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老头目光闪烁一下，“他当真这么说。”
“弟子不敢说谎。”
庄碧泉点头道，“而且那林凡的战绩也不是作假，冷东来，杨群，宁远奇三人虽然在江湖中声名不显，但好歹也是化气宗师，竟然都被他打死了。这林凡放眼六扇门的宗师榜应该也可以进入前五十之内。师父自然是不怕的，但拳怕少壮，师父你也不得不防。”
“更何况，我们跟林凡无冤无仇，东方胜那老贼想要对付林凡，就让他去对付好了，看他们狗咬狗，不是更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头点点头，掏出烟袋又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缭绕中，似乎在思考。
那小白脸有些急了，连忙道：“师妹，你怎么老帮着那林凡说话。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林凡才多大一点，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你不要被他骗了。”
“那可是一百万两银子，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重振师门了。不用再看大江帮的脸色。”
小白脸说到这里，又对老头道：“而且师父你也知道，就算我们不出手，大江帮那些人见钱眼开，也会出手的。”
“大江帮。”
老头目光顿时一寒，“也罢，林凡既然到了江陵，想必要不了多久大江帮就会收到消息。与其便宜了大江帮，倒不如便宜了我。”
大江帮威震运河两岸，帮众数十万，号称天下第一帮，乃是十大派之一，虽然没有大宗师坐镇，但代代帮主都是宗师榜前十的高手，手下五大舵主也是化气宗师，不然也不可能霸占运河之利。
若是大江帮出手，那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师父。”
庄碧泉还要再说什么，但老头已经摆摆手打断，“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去盯着他，晚上动手。”
……
另一边，大江帮，江陵分舵。
此刻江陵分舵的舵主龙象手文泰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胡须，双手抓着一头烤猪，吃得满嘴流油，整个人胖成一团，无愧于龙象手的名号，远远看去正像一头大象在吃东西。
“文舵主，有消息到了，林凡已经到了江陵，此刻正在红楼喝酒。”
文泰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上一圈，此刻听到手下的汇报，也不理，继续埋头大嚼，吃肉不吐骨头，小孩儿胳膊粗细的猪骨头到了他嘴里，嚼上几下，就全都变成了渣渣。
吃完了一整头烤猪，文泰才抬起头来，吐出些许骨头渣子，剔了剔牙，立刻又有人将一头烤羊送上来。
文泰也不含糊，继续抓起来大嚼，吃了几口，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哦。就是那个被东方胜那个死太监悬赏一百万两花红要干掉的林凡？他到了江陵，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监视的人汇报，有在红楼看到断刀客王九的弟子庄碧泉出现。”
“哦，断刀客王九？嘿嘿，这姓王的果然是脑生反骨，身为我大江帮的客卿，明知道我准备对付那林凡，赚点钱买吃的，他竟然还要跟我抢？”
文泰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狠狠咬下一块肉，大口嚼着，油脂狂飙，灌了口酒，才道：“还有呢？他们动手了没有？”
“没有。那庄碧泉应该也是无法确认是不是林凡，所以只是假装花魁去陪了林凡喝酒，没多久就出来了。”
“啧啧，那林凡倒是好艳福，王九这个老东西别的一塌糊涂，唯独收了个庄碧泉，倒是长得好看，歹竹出好笋。我都还没来得及下手，倒是便宜了林凡那家伙。”
文泰自然知道庄碧泉不可能真的与林凡发生什么，但也不妨碍他借此奚落几句。
“舵主，我们现在怎么做？要赶在王九他们对林凡出手前，下一步下手吗？”
“让我想想。”
文泰大口嚼着骨头，敲骨吸髓，汁水流了一地，才满足的点点头，“帮主最近在闭关，要为年底的武林大会做准备。闭关前特别下令让我们最近老实点。他老人家的话，我老文是不敢违背的。不过这一百万两银子也实在是让我心痒痒。”
“东方胜那个死太监，可是难得这么大方，不拿他这笔钱，我心头也不痛快。”
文泰自言自语说着，“不过那林凡虽然还没有上六扇门的宗师榜，打死的杨群，冷东来，宁远奇这三个家伙也是些老弱病残，但手底下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一个化气宗师没得跑，嗯，那王九不是眼红吗？那就让他去搞。”
“等他打死了林凡，或者被林凡打死了。我就出手，嘿嘿，又赚了银子，又能清理门户，还能娶个小妾回来。一箭三雕，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
“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去盯着，只要王九那老家伙动手了，就立刻通知我。”
……
红楼之中，林凡放下了酒杯，陈寻也吃得没有劲，本来就是来喝花酒的，但林凡不怎么说话就算了，好好一个花魁也给赶走了，他又不敢再叫，闷着头喝了会酒，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林兄。不如我们去隔壁看看，叫些姑娘来助助酒兴？”
“你喜欢，随你。”
林凡无所谓的说道，陈寻当下大喜，连忙出去叫人，很快一群莺莺燕燕就涌了进来，酒池肉林，寻欢作乐，莫过于此。
一时间陈寻有些乐不思蜀了，连林凡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忘了。
林凡出了红楼，倒不是自视清高，只是烟花之地，见识过也就够了，再要更多，他却是没有兴趣的，连林胧儿那样的大家闺秀，他都视为伐戮自己性命的洪水猛兽，何况是这些庸脂俗粉。
出了红楼，林凡沿着运河边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林森不知处了。
“出来吧。”
林凡淡淡开口，背负双手，目光漠漠，面无表情，看着来处。
片刻之后，之前见过的庄碧泉就叹息一声，和一老一少一起走了出来，“果然瞒不过你。林凡，我们无冤无仇，但东方胜出了一百万两银子买你人头，就怪不得我们了。”
“原来如此。”
林凡点点头，“我说怎么一个烟花女子竟然有武功在身。可惜，你太弱了，不配让我出手。”
说着，林凡的目光直接略过那个小白脸，落在老头身上，“你倒是还能接我几拳。叫什么名字，免得我还不知道打死的谁？”
“哈哈！”
本来抽着烟袋，佝偻身体，看起来老朽不堪的老头就忽然大笑一声，腰杆一下子挺直，整个人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壮年一般，“之前我听我徒弟说，你听了六十年前林无敌的故事，说了句当真是寂寞如雪。我就知道你恐怕是自比林无敌，有争雄之心。”
“如今见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做林无敌，哈哈，先问过我王九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