然的撇撇嘴,我四处望了一下,背后的寒气又升了起来。家里老妈去上班了,就只剩我一个,我站在冰箱前看见一张便利贴,“玲玲,妈妈今天要值班,很晚回家,冰箱里有好吃的,自己吃吧。”打开冰箱,一盒寿司被保鲜膜包裹起来漂亮的排列在日式食盒里。我摇摇头,妈,如果你可以好好的陪陪我,又不会骂我的话,无论吃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

星期五上午,武馆。

“呀啊啊,嘿!”老猪身穿空手道服,眼神专注,她左手回缩,紧紧夹在身侧,右手闪电般挥出,一拳打在我右手的练习拳套上,“看见了吗?要这样打出去才有气势。喂,醒醒,回魂了。”

“啊啊?”,我两眼重新聚焦,一脸茫然的看着老猪气呼呼的样子,她拍了我两嘴巴的手还没放回去。我继续茫然的问她:“干嘛?”。

“还干嘛?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还在上空手道课!”老猪头疼的抚抚额头:“死狗你有没搞错啊,你这一个星期一直都这样无精打采的,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确定没问题吗?”

“嗯,还好,你继续吧,我没事的。”老猪狐疑的看看我,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会,下午我们再来。”

我确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点点头,跟教练招呼一声,和老猪一起回了宿舍。

傍晚,我从床铺上爬起来,头有点昏昏的,大概是睡觉睡多了。我晃了晃脑袋,走下床铺。

老猪站在阳台上听见我下床的声音回过头来:“你醒了啊。”。

“嗯。”。我们尴尬的象征性说了两句话,都沉默了。

“没有什么想说吗?”。老猪最后还是开口了。

“说什么?”。

“比如……你妈妈?”。

我一愣,旋即自嘲的笑了一下,“梦话么?”。老猪在阳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其实……我知道我妈都是为了我好。”,我摸了张板凳,倒着跨坐在上面,两手搭着椅背,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我妈一直在忙,我知道她是在挣钱给我,她骂我也是为了能让我上进,所以我全部都接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想总是见不到她,我想看看她,但她一回家,却总是会被我气的暴跳如雷,我想看看她,却又一直在害怕她。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迎接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迎接她,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好,所以说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根本就不值得我妈为我做这些。”。

我低着头,不知道老猪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她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帮不了你什么,我妈很温柔,一家人也很开心,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别人在家**出了问题,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很好。”。

我不明就里的抬起头去看老猪,她笑着来到我身边,道:“在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和你相处了这些天,我能看得出来你的为人,虽然有些事情你喜欢遮遮掩掩,比如说每天你在电脑上折腾的那些事,但我绝对能猜得出来你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没用,更何况你家人为你在外辛苦,你这么没自信,怎么回报她呢?”。

我对她笑笑,这些事情我都懂,但我的事情也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我知道了,谢谢老猪同学的开导。现在我们可以去武馆练习了吗?”。

老猪笑着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穿过那片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赏心悦目的小花园,那栋两层高的小楼就灯火通明的亮在眼前。

“哟,你们终于回来拉,还好能赶上。”,小T看到我和老猪走进练习室,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什么能赶上?干嘛?”,老猪一头雾水。

“跆拳道来砸场子了,嘻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和老猪的身后传过来。

是童学的声音。我横移一步刚想转过身,脚下忽然一阵柔软,我心道丫的不是吧,又来?

我立马一收脚,往我旁边一瞅,果不其然,不出意外的,又是扑克。

扑克给我踩了一脚,眉毛一挑,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不服气,回瞪回去,娘的,我又不知道你在旁边,再说哪有人会没事往别人旁边挤。扑克看我回瞪回去也不甘示弱的继续猛瞪。

文静呵呵一笑,无视我和扑克白痴一样互相瞪,给老猪介绍:“这次是你爸爸安排的,他说目的是让我们互相借鉴学习一下。”。

这时候老猪的爸爸,也就是武馆馆长的朱叔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附和:“是啊,空手道和跆拳道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这次想让你们切磋一下,互相学习。”。

老猪眼神忽的一下变了,眼放精光的看向了正和草纸打趣的童学。

童学似乎有所感应,转过头,老猪和童学两人无声的对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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