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见,小村子里只听到是旱雷滚滚。也唯有半斋老人,眼望天空,看着那黑龙向北而去。叹了口气。“修仙不如做人,长生寂寞常伴。”
如椽大笔在黑龙中一卷,裹满墨汁,红衣飘零杀气凌然,青笔狠狠向前一点。龙袍老人被从云雾中挤出来。
两股气势相撞,天地色变!
……
当封印解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石泪还在沉睡。李云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半斋。
“来吧。我来告诉你。”半斋拄着拐杖,笃笃而行,转过树林。
“你不是青丘界的修士吧?”智者如妖,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这句话包含两层含义,第一是要告诉李云,我已知道你不是青丘界的修士;第二,暗示李云我这里有你要问的问题答案。
索性李云也不笨拙,否则也不能无形之间对道卷有所悟。
“果然是大儒!”李云的回答可谓不卑不亢,无形之中暗中承认自己的身份,有间接告诉他,自己确实有事相求。
“敢问半斋先生,天罗界目前如何?”
“果然,你先听我说一个故事。”在听到天罗界后,半斋眼中大放精光,感觉上都年轻了几岁。
“我自幼博览群书,但是却毫不在意功名。无意之间就成了你们嘴里说的大儒。但是我这个大儒却有一件事情一直感到很疑惑,似乎命中需要一个人来帮我解开此结。”
“这个困惑,还要从我成为大儒那一刻说起。那一天,我明晓了阴阳。突兀的感觉精神在升华,随着天地一起升高,来到了虚无缥缈的云端。在这一刻,天道是我!我是天道!我能感受到他对世人的怜悯,但是在这股怜悯背后,我隐隐的感觉到一股恐惧。”
“我没有找到恐惧的根源,但是那股恐惧就在他怜悯保佑的百姓身上,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从此以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尝试寻找着答案。它,到底在恐惧什么?”
半斋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解决。
“直到前几天我听说了天罗界的事情,似乎有一条线在慢慢串联起来。天罗界现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闭,谁都不能进入。当时青丘界派过去的修士也有大部分人困在了里面。似乎,天罗界又出了个主人,叫怒祖?”
听到天罗界的消息,李云明显激动。随后脸色阴沉暗淡,目前的情况,天罗界成为了禁忌?怒祖是谁?纵然自己在天罗界,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天道爱民,得民心得天下。”半斋走了,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云沉思之时,一支青色毛笔掉落在面前。上面沾满血迹。微微一愣,捡了起来,石母再也回不来了。
痴情书生画中仙,一世宿缘心不怨。青色毛笔握在手中,淡淡的墨色还在,这支笔可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但如今,情虽在,人已逝。
青笔的温凉透彻心扉。李云惊咦一声,这支笔笔杆上好像有字。使劲用手擦了擦,果然!一个金色的判字出现!笔杆都透着暗金,暗金色的出现,给人古朴厚滞之感,仿佛深入泥潭,抑制呼吸,难以名状的沉重。
这个字出现的时候,生死簿突然焦躁不安起来。飞在半空,金簿青笔遥相呼应。生死簿上,生死二字化作黑白色光芒,青笔杆中,封字金光闪耀。
在这一刻,天地间的脉络清晰浮现。那是一条黑白色的河,河岸上,闲放着一条青色的渔网。异象一闪而逝,但是它的气息却被牢牢刻印在脑海中。
一股莫名的气息灌入李云身体,白色为生,居右手;黑色为死,处左手。金色作判,在中央,定鼎生死!李云的身体三色闪耀,体内修为之力鼓荡。丹田之中灵海狂涛怒卷,那三色在灵海中紧紧抱团,旋转中灵力倒卷而起。
筑基!此刻那有多想,体内灵台基础已经形成。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穹,刹那间漆黑如墨。威压随之而下。筑基劫云将至!
还是在一片村庄中,李云似乎感受到了红衣修当时的感受,百姓性命,筑基修为间的抉择。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汹涌澎湃的力量,李云自嘲的笑了笑,难道这也是天道给自己的劫?凡人和修为,这一幕宛若昨天,当时的他是观劫人,现在却是应劫者,这个艰难的选择终于落下。在这一刹那,李云仿佛明白了红衣修内心的挣扎和煎熬。
这股力量叫人沉醉,天地之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无法逃过感知。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自身神识隐隐契合天道。越是这种天下无敌的感受,越是叫人沉迷。这是,天道筑基!
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到达这境界。万人难以企及。
在无限放大的感知下,百姓们的祈祷和呼救在心中的分量更加重!
感受到了天劫,街道上半斋眼眸明亮,惊讶同时又有期待,似乎是等待着李云的选择。
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李云从未这么认为,他睁开眼睛。望着越来越浓重的劫云,轻蔑一笑,体内的修为之力竟然在这一刻衰弱下去。众生与自己,他选择了牺牲!牺牲自己,保护微弱的群众;牺牲自己的修为,保护人间的希望。
随着修为的衰落,天劫不甘心的响了一道炸雷,然后如潮水般退去。
人群中的半斋高兴地点点头,浩然正气爆发,化作一道坚固的屏障,笼罩了村民。
“无妨,你渡劫,我给你护着就是。”苍老的声音响彻,李云惊讶的望着浩然正气升腾之地,半斋慈爱的眼神向他坚定地点头。
“无妨!”此刻所有的感激都化作简单的话语和凝望时的重重顿首,此刻我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包括未来永久。
不等到半斋多说,李云停止了体内灵力的衰退。劫云本要消散殆尽,但就在修为凝滞的时候,劫云轰隆隆重新汇聚开来。
在体内灵海,原本灵力再一次汇聚,第一层灵台的雏形隐约可见。灵台,三座人道,六座地道,九座,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