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赵东平案子开庭的日子,苏夜离作为重要控方证人出庭,萧锦墨带着儿子在下面旁听。
苏夜离一身警服加身,恭敬地坐在证人席位上,有理有据的应对着法官和律师的提问,一点一点将赵东平一伙人的罪恶剥离、呈现了在世人的眼前。
本来陈队长是没有打算让苏夜离出庭作证的,毕竟卧底的那两年,尽管出于无奈,她的身上也并不是那么干净的,一旦被辩方律师揪住不放,很难下的来台,只是,苏夜离却很坚持,并第一次穿上了那一身本不属于她的的警服。
此刻,辩方律师正揪着苏夜离残忍杀害警方卧底张学琛一事不放,一直义正言辞的苏夜离,在辩方的质问下,瞬间变得有些颓废,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萧锦墨在下面看得既心疼又焦急。
最终,在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面前,赵东平被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另外他所有非法所得也被没收,而苏夜离却也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被严密审查。
看着苏夜离被检察机关带走,萧锦墨忧心忡忡,怀里的儿子也哭闹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莫离是一个星期前,陈队长送回来的,一年多不见,孩子对苏夜离也有了一丝陌生,好在,母子天性尚在,很快,小家伙就开始黏着她。而对于萧锦墨,小家伙一开始只是默默的审视这个从天而降的父亲,但血脉相连,加上萧锦墨过分的宠爱,父子俩很快间建立起了同志般的深厚情谊,莫离对于这个新进走马上任的父亲,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崇拜,几天来,一家三口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你不要担心,虽然有些事情,苏夜离确实做过,但那都是形势所迫,也都是走的正常程序,不会有事的!”慕阳担忧的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苏夜离,故作轻松的安慰着萧锦墨。
自从被带走后,苏夜离一连七天都被严密监禁了起来,监禁期间,不容许外人探视,就算是慕阳也没有探视资格,这期间,只有陈队长去看过她一次。
见到苏夜离的那一刻,陈队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苏夜离,两人一直沉默的对坐着,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苏夜离率先开了口:“陈队,你不用担心我,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破格录用你,同意让你去凰爵卧底吗?”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队长,突然问到。
“为什么?”苏夜离很自然的问到。
“其实,让你参与进这个案子,算是我的一个私心冒险行为。”陈队长摇了摇头,继续说到,“虽然说,当时你提出的那个方案,确实是不错,但是这个方案也并非只有你才能执行,我们警方队伍里,并不缺少像你这样的金融天才,然而我最终却选择了你,即使你当时还怀有身孕,身体条件并不合适。”
“那么,为什么......”苏夜离疑惑的问到。
“因为你的执着,因为你的心理素质,也因为你的人生经历!你的执着让我坚信,不管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诱惑,你都会一如既往的坚守自己的使命;而当时面对考验,你的表现让我确信,你能够做好一个卧底,而你的人生经历,也更加让我确信,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痛苦,你最终都会克服掉,尽管当初你还很稚嫩,但是你具备成为一名合格的卧底警察的先决条件,而且,当初,以你的处境,你没有太多的选择,只有彻底捣毁这个犯罪团伙,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所以我给了你特权。”
听了陈队长的话,苏夜离吃惊的抬起了微垂的头,眼里有泪光闪动。
“这三年多以来,我不得不说,你表现得很优秀,没有让我失望,甚至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没有你,这个案子可能还要拖得更久,所以,你功不可没,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同时,我也不得不批评你的是,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是失望。”陈队长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更加的犀利。
“陈队,我......”苏夜离有些无措。
“我知道,对于学琛的死,你很内疚,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可是尽管如此,你依然是没有错的,这一点,你必须深信不疑,你不能因为过不了心理上的那一关而否认你所做一切的合理合法性,这是个原则问题,你必须明白!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卧底是一个特殊而崇高的职业,从担任卧底的那一天,你们就应该明白,你们是行走在刀尖上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学琛他也很明白,所以,既然已经做了卧底,那就应该是生死无悔的,死也是死得其所!更何况,在卧底期间,你不是也有好几次差一点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吗,难道那些曾经向着你开过抢的同志,他们也有罪吗!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看看是不是还要这么消极对抗,这么下去,我也保不了你了!”说完,陈队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来探视过苏夜离。
自从在法**被人揭露残杀张学琛时间后,苏夜离一直情绪低落,对于常规的审讯调查,一律都是消极对抗,对于扣在她身上的罪名,也不予抗辩,正因为这样,陈队长才百忙之中抽空来专门开解她,然而是否能想通,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幸而,苏夜离终于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在她的积极配合下,经过十多天的调查取证,她终于清清白白的走出了刑侦厅。
苏夜离走出刑侦大楼,就看见萧锦墨抱着儿子在刑侦大楼外等着她。看着远处的丈夫和儿子,苏夜离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时光。
“对不起,我差一点有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看着萧锦墨,苏夜离诚恳的说出了心里的歉疚。
“什么都不用说了,阿离,你能平安的回来,比什么都好!”萧锦墨抱着苏夜离,终于感到了心安。
“师妹,恭喜你重获新生!”慕阳一身警服,神情肃然的从车上下来。
“慕阳,你怎么来了?”看着一身肃穆的慕阳,苏夜离诧异的问到。
“我来接你去参加莫云和学琛的追悼会。”慕阳简单的和萧锦墨打了个招呼,对苏夜离解释到。
换上慕阳带来的警服,苏夜离告别萧锦墨,心情沉重地和慕阳一起赶往追悼会现场。
追悼会办的很简单,莫云和张学琛只设了一个灵堂,来参加追悼会的也都是些着警服的同事,莫云是个孤儿,而张学琛也早已没了亲人。虽然莫云和张学琛早已逝去多时,但由于身份不能公开,所以当初只是草草下葬,现在,罪犯已经伏法,他们也已被追封为烈士,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场追悼仪式。
不同与平常的是,尽管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很沉痛,但追悼会上,没有一个人哭,但每一个人都苦在了心里,脸上写着满满的敬意,会场的气氛是庄严而肃穆的。
追悼会结束后,苏夜离满身疲惫。离开前,慕阳告诉她,他们又该前往新的战场了,等待他们的也许又是一场新的生离死别,而她,本是临危受命,现在任务结束,她终于可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惬意人生了,至于过去的那场腥风血雨,就当一场梦忘了吧,只有忘了那些梦魇般的过往,才能好好地享受这重获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