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病患?哪一种病患?”她只知道在后世的医院里会有些专科,但在这里应该不会也是这样吧。莫辛儿疑惑地看着古玉轩。
古玉轩伸手欲抓她,被她向后逃脱了,也不向前继续抓她,笑道:“介绍你来这里的姐妹没有告诉你?”
“什么介绍我来的姐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里到底是医治什么病患的?”
古玉轩嗤笑,指了指屋内的摆设:“看到这些东西,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莫辛儿的眼光随着他的手指看了一圈,这些东西她早就见过了,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
“你是妇产科医生?”
“妇产科医生?倒是个新词儿,那是什么?”古玉轩面带微笑,却眼中带着疑惑。
莫辛儿更加的迷惑了,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难道他真的不是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若是,应该不会是这种神情,听到“妇产科医生”也不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自然也就不会不知道她与他是一样的人。
面对古玉轩这样的询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咳一下,道:“前几日可有个妇人来这里看病?”
“你应该知道,来我这里看病的都是女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她叫阿梅,腹痛晕了过去,听说是一位姑娘带她来你这里看病的……”
“哦……”古玉轩半眯了眼,拉长了音,却只说了一个字。
“你想起来了?”
“没有,不过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她死了。”莫辛儿冷冷地说道,盯着古玉轩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就像一把刀子一样。
古玉轩伸出去抚摸那句人体木雕的修长的手指抖了抖,神色微动,随即恢复常态,淡淡地说道:“姑娘是说在下医术不精医死了人吗?”
“你的医术很好,听说方圆百十里之内,没有人能超过你……”
“姑娘过誉了,既然这样,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我只是想来看看,为何医术如此高明的一个人,医品却是如此的差劲!”
“姑娘还是过誉了,古某担当不起。”面对莫辛儿咄咄逼人的质问,古玉轩除了刚听到死了人时的小小触动之外,一直都是淡淡的回应,既不生气,也不辩驳。
“担当不起吗?你可知道她是为何而死?”
“请姑娘赐教。”
“是因为被丈夫责骂失贞而自缢身亡的,敢问古大夫,为什么在你这里看病出去便成了失贞了?”
古玉轩微微皱了眉,有些诧异:“她丈夫?”
莫辛儿不答,只挑挑眉。
古玉轩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有丈夫为何会来这里……”
听到这些话,莫辛儿真恨不得上前去扇他几个耳光,敢情来他这百草园医治的都是没有丈夫的女子,难怪他说这里只有一种病患,这一种病患自然是单身女子了,所以他听到阿梅有丈夫才会如此的惊诧吗?
这样的人居然会有一身的好医术,真是老天不公啊。
莫辛儿鄙夷地看了古玉轩一眼,他已经不若刚开始的那般镇定自若了,双眼有些呆滞,只顾喃喃自语。
冷哼一声,莫辛儿斥道:“你这样的人,也会自责吗?”
良久,见他没有反应,莫辛儿便失去了耐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人家亲人都没来将他怎么样,她一个外人斥责一番也就是了,再追究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了。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姑娘请留步!”刚刚步出房门,便听到屋内沙哑的声音。
莫辛儿本能地停下了脚步,却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姑娘果真不是院子里的人吗?”
院子里,此时的莫辛儿当然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他所说的院子只是普通的宅院,心中的怒火蹭蹭上涌之脑门,连水润的眼睛里此时也被怒火燃烧这,紧握着双拳上前两步,仿佛是只全身的猫全部竖立起来的小猫,一有动静便会伸出利爪攻击……
古玉轩被这样的莫辛儿吓得后退了几步,扶住了门框方站定:“姑……姑娘请冷静一下,算是在下误会了姑娘,请姑娘给个解释的机会……”
莫辛儿深吸了几口气,方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冷冷问道:“你想说什么?”
见她冷静了下来,古玉轩便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姑娘请到客厅说话吧。”
说着转身前面领路,却不是进方才的屋子,而是转进了另一个院子的房间。莫辛儿提着小心,想了想,他若是想对自己不利,实在也没必要换个房间,也就大胆地跟着他进了客厅。
引莫辛儿进百草园的那个药童已经换了女装,进来为古玉轩上茶,见了莫辛儿,一脸的惊讶,想不出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客厅了,这客厅除了主人的至交好友,从未见主人带过任何女子来过。
待那身份不明,脸上阴晴不定的药童出去之后,古玉轩率先开口:“姑娘请用茶!”
莫辛儿才不会用他这里的茶水,面对一个声名在外的色狼,他给的东西她怎么敢动用?
“你有事就说事,我没心情跟你喝茶。”
古玉轩苦笑了一下,也明了了莫辛儿不愿喝茶的原因,主人请客人喝茶,客人哪怕是不渴,也会端起茶杯意思一下,像莫辛儿这样不给主人面子的人,实在是不多,若是平时,他早就恼了,可人家是来问罪的,而他又理亏在前,自然唯有苦笑而已了。
“我这百草园,说白了只有一种病患来诊治,那便是风尘女子,这也是在下误会姑娘乃院子里的姑娘的原因,在此在下诚心向姑娘道歉。”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郑重地向莫辛儿施了一礼,不待莫辛儿说话,便又重坐了下去:“至于姑娘说的那个自缢身亡的阿梅,不瞒姑娘,我真想不起是谁,汴梁城的人都知道在下的为人,是以来我这里的基本都非良家女子,所以在医病的时候也都没有顾忌那些身体上的接触,在下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趁人之危之人,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过人既然已经不在了,在下也就不好在辩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