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在这做什么?”我抬眼,见是项功妖孽的俊脸。睨着眼带着笑意的望着我。
那模样十足的恩爱样,迅速的挡掉北堂清紧握着我的手掌,手中一空,又被握紧,这次握着我的,是项功的手。
我眸光一转,心思瞬间明了,“项功啊,你怎么才来?奴家等你好久了。”
“这不是给你去买你最爱吃的糕点去了么?怎么不高兴,谁欺负我家娘子了?”项功演技纯熟,那眸中一副谁欺负了他家娘子,他就和谁拼命的模样。
这回不仅是北堂清,魅影望向我的目光中也闪着,这是什么情况的纠结目光。
北堂清眸子一暗,“这是?”
我一把搂住项功的腰,万分亲昵的道,“这是我项功,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反正他就是叫项功,我也不算撒谎,我安慰着自己。
项功配合的道,“这位又是?”
“一个路人,好似认错了人,总说我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我解释。
项功眸子眯了眯,生腾出一丝怒气,“莫不是见我家娘子长得美貌,想强抢良家妇女吧?”
谁是良家妇女?我顿时脸黑,又不好发作,抱着他腰的手微微用力。
魅影反应快,搭了句,“姑爷,你可来了,要不你家娘子要被人撬走了。”
项功看向北堂清的眸子顿时充满敌意,我赶紧息事宁人,“怕是认错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吧。”
北堂清见此景,那清亮的眸子慢慢暗了下去,嘴角凄然。看的人心尖一颤。
我不忍再看,低着头任由项功半搂半抱的往回走,一下也没敢回头。
魅影见我们离开,丢了个瞪眼,大声道了句,“小姐,姑爷,你们多玩耍,我先回府了。”
走到无人的巷口,想应该已经脱离北堂清的视线范围了,项功紧搂着我腰部的手仍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人吃豆腐占便宜,倒是得来应手了。
“看不见了,还不放开。”我用手肘撞了下他。
他吃痛松开手,嘴中万分不愿,“过了河就拆桥啊你,连个谢字也不说。”眸中带着淡淡的怨愤,似小媳妇似的,欲语还休,看的我一抖。
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人家帮我解围我还对人动手。
“刚刚真的谢谢你啊。”我万分不情愿的对他说道。
那厮俊脸一扬,显得很受用,冲着我摆摆手,“道谢就不用了,还是请我吃顿好的来的实惠。”
听到他说让我请他吃东西,我心神俱是一抖,刚刚吃的撑成那样还没缓过来,这会再吃,想让我撑死不成?
“好说,改日我定请项公子大吃一顿!”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现在?他当我是猪啊,“现在若说是吃午膳太晚,若说是晚膳又太早,不妥不妥,还是改日选个好日子吧。”
“又不是成亲,还选什么日子的,就现在!大不了从现在吃到晚膳。”
……我苦了张脸。
“那个,其实上次你送琴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如今又替我解了围,不如我请你去环采阁吧。”我想这人都选妓院住了,定是沉迷酒色,不如找个头牌花魁什么的也算聊表我的心意。
但见某人听到我说环采阁,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我想了想也是,哪有人会跑了妓院还自己说的,定是不希望别人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哭丧着脸问。
“陪我去喝酒。”听他的话,我脸更苦了。
再次到万宝阁小二见我的眼神就更加扭曲了,我心里肚子里都被堵的慌,却也没办法。
项功也不言语,自斟自饮,要了许多菜式,好似不痛宰我一顿对不起他自个似地。
边喝边聊期间,倒是发现他懂得的挺多,比如北冥国的篝火盛宴,姑娘们戴着花环唱着歌跳着舞。
如果姑娘们看上了哪个小伙,就取下花环,如果小伙接了,并且又传递给那姑娘,就说明小伙也看上了那姑娘,两人结成连理。
比如西村的河流十分湍急,里面有很多的鱼虾,只消用瓢一舀就够一盘新鲜的鱼肉吃。
还有南诏和西苍国交界处,那里的女子对头发十分珍爱,哪怕是落了一根头发也会收集好,珍藏起来,所以那边的每户人家都有个不小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的全是捋顺的女人毛发。
他说着比划着一个长宽度,我想到那么多毛发堆积在那,心中一阵恶寒,实在难以想象。
不知不觉竟也忘了很撑,当然我是不会吃多少的,这家伙的肚子还真是无底洞,喝了两壶烧酒又点了那么多菜,竟都快见底了。
他生动的说着这些趣事,又不停的喝着酒,姿势潇洒肆意,脸颊是生动的明朗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见到他这样,不知怎的,我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起来,一扫那几日的阴郁。
正说着间,隔壁几个桌子的人似乎来头不小,嗓门也极大,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
小二见到那几个人,卑躬屈膝的,一看就是有些地位权势的。又见其中一个穿着的是宫中服饰,不由得多留了点心。
“哎,万公公,这次又是什么好差事啊?”其中一个人谄媚的问道。
那个叫万公公的我没见过,估计是敬事房的,只见他神情有些傲慢,兰花指一翘,细声细气的尖着嗓子。
“这下可是大事,你也知道了,大皇子都成婚了,接下来呢?”他说着,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那旁边的人听着眼光发亮,“这么说,是太子要选妃了?”声音中说不出的激动。
万公公小眼睛一眯,尖尖的笑了几声,犹如给人掐了脖子般发出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公公这下可真得帮帮忙,可能将小女添上名单?”
……
我心中一窒,北堂清要选妃了?
皇后的动作还真快!怕是知道我逃了,北堂寒也顾不上对付了,赶紧拉拢李相家,好保稳北堂清的太子之位。
然而,他要娶亲了,不是应该很忙嘛?为什么还会一身便衣出现在这都城街头?冷漠告诉他我的身份了?
想了想有否决了,若是他确定了,该不会在这大街上闲逛,而是直接寻我去了。
虽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人就是很奇怪的情绪。
听到一个与自己亲密些的人,突然说要娶亲了,这种感觉怎么也不是很好受。
项功发现我的异态,“你是该跟那个公公多学学了,人家半男半女的,都比你这个真女人更像女人。”
睨了我一眼,神态悠然的道。
谁不像女人了,我咂了咂嘴,有点苦涩,“还吃不吃,不吃走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某人脸一顿,一杯酒握在手中怎么也饮不下去了。
我也撑的够惨了,不想再陪着他虐待自己的胃了。
将两锭银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道了句,“剩下的给你当酬金。”心里苦微微的难受,也不理会他,径自回去了。
独自在马厩买了匹好马,一路快骑到了城郊,一出城门天色已经下沉,我心也跟着那深蓝泛白的天际一起下沉。
等从城郊赶回来后魅影已经入睡,我知道她明日要跟着冷漠去边境,虽然心里想找人说话,但是见她一副睡的香甜的摸样,又于心不忍了。
心中烦闷的慌,将凤吟拨的乱颤,发出一串杂音。
惊的魅影从梦中坐了起来,迷糊道,“有贼来了…”琴音一停,又直直的倒下就睡。
吓得我不敢再乱拿凤吟乱拨,实在不行,我起身练了会剑,将整个剑法都练了一遍,等收了功,身体已经发热的很,额头上渗了细密的汗珠。
出了一身汗,一口浊气顿消,整个人轻松了不少。